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眼没动两口筷子的闻烛:“怎么了教授,不爱吃他们家啊?”
    闻烛看起来有些兴致缺缺:“菜没上齐。”
    周岁扬眉。
    是吗?
    不是十一个菜吗?
    他按人头+1点的呢!
    周岁正打算再数一遍的时候,闻烛突然抬眸,躲在角落暗处的影子微微扭动了起来。
    “不好意思,上个厕所。”闻烛起身。
    “要我陪你去吗?”周岁问道,“你找得到路吗?”
    闻烛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样:“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看着闻烛走出包厢门,周岁揉了揉鼻尖叹气。
    “你俩关系怎么这么好啊?”有跟闻烛一块做过好几个项目的老师惊道,“这小同学也不是咱们生农的吧?”
    周岁立马龇牙笑着委婉道:“我是体育学院的,可能……闻教授比较亲切吧,简直一见如故。”
    闻老师亲切?
    其他老师:“……”
    是个爱拍马屁的好孩子。
    “爷、爷,爷您别生气!”谢词立马拉住了还要上前再给那经理一拳头的裴青山,然后熟练的暗地给他递了个眼色,“为了我不值当。”
    经理立马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跑出去了。
    没人说这次来的这个这么猛啊!
    都揍了他几拳了?
    谢词偷偷又看了一眼已经坐回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裴青山,他脸色还不算好,英俊深邃的面孔在灯光下像是一座神秘又令人恐惧的深山,
    他原本还以为这群有钱人里头最有话语权的应该是领头姓廖的那个富二代,结果刚刚戏演了一半,这个裴青山一言不发的拎起经理的领子就按在墙上揍。
    谢词观察人的本领很强,他立刻发现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副想劝又不敢劝的眼神。
    就是他了!
    嘿嘿,长得也帅!
    谢词最近萎靡不振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您刚刚是……”队员看了裴青山一样,偷偷问道。
    “上钩。”裴青山懒洋洋的靠着沙发,把玻璃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不过我也确实看那经理演得不怎么样,成全一下他吧。”
    廖鑫在旁边瘪嘴。
    真的假的?
    这边的底细他们都打探得差不多了,谢词是这半年里新来的陪酒,却在短短几个月内当上了‘柔曲’的招牌。
    很简单,他配合经理总是在不同的看客台子上搭了同样的一出戏。
    一个家贫、父亲赌博欠债、边赚学费边还债的清纯无辜男大。
    廖鑫都在旁边要给谢词鼓掌了,他可真是个角色!
    演得那楚楚可怜的劲儿。
    不过……
    廖鑫看了一眼自家顶头上司。
    是要上钩不错,不过不是说好由他这个两袖清风无牵无挂的大龄单身男青年来上钩吗!
    你一小弟在这给自己加什么戏呢?
    沉稳的廖副官在内心疯狂的怒吼,
    你看着那经理怒骂谢词身世和人格的时候,心里头想着的到底是谁啊!
    但是不管裴青山想的是谁,他现在都得硬着头皮上了。
    小男孩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勾人的很,倒是跟他坚韧柔弱的外表很搭——像菟丝花一样。
    谢词几乎贴着裴青山大腿边坐下,他刚想挪开,却被廖副官微笑着狠狠按在原地。
    两人错开谢词的视线隔空瞪了起来。
    闻烛也没想到,出来找找多年没见的同类——上次那个混合种不算,还能看到一出英雄救美的大戏。
    包厢半开着,闻烛错神避开鼻青脸肿的经理踉跄逃跑的身形。
    目光沉默的盯住里面那个熟悉懒散的身影。
    第10章
    “瞧我这眼色,”谢词经过了经理的一顿‘羞辱’后,又打起精神来,坚强的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我来给几位爷倒酒。”
    看着谢词起身去拿酒了,几位紧绷着演技的大老爷们终于放松了点。
    有人神色古怪的怀疑道:“这谢词长得也不像照片上边的那些诡物啊,怪好看的。”
    “你们还是见得少了,以后就知道了,”北斗局调过来的队员拍了拍那兄弟的肩膀,“长什么样儿的都有。”
    “就是,别着了色相。”开局就被一顿猛灌,大部分人都醉到底了,只剩下那根弦的意识还绷着,不知道瞥到什么,嘴里打哈哈,“再好看能有门口那人好看么……”
    醉蒙蒙的酒精下去了一阵,这人才从四仰八叉的姿势猛地翻身坐起,
    他感觉不太对劲,压低声音警惕道:“哥儿几个,门口有个人一直在偷……明着偷看我们!”
    闻言,裴青山这才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蹙眉看去。
    “在那多久了?怎么都没人发现?三儿借着上厕所出去查查那人是谁,”廖鑫严肃的扫了一眼外边古怪的身影,一转头大惊,“我草,老大你怎么跪了?”
    “……”
    众目睽睽之下,裴青山撑着沙发重新站了起来。
    “喝晕了。”
    “晕到这个程度也是少见。”廖鑫委婉道。
    裴青山心说,可不是么,醉成这样了,竟然都出现幻觉了。
    他就一个慌神的功夫,再抬头,谢词已经握着酒杯走到了他跟前,把视角挡得严严实实的。
    “爷看什么呢?”谢词一手搭在裴青山试图越过他往后看的肩膀上,弯下腰跟他对视,语气柔软,“看我不好么?”
    他凑得极尽,似乎就快要贴上去了。
    如春水一般的眼睛柔情脉脉,明明是双十分清纯的圆眼,看上去却参杂了点魅惑的味道。
    可惜他碰上的是个不解风情的。
    裴青山那一眼幻觉看得他有些魂不守舍,不耐烦道:“滚远点。”
    去球。
    抓回去审两天两夜什么都出来了,在这陪他演哪门子戏呢?
    他躲开,正想伸手把人拷住。
    金碧辉煌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巨力推开,大门猛地弹到了墙壁上,又回弹回去了一部分。
    几人都被这下醒了酒,纷纷警惕的坐起身,下意识的搭在了腰侧的武器扣上。
    只见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的闻烛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谢词听到响声,不高兴的转身,瞪圆了双眼:“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敢打搅了他的好事!
    闻烛进来了也不吭声,靠在墙边,静静的看着裴青山。
    “你怎么来了?”
    裴青山愣住了,然后立马感觉到时下这个情况是不是有点太不对劲了!
    “我……”
    “不是你打电话让我来接你的吗?”闻烛脸上看不出什么,语气平淡。
    裴青山知道,他生气了。
    惊恐立马肉眼可见的攀上了裴长官的面部肌肉,但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一股从灵魂里抽丝剥茧出来的暗爽又不知道什么缠绕在了心脏上。
    他是在吃醋吧?
    绝对是!
    其他人默默收回手又端端正正的坐了回去。
    天知道他们都快把旁边那兄弟的大腿都掐紫了,才能让自己稳住面部表情——这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吗,都摆在这了!
    他们英明神武凶名远扬的裴长官,被爱人“抓奸”了。
    “对。”
    沉默半响,裴青山给廖鑫打了个眼色,然后顺着闻烛的话说。
    “喝酒了,开不了车。”
    他撑着身体站起来,毫不迟疑的走向闻烛:“走吧,我们回家。”
    谢词咬牙切齿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把自己的猎物给带走了,并且那个男人全程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奇耻大辱!
    “爷,不多玩玩吗?”他轻轻的想扯住裴青山袖子的一角,动作略微有些生涩,这点生涩却恰到好处给跟他沦落风尘的遗憾身世凑了个令人疼惜的闭环。
    裴青山看了一眼闻烛风雨欲来的脸色,敏捷的错开了袖子。
    什么仇怨,你这么害我?
    “这位爷要不也留下来一块?”谢词顺着他的视线怯怯的看了闻烛一眼。
    脸上的怯懦的确是他信手拈来的表演,但是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珠时,谢词心底却莫名其妙的“咯噔”了几声,宛如见到不光的深海包围了他。
    谢词好像突然丧失了语言能力,愣愣的沉溺在突如其来的没有光的海底。
    下一刻,那双眼珠的主人温和的笑了起来:“下次有机会。”
    如梦初醒。
    “裴……哥就这么走了?”几人小声蛐蛐。
    廖鑫琢磨过味儿来,啧了一声:“都跪了,能不走吗?”
    夜晚“柔曲”门口的人都是一波一波的,西装革履醉醺醺的站一波,搂着美女吹牛逼的站一波,一眼看过去纸醉金迷得很。
    闻教授人虽然单薄,但是长得高,走起路来又利落又快,连裴青山跟上都要费点劲儿。
    他头也不回的上车打火,过程行云流水,毫不在意一个差点没搁上副驾驶屁股的裴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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