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顾尚书的夫人不同意?”
    云扶早就知道,顾清远是户部顾尚书的庶子,一直不受主母待见,不然也不会生下来便将他送到乡下庄子上住。
    但顾清远很是争气,能文能武,现在又得到了五哥的重用,因此顾尚书对他的态度大变。
    江晚吟:“回头再跟你说吧。兴许今日宫宴,顾尚书的夫人裴氏也会来参加,到时你就知道了。”
    云扶微微蹙眉,“裴氏?”
    百年世家裴家的女儿?
    怪不得,会看不上江晚吟。
    到时若是允许,她会与五哥讲,让五哥出面,为他们赐婚。
    很快就到了皇后居住的的仁明殿。
    有公公进去禀报后,常清清迎了出来。
    云扶与江晚吟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常清清见她们这样,反而有些不习惯。
    “见了我行什么礼,日后你们再来直接进便好了,我们三姐妹还像原来那样。”
    常清清一手拉着云扶,一手拦着江晚吟进了殿。
    云扶道:“不可,我们私下怎么亲热不要紧,人前自是要按规矩来。”
    礼乐制度是维护统治者权威的重要手段。
    若礼乐崩坏,只会使得天子的权威和政治权利丧失殆尽。
    云扶唤云知礼“五哥”,也是私下。
    但在人前,她也是要按君臣之礼来的,不可逾越一分。
    即便是爹娘,在人前,也是要给五哥行大礼的。
    常清清反而有些失落,但她也明白云扶的意思,“好吧。”
    望着常清清所穿的常服,云扶便觉不妥。
    “清清,你就穿这个参加宫宴?”
    常清清上下打量自己的衣裳,有些不解:“这衣裳有何不妥吗?”
    一旁的掌事姑姑道:“公主,您快劝劝娘娘吧,奴婢劝了许久,皇后娘娘坚持只穿这一身。”
    江晚吟道:“清清,今日你是那话本里的角儿,你自是要打扮的隆重些,将那些想要勾皇上魂儿的小妖精,通通都比下去。”
    云扶叹了口气,反而有些担心常清清了。
    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在这皇宫,日后也不知会不会吃亏。
    她们自小生活在石桥镇,自是没有学后宅的那些阴私手段,御夫之术。
    若在将军府,常清清嫁给了其他几位哥哥,有爹娘在,哥哥们反而不敢造次。
    可这帝王心,谁又能保证。
    五哥在那个位置坐久了,性子会不会转变,就连云扶都不好保证。
    她也劝道:“今日宫宴,与往日参加的那些赏花宴什么的不同,清清身为皇后,一定要艳压众贵女,才能让她们收起看轻的心思,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清清也不想让旁人误以为,皇后娘娘在皇上这里不受宠吧?”
    常清清一点便透,顿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好,姑姑,去将皇上送给本宫的,最华丽的凤冠取来。”
    云扶:“现在时辰还早,我来为你梳头上妆。”
    素笺姑姑闻言,面上现出欢喜,“奴婢这便取来。”
    皇后的首饰都是由素笺姑姑掌管的,收在私库中。
    因东西太多,常清清自以为这些戴不着,便让素笺收起来了。
    在素笺取凤冠之时,云扶和江晚吟为常清清选了黄色的凤服。
    云纹与凤凰相结合,形成了“凤穿云”,象征皇后的地位如云高远,不可企及。
    云扶又为她上了一个端庄大气的妆,梳好头戴上凤冠的那一刻,周身的气势立即变了。
    江晚吟忍不住拍手,“哇,我怎么看着清清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忍不住心生敬畏。”
    就连素笺也忍不住道:“皇后娘娘真是尊贵无比,无人能及。”
    第788章 酒有问题
    云知礼来仁明殿接常清清,四人便一同来到了宫宴所在的大殿。
    全部的人都站起行礼,“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有些不服气常清清做皇后的人,看到皇上牵着皇后,一左一右,眸中顿时闪现出了嫉妒。
    但看到今日的常清清与往日不同,又不得不心生敬畏。
    她们虽知,即便进了宫,怕是也难以有她们的一席之地,但依旧不甘心。
    为了家族,即便做不了皇后,做皇上的妃子也不错。
    谁让皇上年轻,且长相英俊呢。
    云知礼挥了挥手:“众卿平身,快快请坐,今日宫宴,不必拘于礼节。”
    跟往日宫宴一般,不一会,随着乐师弹奏的声音响起,舞姬也舞了起来。
    太监宫女们来回穿梭上各种食物与酒水。
    云扶自是与齐君烨坐在一起。
    本来觉得这宫宴很没意思,但一曲完后,有位贵女站出来行了一礼:
    “启禀皇上,臣女今日有幸得见圣颜,心中欣喜不已。
    臣女略通音律,愿为陛下献上一曲,以表臣女心中敬意,恳请皇上恩准。”
    云知礼望向常清清:“清儿,你说呢?”
    这让郭语顿了顿。
    常清清笑着道:“早闻御史家的女儿才华横溢,本宫甚是欣赏。既然郭姑娘愿意献艺,本宫定要一饱眼福。”
    郭语心中很气,她是为皇上献艺的,又不是为她。
    但她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她浅笑着行礼,“是,臣女遵命。”
    有宫女送来琴,郭语开始弹奏了起来。
    云扶也来了兴致。
    这时,有宫女为她斟酒,云扶多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想,转而又看向了郭语。
    但她的眼睛余光,并未看到这位宫女给其他人续酒。
    而齐君烨这边,是由其他宫女给续上的。
    云扶便觉不对劲,那位宫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她环视一周,那位宫女似乎从宴席上消失了似的,不在殿中了。
    同时,她心中也警惕了起来。
    她端起酒杯,闻了闻,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端起一旁齐君烨的酒杯,又闻了闻,跟她的酒有些不一样。
    “怎么了?”
    “无事,我只是瞧瞧你的酒与我的酒是不是一样的。”
    齐君烨:“那我们换换?”
    “不用了,是一样的酒。”
    云扶端起自己的酒杯,用宽大的袖口挡着,将酒全都泼了出去。
    她再环视四周。
    想看看有谁在注意她。
    依旧没有发现什么。
    但这时郭语的一曲正好完毕,场上传来了鼓掌声。
    “好,不愧是郭家女。”
    “臣女献丑了!”
    但郭语并未下场,她洋洋得意,仿佛在等着皇上点评。
    云知礼看向常清清。
    常清清道:“弹奏的确实不错,但比起镇国公主还差了那么点。”
    郭语的脸一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后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竟然暗指她学艺不精。
    谁不知镇国公主是在乡下长大的,她会弹什么曲子。
    郭语有些不服。
    既然皇后当场打她的脸,那她戳穿便是了。
    她向云扶行礼:“不知郭语是否有幸聆听镇国公主弹奏一曲。”
    齐君烨面色不太好看,他淡淡道:“没兴趣。”
    郭语一愣,随即面上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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