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没事吧。”其中一个男人笑嘻嘻地问,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哭了?有什么伤心事,跟哥哥说。”
    染着黄毛的男人凑近,混着烟臭的呼吸喷在她脸上
    姜宝梨本就心情极差,这会儿酒劲上来,脾气更是压不住。
    她冷笑着,讥讽道:“当我哥哥,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这话一出来,两个男人的脸色都变了。
    显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敢这么呛声。
    “还挺横啊!”
    他们恼羞成怒,便要上前教训姜宝梨,其中一个直接去抓她的胳膊。
    姜宝梨倒也不怕他们:“来啊!”
    “唷,真是个硬骨头,哥们就是喜欢这样的。”
    两个男人上前拉扯她。姜宝梨反应倒是快,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就往那人脑袋上砸。
    “砰”地一声,酒瓶碎裂,男人捂着脑袋惨叫一声。
    另一个男人见状,怒气冲冲地挥拳朝她打来。
    姜宝梨连连后退,可还没等她摸到第二个酒瓶,一只有力的手掌,忽然从身后攥住了小混混的拳头。
    小混混回头,对上一双冷如深渊的黑眸。
    男人约莫四十出头,一身古朴的黑色立领上衣,浑身透着久居高位的压迫感。
    五官相当英俊,气质沉稳冷峻……
    他站在姜宝梨面前,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那两个小流氓本来想着这男人年龄大,看起来又很儒雅,应该不是他们的对手。
    奈何男人攥着其中一个小流氓的手腕,无论他怎么挣扎,就是无法挣脱他的手劲儿!
    一掰,一折。
    骨节错位的脆响。
    小流氓惨叫了一声,痛得快晕过去了。
    而这时,一群黑衣的安保跑过来,恭恭敬敬地唤了声:“覃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两个流氓瞬间变了脸色,跪地求饶。
    覃御山眼皮都没掀,淡淡喃了声:“打一顿,丢出去。”
    安保拖着两个男人下去了,惨叫声不绝。
    覃御山回头,看着被吧台小妹们扶着的姜宝梨……她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整个人软绵绵靠着吧台。
    长发乱乱地散在脸上,脸颊带着几分潮红,鼻梁挺秀,眼尾上挑,有种倔强气。
    覃御山眸光紧扣她的脸,想到了他早逝的爱妻。
    随即,视线下移,看到她颈上那颗殷红的痣……
    覃御山瞳孔骤缩。
    ……藏在袖下的手,不受控制地抖动了起来。
    三年前在机场,他就见过这个哭得浑身发抖的姑娘。
    当时只觉得眉眼熟悉,觉得像自己的亡妻,却没看见她颈上这颗……和他女儿一模一样的红痣。
    那时……她在哭。
    她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覃御山顿时有种心脏被揪住的感觉。
    如果自己的女儿平安长大,也该跟她一样大了。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手抖的厉害,却又生怕弄疼她,不敢用力。
    身边的几个手下面面相觑,眼神颇有些惊讶。
    今晚是第一次看到这位覃爷出手。
    听说他年轻时那会儿,是刀光剑影里走出来的,单枪匹马也敢独闯金三角du窝。
    但这些年,他很少跟人动手。
    因为不需要,手底下的人能帮他料理所有。
    今晚,居然为了个小姑娘,出了手。
    “你叫什么?”他柔声问,“我不是坏人,告诉我你的名字。”
    姜宝梨迷迷糊糊地说:“姜……宝梨。”
    “宝梨……”覃御山眼睛都红了,喃喃着,“我的……berry。”
    “覃先生……”心腹阿辉走上前,提醒道,“您晚上和穆总还有约,他还在三楼包厢等您。”
    “备车。”覃御山将怀里的女孩横抱而起,沉声说,“今晚的局取消,我要回家了。”
    阿辉看着他怀里的女孩,似乎明白了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
    ……
    姜宝梨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帷幔帐中的小星星风铃灯。
    风铃灯漫着暖黄的光,就像夜空中的星光,落在床头一般。
    姜宝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这不是她的床!
    不是她熟悉的场景,不是她的房间!
    床单面上是白蕾丝,底下是质地柔软丝滑的蚕丝。
    四面有精致的法式帷幔,帷幔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垂坠感极好。
    房间的墙壁是淡淡的粉色,靠窗边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梳妆台,台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香水瓶和首饰盒。
    恍然间,姜宝梨还以为自己误入了公主的城堡房间。
    这也太梦幻了吧!
    真的不是在做梦?
    姜宝梨爬出帷幔床,赤脚踩上了羊绒地毯。
    镜中的自己,依旧穿着昨晚的那条裙子,裙子腰侧有特别繁复的系带,结绳只有她自己会系,所以衣服没有被人碰过,这让她稍稍放了心。
    应该不是做梦。
    姜宝梨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隐约能记得一个大概。
    好像是遇到了几个小流氓,后来被人解了围。
    再往后,她就真的不记得了。
    姜宝梨有些忐忑地走出房间,顿时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的房间是特别温馨暖调的装潢设计,一切都是软绵绵的,宛如童话世界的公主房。
    可房间外却是截然不同的装饰——
    冰冷的黑白简约风,地板是深灰色的哑光砖,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黑色的皮沙发,沙发对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她悄无声息地走在房间里。
    这里,到底是哪儿啊?
    姜宝梨下了楼,嗅到了一股甜腻腻的蛋糕香味。
    半开放式的烘焙房里,男人背对着她,正在搅拌蛋液,宽肩窄腰,系着一个碎花小围裙。
    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几道明显的旧疤痕。
    她好奇地走了过去:“你好,请问……”
    男人转过身,打蛋器“咣当”掉进碗里。
    他手忙脚乱地关掉烤箱,肉眼可见地有些紧张:“你……你醒了,我正在给你做早餐,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蛋糕吗?我做了舒芙蕾和黑森林,你看喜欢吃哪种?”
    姜宝梨好奇地打量着男人。
    他五官端正硬挺,眼尾有几道细纹,气质儒雅。
    看起来,很亲切。
    她觉得他有点面熟,又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了。
    “请问您是……?”
    “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绍了。”他转身擦掉手上的面粉,“我姓覃,单名一个越字。你昨天去的酒吧,是我名下的一个小产业,我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因为你昨晚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只能先带你回家。”
    姜宝梨警惕地退后的一步。
    覃御山自然一眼看出她的心思,连忙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也有女儿的,你昨晚睡的是我女儿的房间,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身份证给你看。”
    他语气诚恳,态度也相当真诚。
    看着他,姜宝梨莫名便有亲切感……似乎愿意相信他的话。
    “昨晚,谢谢覃先生解围。”姜宝梨想到刚刚那间极有少女心的梦幻房间,又看看周围……
    这栋别墅,堪比司渡的山月庐别墅庄园了。
    这位覃先生把女儿的房间布置得那样梦幻,想必是极其疼爱她的。
    “覃先生,我睡了您女儿的房间,她会介意吗?”
    “不会的。”覃御山漆黑的双眸紧扣着女孩那张……与他妻子一模一样的脸蛋……感伤地说,“我女儿,很早就去世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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