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你在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上多做一些推动。比如--回答你们之间到底算什么。
    “你说呢?”
    他还是忍不住被你牵着走:“我说了……难道就算吗?”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抬起头,正对上夏油杰满含希望的眼睛。你冲他微笑,可他因你的面容而露出纠结的神情。
    “为什么让我试……我已经说了,我爱你。”
    轮到你问他了:“所以呢,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太过分了,星夏,太过分了。”他埋在你的颈窝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扑打到你肩颈,声音细若丝线:“明明是我先问你的那个问题,你怎么又推给我了。”
    “我最近工作也很忙。”你突然说,不仅把问题推给他,还把他这个人也推开:“就这样吧,我们是可以随时随地拥抱亲吻的关系。”
    看起来十分冷酷无情。
    可决定权是这样的,当它被赋予你的时候,你会用来做最有利于自己的选项--你有些事项要忙,但你确实也喜欢和夏油杰在一起的感觉,所以……一者当做重心,一者成为消遣。
    只是,他未必会乐意自己成为旁落的支离。
    话又说回来谁让他自己把问题推给你呢?
    你在他因不合预期而失神的目光里又一点一点靠近,仰起头贴到他侧脸,吮吸他因春寒而冰凉的嘴唇。不含情,欲。
    你们一起把事情搞得不是很好收场。
    他问你:“就只是这样吗?”语气平常但难掩失望。
    “问你你又不说,我决定了你又不高兴,你看看你。”你摊开手,无可奈何。
    是表面无可奈何,揭开那层透明的薄膜,下面是新鲜未氧化的敷衍。当真拿你没办法,但又什么也做不到的人其实在对面。
    “我只是,想要至少能被你像恋人一样对待。”
    看出来了,你摸了下脑袋:“这时候怎么不说要自己先上了,倒把事情推给我。”
    面容清俊的男人脸上起了情绪难辨的红晕,且咬牙切齿:“到底是谁100岁了,难道是我吗?”
    “不好说啊。”你推脱:“人不可貌相……”
    你得了种别人一拿年龄说事你就有点不好意思的病症。
    在夏油杰越来越难堪的脸色中,你快速贴了一下他的脖颈--对方执拗地抬起头以后你就亲不到脸了,离开后你很淡然地表示:“不然先从约会开始吧?”
    现在说这些……至少这是你经过思考后的结论。
    不难看出,夏油杰偏爱一些身体接触外的交流,对你,他似乎很有求知欲。现在网上时髦的年轻人喜欢把这个叫做【灵魂触碰】之类之类的。
    总之,他看上去想要的是了解。虽然你们在你的轻轻勾手后立刻发展到了在他认知中很靠后的步骤。
    他离开的时候还是有些不高兴,可能是因为接下来不得不赶赴的工作现场,也可能是因为你没有一开始就给出的正确回答。
    小朋友谈恋爱是这样的。你告诉自己。
    “你怎么来的?”
    “开车。”
    “哦?停哪了。”
    夏油杰告诉你:“就在你们盘星教的停车场。”
    ……那有监控,七海早晚会知道。而夏油杰也定然知晓这点,他故意的。瞧他那种上门逼宫的语气,听起来还有点得意。
    你在别墅的走廊窗口可以望到视野开阔的停车场,夏油驱车离开的轨迹也在你目视之中,拖曳的无色尾气凝结成蛛丝,留下会被有心人察觉的踪迹。
    他真坏,狡猾的到底是谁啊。
    你想。
    不过好歹他特意起了个大早,车灯划过大半个东京,现在又要去不顺路的地方执行工作,只为了在你这里待上很短的时间。
    你在庭院里小憩的时候就原谅了他。
    --
    晚上,在漫宿永无止境的梦中,你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又分别谦卑地询问坩埚王与其他具名者的需求。你在这的定位近似于借调上级部门的无编制职工,实力一般,消息也不灵通,胜在……
    “狡猾的凡人。”坩埚王现在很乐意差遣你,你也顺从领受,闻声即刻向黑色硕大的锅炉转去,恭顺低头:“代我去利刃阶梯取些血来。”
    约等于半个自费买咖啡,另外半个是长远路程里可能遇到的不测意外。实习生买咖啡倒也不用押上性命。
    祂一直不太喜欢你,坩埚王。
    可能是伊泽姆和祂说了什么,也可能他也被吃过,共情了。你也说不好。
    你去了。
    等你归来之时,又顺着祂意将血液连同污垢浇灌到炉火内,火光大胜,黝黑的火舌卷到了你的手。你的皮肤并不算白皙,它起初是苍白,在你追奉杯的时候;后来是健康的亚洲肤色,在你信奉铸炉之后。
    现在它局部变成了焦黑,而且treetree的。
    瞧吧,职场环境高温高压。疼痛也让你毫无怨言,坩埚王觉得你是一块硬木头,被点着了也不知道叫唤。
    你特地留着这个重伤在次日去七海办公室转了一圈。
    “基本上,我是在空气炸锅里工作,又小又窄,而且很烫。”坩埚王开口的样子就像空气炸锅的圆盘,你多希望自己是一张不易软塌的专用纸,你甩了甩自己的黑白黄的骨头,抖落一点碳化的……曾属于碳基生物的部分机体:“知道你的环境水温有多适宜了吧?”
    “……搞不懂你,你就是为了说这个才来的?”
    “在恰当的时候作为领导也要懂得示弱。”是的,你不是挑衅,而是在告诉他生活不易。
    “你不要甩了!”七海对你的骨灰非常抵触。
    信息传达到位,你离开的背影很决绝,他关门的声音很响亮。这是你和他坦白要远行的前一天。
    也就是这天难以入眠的晚上,你在锤炼场的晚星下姗姗来迟,而铸炉亲身在门口等候你已久。
    具名者站列她身后左右。
    ……
    发生什么事情了?偶尔一天疼痛难眠的晚上,迟到一次突然就被大领导和中层蹲守了。
    坩埚误你!
    事实当然并非如此,微不足道的长生者不会得司辰许多青眼,她找你一定是有更要紧的事情--你们又不是在演大领导爱上你的办公室喜剧。
    在铸炉治愈好你源自火焰的伤口后,她牵着你的手,手心散发的火光并不灼人,然而司辰的净澈火炎在你手腕点起薄雾的青烟……火治愈了你,火点燃了你。
    改变,毁灭,复生,你渺小的生命都只在你的主人一念之间。
    锤炼场的一处道路,她亲自给你下了一道指令。开口时,她的话语和温度哪个更烫人,你说不清。
    “我曾在某年分裂爱侣。”
    听见开头一句,你恨不得当场给她双膝跪地,最好再把脸也埋到较空气更凉的土地上,避免看她,也被她看到表情。
    不过专业匠人的气力自然大于你,你不觉得烫手,倒觉得耳朵滚烫,她的话语化为铁水顺着耳道浇灌到你的脑袋里。
    你头晕眼花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雀跃还是伤心。
    听了一桩源自唯一全局当事人亲述过往,你自觉绝非铸炉忠臣--首先,年限不够,其次,你是跳槽而来,第三,在你之上还有数位具名者,祂们中大部分今日都在此。
    幸而关于这些秘辛,铸炉只一句带过,你一点也不想在脑中留档的内容终究不易危害到你。
    她只是说:“太阳的宏愿陨落,而我的能够得以高张。你且听好,在另一重历史的布兰库格岛……”
    中间的任务你半懂不懂,你只知道这是一个需要人类达成的事项,而你要只身前往另一个世界,在一个……你比21世纪更熟悉的年代,更怀旧的国度。
    远在欧洲的英国。
    彼时,你只是芸芸众生中比较脆弱的一个,一战的时候你还很小,二战的时候你濒临死亡……
    现在,铸炉指点你前往位于康沃尔西南部的避世小岛,成为一个【图书管理员】。你直觉事情不简单。
    你从没听说过那个图书馆。你甚至不知道铸炉要用什么手段把你送到一个时间和空间的坐标轴都和当下不同的地方。
    你飞升走的是野路子,从没受过什么正统指导,飞升后的失忆症也拖累你许多。
    可她说。
    “在那之后,如果你愿意,可以留在那。也可归来,成为我之具名者。”
    这是铸炉的承诺。
    目前看下来,铸炉的具名者们各有各的脾气,职场霸凌也不少见……但那是对长生者而言。坩埚王年纪很大了,覆痂者-梅里古尼斯同样如此,至少祂们都很稳定,而且你也避免了一系列被追杀的风险。
    如果这是交易,一定是合算的交易。
    不过近几年的岁月也教会了你学会辨识风险,在你低头的时候,你将心中跃跃欲试的渴望姑且压下,像你的二把手七海一样审慎地询问自己“我需要付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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