“什么博戏……要赌钱吗?”霜翎弱弱问道。
    “好啊!”啃了半天瓜的星云朗瞬间来劲。
    “事先说好,只是玩乐。”
    霜翎露出礼貌的微笑。
    比起这两个有钱人,她的存款简直是从贫民窟钻出来的。
    怎么说,她还欠着星云朗戒指的债呢!
    ……
    午后,日光正盛时,忽然有人风风火火闯进了待客厅中。
    霜翎登时昂首看着那系着抹额的男子,眸光晃荡,“谢天谢地,严岑长老,你可算来了!”
    该死的,在接下玩乐的提议前,她忘了焉南风的身份。
    那可是凭借零修为,一步步建立享誉天下的风云阁、打造浮空岛商业帝国的老油条!怎么会在这区区牌桌上吃亏呢?!
    只因最初错了这么一步,霜翎和星云朗两个逐步败于焉南风匿于无形的精明算计,从清晨玩到晌午,无论如何都扳不回来。
    星云朗倒是不怕钱流走,可霜翎对自家一金一银都宝贝得很,好在严岑及时出现,不然她今日开销便要远超心理上限了。
    严岑看到坐在厅中的霜翎,浑身一震,然而见她冒出的眼神好似见到了救星,他顿时混乱不已。
    ……什么情况?
    “既然人到了,玩乐便到此为止。”
    焉南风浑不在意地丢下手中牌,好整以暇看向严岑。
    严岑这才意识到,焉南风一声不吭将他逐出了局,却和旁人在此玩着博戏,真是悠哉的很!
    “严某犯下什么错,阁主缘何要将在下逐出风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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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焉南风淡然瞧着满脸愤懑的男子,启唇:“本阁已下决心铲除岛内所有金目邪祟势力,严岑长老……不,严道友,你不幸为其中之一。”
    严岑眼眸轻眯,“什么金目邪祟,严某没听说过!”
    焉南风微微侧脸,目光故意从严岑上身扫过。
    “十几日过去,严道友的伤应当痊愈了吧。”
    严岑重重压着一口气,捏着双拳沉声:“阁主究竟何意,我听不明白。”
    焉南风抬手举起一张画布,其中所印,正是霜翎刚从相机中复制下的照片。
    “这地方,道友可熟悉?”
    见到那画布上赫然可怖的金色阵法与四周冷寂的幽光,严岑顿时瞳孔震颤。
    “我不知这是何处。”
    他坚持咬定自己一概不知,只是此时冷汗直冒,声音也禁不住嘶哑了一分。
    焉南风收起了画布,轻描淡写道:“不知也罢,本阁正要领众人前去金秀坊清查,严道友便屈尊留在风云阁中,待本阁向尊夫人问过好,再来接着同道友议事。”
    阁主发完话,严岑当即脸色大变,心慌则乱,脱口而出:“不可!”
    刚出声,他方意识到自己冲动,又道:“金秀坊内多年轻女子,阁主领着一众修士气势汹汹前去,只怕会引发混乱。”
    焉南风理着衣袖,起身优雅走到严岑身前,浅淡抬唇。
    “如此不放心,让道友与我等同去,也无妨。”
    严岑嘴唇颤抖,瞪着眼前矜贵的男子,直觉浑身发凉。
    “来人。”
    焉南风轻轻一声令下,顷刻数十风云阁修士都现于厅中待命。
    霜翎提溜着眼看着这阵仗,从早晨开始便见焉南风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原来他竟早有准备……难道在她和星云朗登上风云阁之前,他便布置好瓮中捉鳖了么?
    严岑僵硬着移动脖颈,看着周围众人,恍然间呼吸一抽,踉跄几步,险些没稳住。
    霜翎怔愣着,又见焉南风转身望向了她,并问:“霜翎道友,云游君,可要与本阁同行?”
    星云朗偏头看向霜翎,只让她决定,霜翎想到凌晨在金秀坊地室中与秀春风的交谈,低低吐了口气。
    “不了。”她轻声回道。
    她和阿星欺骗了秀春风,那坊主或许已然发觉,此刻焉南风是去查封金秀坊的,她便更不愿让秀春风见到他们两个了。
    焉南风带着一队人马,押着严岑走出风云阁,霜翎和星云朗远远跟在后方,最终停留在先前整日观察金秀坊的茶楼中。
    “焉阁主亲自出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星云朗撑着脸颊轻巧说道。
    霜翎也撑着脸颊望着金秀坊的店门,嘀咕道:“我哪是不放心焉阁主,我是怕邪祟暴走,就和先前一样……”
    星云朗抿唇而笑,显得神秘莫测。
    没关系,还有她这驱邪人在呢。
    他正想着,忽然霜翎转过了脸,伸手重重拍在星云朗肩上。
    “无所谓,云游君会出手。”
    星云朗:“……?”
    对哦,她似乎一直以为,祛除合欢宗邪祟之人是他来着。
    这下可尴尬了,霜翎有驱邪之能却不自知,需要昏迷才能展露驱邪手段,万一金秀坊中当真生了变故,那他……手动把她打晕?
    等了大半时辰,风云阁众人陆续走出金秀坊,坊中女子们面容忧伤而不甘,看来焉南风的驱逐令,已如实交到了她们手中。
    “怎么没见着严岑?”
    霜翎望着风云阁的队伍喃喃自语。
    没一会儿,严岑的声音便远远传了过来,仔细听,满满尽是唾骂。
    “……看来当真是被逐出风云阁了。”
    有如此暴躁的夫君,也不知金秀坊主之后能否过得安生。
    “金秀坊要搬离浮空岛,那位严岑长老想必也会一并离去。”
    星云朗说着,定定看向霜翎。
    “就算金秀坊主不知,严岑却明白,他们落到这副田地,是因你告发所致。”
    霜翎撇撇嘴,“分明是他招惹我在先。”
    “可他未必明事理。”
    星云朗稍微靠近,认真望着她道:“你可要小心,别让人报复得手吃了亏。”
    霜翎:“我知道,他还未必打得过我呢。”
    少年摇头无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之,多多留意。”
    霜翎明眸轻抬,展颜淡笑,由衷道了声谢。
    “事情告一段落,我也该走了。”
    星云朗站起身,郑重朝霜翎抱拳一礼,笑道:“若有所需便来找我,随时为您排忧解难。”
    霜翎眯眼挑起眉头,又犯病了不是?
    来时正经,去时也正经,星云朗一走,霜翎忽然感到气氛空荡了下来。
    虽然她至今不知,云游君当初刻意接近她的真相,但他当真是个热心之人,能和他结交朋友,总归不是坏事。
    霜翎摩挲着手中的秘银戒指,时间也过去挺久了,她便去买些特产,犒劳一下攸攸和二师兄。
    -
    巷落拐角,玄衫少年郁闷看着面前安如磐石的墨衣男子,余光还不忘关注外头过路的行人。
    “师父何时来的浮空岛?这里全是四海来的仙道修士,不乏有各派高手,师父不加掩饰,若是被发现独身一人……”
    话还没说完,男子的手掌便按上他的脑袋,操纵机关似的中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星云朗抿唇鼓着脸,沿着惊阙的目光,看向茶楼上起身走动的祓恶山少女。
    “师父准备何时将魔主迎回魔域?”
    天光在男子脸上落下半片金帘,映照在白色瞳孔,更显空洞无物。
    男子收回目光,如笔勾勒的轮廓陷入墙荫,恢复冷清。
    “她尚不知自己身份,想做什么,又去往何处,本座无权干涉。”
    星云朗:“可师父若不去相认,霜翎又如何能意识到她是魔主。”
    惊阙乌睫低垂,那日在崖底之景再度浮现眼前。
    ——“惊阙,你可不要妨碍我呀。”
    迷雾中,她手指他的眉心,噙着笑对他说出了这番话。
    少年琥珀般的眸子静静望着他,沉默片刻,少年开口道:“师父若不放心,便由我去暗中守护魔主,师父身为魔域至尊,若太久不理宫中事,只怕大长老他们又会……”
    “不必管他。”
    惊阙抬眸看着星云朗,“你若无事,便先回宫去。”
    “……”星云朗哑口无言。
    魔宫里那么些大人物,他算是能在尊主面前说得上话的,可即便如此,他也时常劝不动这爷。
    谁让人家是师父,他是徒弟。
    “那,师父多加小心。”
    少年抱了抱拳,纵身离去。
    -
    霜翎走在坊市间,耐心挑选着要带回祓恶山的点心特产,流连中,不知不觉又过了小半日。
    原本一切如常,渐渐霜翎却感到有丝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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