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为止吧,如果你识相的话,我不会出手干涉什么。”祁嗣转身,稍微一停顿,“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了,这对你对他而言都是件好事。”然后快步走开,消失在陈柯里的视线中。陈柯里看向桌面上那一叠皱巴巴的信纸,是他给祁丹的信。
    夜色降临,陈珂里走出茶馆,热闹的气氛又一次笼罩在整个街道,他把手伸进口袋里,用指尖摩挲着那只准备送给祁丹的钢笔。
    明明就是同一天。
    早上他还兴致勃勃的期待将礼物亲手送给祁丹,到了晚上他就收到了来自对方哥哥的敲打与明确的拒绝。
    他不由得苦笑一声。
    还有机会再相见吗?
    祁嗣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晚。
    他轻车熟路的拿出备份的钥匙,打开祁丹房间的门走进去。
    九点四十六分。
    祁丹窝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的位置,他知道是祁嗣,脚步声迟迟没有远去,他知道祁嗣还没走。
    大概有一两分钟那么久,祁丹听见了开灯的声音。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
    祁丹也没有继续和祁嗣耗下去,老实的坐起身来,他也打算和祁嗣开诚布公的谈一下。
    祁嗣走进来拉过旁边书桌上的椅子堵在床前,然后坐在祁丹面前。
    “你还想见到他吗?”
    祁丹蜷起双腿,将下巴枕在膝盖上,听见哥哥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来质问他。
    “想。”祁丹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看祁嗣,眼睛虚虚盯着祁嗣背后的窗户,还是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他想只要他好好和哥哥说话,哥哥会理解他尊重他支持他的。
    “如果我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你会恨我吗?”
    祁丹混乱脑袋霎时停滞,他知道祁嗣是多有手段的,但是之前祁嗣从来不想让他知道那些事,怕他害怕。
    “不会。”祁丹低头把眼睛也埋在膝上,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不清。
    祁嗣倾身捏住祁嗣的后颈让他抬起头。
    没哭。
    第80章
    “真不会?”祁嗣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他有什么情绪,祁丹抬起头对上祁嗣的眼睛。祁嗣心情很好的样子,眼神柔和的看着祁嗣,他都做好了一些极端情况的准备了,他没想到祁丹说不会,虽然祁嗣也不在乎祁丹说不会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他只在乎祁丹的态度。
    祁嗣坐到床边把祁丹搂进怀里,祁丹顺从的窝在祁嗣的肩头,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就像小时候他们相拥的每一次。
    祁嗣低头用侧脸蹭祁丹的额角,祁丹在哥哥怀里挣扎了一下,祁嗣收紧了怀抱,祁丹就没了动静,然后,让祁丹这辈子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祁嗣缓慢的用侧脸往上移,唇瓣柔软的触感就蹭在祁丹了的脸上。祁丹瞬间就僵直了身体,祁嗣的唇一路向下,直到和祁丹唇即将接触的前一刻,祁嗣停了下来。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带着亲情性质的吻了,祁丹恍惚的大脑闪过一丝诧异惊愕疑惑和不解。
    他的哥哥…
    对他有欲望。
    祁嗣松开紧搂着祁丹的手,祁丹后知后觉的又气又恼,拿起床上的枕头朝祁嗣扔过去。
    祁嗣顺手接住祁丹扔过来的枕头,又放回床上,他站起身,低头看着祁丹。
    祁丹又把头埋在了膝盖里,他不想看到祁嗣,可是祁嗣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祁丹越想越恼,跳下床,推着祁嗣往外走,想把他赶出去。
    祁嗣身高体长,军校出身,祁丹怎么推得动他,纵使推得动,祁嗣也有钥匙,祁丹现在纯粹是气恼极了,他不想去思考也不敢去思考,只想逃离这种慌乱的感觉,首先就要赶出去这个罪魁祸首。
    祁嗣没有把人逼得太紧。
    他转身看了眼祁丹,不平不淡的说了句地上凉,他伸手揽住祁丹的腰把他按到一旁的椅子上,蹲下身一手拿起拖鞋一手握住祁丹的脚踝要给他穿鞋。
    穿好后,祁嗣走出祁丹的房间,留祁丹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踌躇。
    第二天。
    陈珂里就接到了社长的工作调动令。
    因为他是出色的战地记者,所以将一项重大任务交给他去完成,报社要在与联邦交界处的一个城市建立分馆和代派处,用来扩大报纸的影响范围,这个报社背靠反派军,自然有其政治作用,要发挥充分影响力,完善当地的邮政系统,确保报纸能够及时、广泛的传播。
    明升暗贬。
    祁嗣想把他调离原有的记者职位,远离重要资源和核心业务,让他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分馆馆长,让他无法继续留在这里。
    社长承诺,不光薪资一分不少,还会根据分馆的营销额分红,每月也会给一笔津贴作为补助。
    陈珂里接受了。
    他来到主编的办公室,主编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去到那之后好好干,也算是个好差事,比你当战地记者要强多了,联邦和我们现在一时半会也打不起来,你在那好好发展。”主编说完拍了拍陈珂里。
    陈珂里感谢主编这几年来对他的照顾,拿出准备送给祁丹的钢笔,想请主编帮个小忙。
    可主编一祁丹的名字就赶忙拒绝,陈珂里看出他的为难,也就没再勉强。
    陈珂里刚从前线回来的第三天又踏上了去分馆的路,口袋里还带着准备送给祁丹的那支钢笔。
    以后见不到祁丹的日子,钢笔就算是他唯一的念想了。
    他还未宣之于口的汹涌爱意,连同这支没送出去的钢笔,一同埋葬在再也回不去的昨天。
    第81章
    在寒夙强势推进战线一段时间后,两边战况逐渐焦灼。
    在攻陷完南部势力的几座重要阵地之后,南部势力内部陷入不同的争论之中,
    首先他们都是商贾出身,有钱买兵马粮草不代表就有统帅三军的本领,其次寒夙善战名声远传千里之外,两方战力不成对比,他们全力抵抗也不过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
    但是利益的诱惑是巨大的,腐朽没落的帝国对商业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们都经历过,自然不想再落入别人之手。他们也想保住自己的万贯家财,前提是他们得有这个命数活着把钱花完。
    于是一场内部的矛盾就这样萌芽。
    随着寒夙不断蚕食剩余的地盘,越来越多的呼声就涌出来。
    投诚!投诚!
    誓死抵抗!抵抗!
    寒夙却一反常态,缓下了进攻的速度,不断的在占据的新城间游走,不光对面摸不清他的注意,上将也摸不准。
    一封封加急电报被送到寒夙的桌上,寒夙接过后看一眼又丢在桌上,回复也略显敷衍。
    总结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上将坐在长椅上,对着眼前寒夙回复的电报感到无比的愤怒。
    敲门声响起,上将屏住呼吸平复心情喊了声进来。
    勤务兵拿着热水和药走进来,“报告司令!这是韩医生新开的药,我给您送来了。”上将挥手屏退了勤务兵,
    看向书桌上的玻璃瓶,药片的数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以压制住他的疼痛。
    他必须尽快做完这一切。
    邱卉升比寒夙更晚收到消息。
    谢予被带走了。
    一辆车停在门口。还没等站在门口的人去驱赶,车上就下来了上将的副官。
    那位副官刚下车便拿出一张手令,白纸黑字的写着要亲自调查联邦刺客谢予,手令上还加盖了司令的官印。门口的勤务兵接过手令核验,果真是司令的印。
    他拿过军令状,朝上将副官一颔首。“请您稍等。”
    寒夙留下的看住谢予的人数不少,但军人要严格遵守军令、将军队纪律和等级制度放在首位。纵使他们对于上将带走谢予的行为有疑虑,但鉴于上将的军衔和权威,在没有得到寒夙明确指示的情况下,不敢轻易违抗军令,只能执行上将的命令,协助带走谢予。
    谢予被两个士兵压着走向门口的时候,秦管家还在试图和副官交涉。
    “寒夙将军现在征战在外,谢先生当初留能在这里也是上将应允的,现在未经寒夙知晓带走他是否有些冒昧?还要请副官提醒上将三思后行。”
    副官站在车前,对上管家的双眼“管家多想了,带走一个联邦的狙击手调查合情合理。”
    “请上将和副官先生再慎重考虑此举可能带来的后果和影响。”管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副官不为所动继续走上车,谢予也被两人押着坐到了副官后面的另一辆车里。
    谢予带着手铐坐在后排,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别墅。
    他没想到离开的这一天,会是以这种方式。
    第82章
    谢予原以为他会遭受其他联邦人经历的各种虐待,比如刑讯逼供,或者精神折磨。
    但是这些统统都没有。
    为首的车开了很久,停在一处略显冷清的宅院前。令人瞩目的不同于一般建筑的高墙大院,又高又厚的围墙将占地面积极大的院子牢固的围起来,高大坚固的铁门后还有一道厚重的木门,并配有门闩、门锁等多重锁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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