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好了”, 话落, 岑涔在李景元侧脸啵唧一口。
    李景元把他往上箍了箍,“既然这么好,那要不要考虑嫁给我?”
    岑涔干脆利落,“不要。”
    虽不是第一次被拒了,可李景元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那我嫁给你?”
    “不要,娶媳妇费钱, 娶不起。”
    “别呀,我不要钱。”
    “那也不行。”
    “为什么呀?”
    “我不要在上面。”
    “这跟在不在上面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个称呼吗?
    岑涔打了他一下, 义正言辞道,“当然有关系, 当相公是要出力的,我不要,太累了。”
    李景元微微拧眉, “太累了?你还和别人试过?”
    岑涔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丝丝严肃,继续笑脸嘻嘻, “没有呀, 只和你试过,都说了,我的pp是你哒。”
    话落, 岑涔变得缠人许多,又对着李景元的脸啵唧一口,“你真的好帅哦——。”
    李景元低头,腼腆一笑,他已经习惯岑涔的直白了,“想不想春猎?”
    岑涔仰头思考了一会,“不想。”
    其实有李景元在,这荒宫也没那么可怕。
    嗯?李景元右眉为挑,“为什么不想?”
    岑涔边揪他耳朵玩,边一本正经道,“小动物的命就不是命啦?”
    李景元凝思,很久以前,他也向父皇提过这个问题,
    那年,父皇射了只幼熊,那幼熊一箭没死,吓得赶紧往回爬,血拖了一路,而父皇就一路跟着,居高临下地看着,等小熊临近小窝,以为就要安全了,希望就在眼前,父皇自后面,志得意满,一箭射发!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箭在眼前,那小熊扭过头来的眼神,惊惧、忧伤,唯独没有对他们的狠戾。
    最后一箭射出前,他曾阻拦过父皇。
    见父皇拉开攻,稚气未消的李景元赶紧下马,“父皇,何苦紧紧相逼,小熊的命也是命啊!”
    夜色宁静,岑涔听的认真,李景元背着他,继续道,“父皇是这样和我说的,”
    “天潢贵胄,最忌真情,若今日你和它只能活一个,你会救它吗?”
    李景元犹豫了,也正因此,他才会对小熊生前的眼眸记得如此清楚。
    后来,也不是没想过废除此制,可再厉害的皇帝,也要周全制衡,不可肄意妄为,春猎,则是不可多得的又表面周全的方式。
    岑涔晃荡着腿,听他讲大道理,最后闷闷开口,“连你也不行吗?”
    “也可以行,你想吗?”
    岑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只道,“我不知道。”
    李景元像是能看透他的心事,嘴角的喜悦挂不住,“是担心我吗?”
    岑涔有些害羞,耍赖般把他抱紧,“就是担心你,不行嘛!”
    “好,求之不得。所以你还想办吗?”
    “嗯……办吧,先办,以后看看有没有能替代的。”
    两人一路走,一路笑,左遥右晃,慢慢回到藏溪殿,再去清池,共同沐浴。
    剩下几日,岑涔时而回家,时而住在藏溪殿,可就算回家,也躲不过李景元对功课的督促,岑涔一个头比两个大。
    怎么科举这么难啊!
    不过他是不会走后门的,打死都不会!
    奋斗的日子总是熬的很慢,但有父母亲友的陪伴,也就不是很辛苦了。
    等着盼着,总算迎来了春猎。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岑涔瘫在帝王车架里,接受着帝王的投食。
    躺在李景元腿上,手里拿着最新话本,嘴一张,就是一颗剥好的葡萄,吞咽完,岑涔问李景元,“小鬼,我们玩几天呀?”
    李景元边给他剥葡萄,边淡淡开口,“三天。张嘴。”
    岑涔视线不离话本,“我们是不是要分两个帐子睡?”
    “是,怎么了?”
    闻言,岑涔放下话本,抱住他的腰,埋头撒娇,“我不要,我要和你住一起,要睡一张床!”
    李景元趁机挠他痒痒肉,笑的岑涔眼泪都出来了。接着,李景元捧着他被养的肉肉的脸道,“不行,对你名声不好。”
    岑涔睁着大眼睛,可怜又无辜,“可我们平时就是睡一起的。”
    “那也不行,这是在外面。”
    岑涔又撒娇,“可你不抱着我,我睡不着。”
    呵,给李景元都都笑了,他轻弹他脑门,“你是惦记我,还是惦记帐子的配备?”
    岑涔眼神躲闪,一把抱住李景元(实际是强行拱入他怀里,强行将李景元两只手放在自己腰上),埋头闷闷道,“你你你,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我都是为了你呀!”
    李景元捏了捏他的后颈,假装震惊,“真的假的,是谁,是谁绑架了岑涔,这些天三申四请都请不来宫里。”
    闻言,岑涔抱的更紧,“距离产生美!”
    “那更不行了,还是需要距离。”
    怎么还是不行?那只能用杀手锏了!
    岑涔起身,坐在他腿上,勾着他脖子,看着他眼睛,一吻即离,来回几次,最后被李景元按住脑袋,来了顿大的。
    岑涔被吻的直喘,身子都软了,想推人都推不开,直到李景元松开对他的束缚,两人目光相对,“两个帐子的配置差不多,你的更好。”
    岑涔的眼登时亮了起来,“真的?”
    李景元轻擦他嘴角溢出的些许津液,“千真万确。”
    那早知道就不亲了,岑涔想。
    进山,入帐子,果真如李景元所言,他的是最好的,所用之物虽比不上藏溪殿的,却也是天下仅有的好东西。
    塌上铺的不知道是什么毛,绒绒的,却不扎人,超级舒服,岑涔在上面拱了又拱。
    洪公公贴着帐帘,道,“公子,宴席要开始了,陛下问您去不去。”
    “去,等我一下!”
    他也该提前见见以后的同事了,岑涔立马下榻穿鞋。
    宴席在室外,中间开出一条路,李景元坐在上首,洪公公将岑涔领了过去。
    可上首只有一张桌子,岑涔歪歪头,问李景元,“我坐哪儿呀?”
    李景元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来这,我给你夹菜。”
    岑涔不觉得这个位置有什么,李景元让他坐,他就坐了。
    李侍郎想上前一步,批评这不合规矩,被一旁的同僚死死拽住袖子拦下,同僚把话挤在嗓子里,“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先急上了!”
    李侍郎义愤填膺,“不合祖制!”
    同僚长叹一口气,一拍额头,无奈道,“你管他,他是皇帝!”
    岑涔戳了戳李景元,眼神示意下方俩人,“他们嘀嘀咕咕研究啥呢?”
    李景元把新开好的递给他,心情愉悦,“李克敏在捶胸顿足,说朕不守规矩,旁边那个在拦他。”
    岑涔扭过头,惊奇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李景元嗤笑一声。
    刚登帝位,李景元天天守着个衣冠冢,不娶妻也不纳妾,李克敏,“陛下,这不合祖制!”
    于是,李景元把他三房侍妾全遣散了。
    李景元延迟上朝时间,李克敏,“陛下,这不合祖制!”
    于是,李景元单独没延迟他的,当别人还在酣睡时,李克敏已衣冠朝服出发了。
    李景元次次战役御驾亲征,把大雍国内丢给顾心斋,李克敏,“陛下——”
    李景元拍案而起,“再陛下陛下,朕发你去充军!”
    于是,李克敏安静了几年,最近看李景元心情不错,待人也比从前和善,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听完,岑涔“噗呲”笑了出来,“感觉有点愚忠。”
    李景元新剥了个荔枝,“张嘴。好歹是个忠的,他对大雍出力也不少。”
    能忍忍就忍忍吧。
    李景元的手一直端在岑涔面前,等岑涔吃完,核顺势就吐里去。
    宴席开始了,不过是些舞蹈乐曲,李景元这些年早看腻了,他专心伺候看的入迷的祖宗。
    待岑涔吃饱喝足,宴席在李景元的几句客套话中结束。
    马上,李景元自后方抱住岑涔,“想要那个簪子吗?”
    岑涔摇摇头,“不要,我是男孩子,要簪子干什么?”
    李景元单手揽住他的腰,单手策马,“我想送你。”
    “可头愧要猎很多东西吧?”
    “不用,一只足够。”
    我们猎只最好的。
    忽然,前方闪过一道白色身影,岑涔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立马激动道,“鹿!鹿!是白鹿!”
    “小鬼快追!不过别杀它!”
    小鹿腿脚灵活,一路左逃右避,入得林中,无影无踪,李景元带着岑涔追来。
    忽地,林子上房出现许多黑衣人,个个手里提着剑,岑涔虽未曾见过,但也能猜到,“小鬼快跑,有刺客!”
    岑涔扭身,身后的侍卫已不见人影,而李景元已飞身而起,与一波波靠近他们的刺客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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