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陆时聿瞪得没辙,搂住她肩,掌心揉着她看似轻圆却又瘦弱的肩膀:“开个玩笑。”
    江棠梨真就信了,信他只是逞嘴上之快。
    只是没想到,一个小时后,会再一次亲身感受到他嘴上不饶人的功夫。
    隔着眼底蒙出的一层薄薄水雾,江棠梨看着天花板,听着赤耳的水声,余光里是自己绷。
    紧的脚趾。
    被他有意闯进的幽静树林,掀起清凉澄澈的一汪池水。
    是该说他的太过灵活,还是自己太不经戏弄。
    怎么没几下的功夫,就让她整个人都
    白里透红的脚后跟深陷于松软的床垫,两顶漂亮的漩涡里,她细白的手指穿进他乌黑的短发,尖尖的下巴仰起,被灯光在床后背上投了一笔落成的剪影。
    第一次体会到,不是干柴才能燃烧,噗噗的水汪里也可以蹿出一阵阵的火苗。
    那种感觉像野马,马不停蹄驰骋在她的骨头缝里。
    让她来不及歇上几秒的功夫,就沉出了一阵
    于是这场暴雨还没有开始,她就先
    等到陆时聿从那一跻勾身回来,看见她潮湿的眼睫,他眸里顿时万重掠影。
    废了好一番功夫,也流了不少的细汗。
    可是尝到了甜头,便一发不可收拾。
    灯光像海,影子像浪潮。
    进门前的那段路,所有的臆想成了真。
    让她的指甲尖都恨不得抠进他的皮月夫里。
    陆时聿俯身抱紧她,在她的耳边问:“要葶下来吗?”
    气息像是被洱海六月的风,偷亲了她一下。
    「要」是嘴硬。
    「不要」就会被他将了一军。
    幽黄的壁灯把她脸烙得发烫。
    江棠梨咬紧了唇,却又被他巧滑的舌尖轻而易举地破开。
    野蛮进军就像夏天的荷尔蒙,炽热又动人。
    又像沾满颜料的笔,分不清是在她身上涂鸦,还是在她体内填充油画。
    只觉得他这帆船,驶入了海的最深处。
    那是写了她名字的海,不曾有第二个人进犯的领地。
    而他平日里最常流于表面的温柔,在今晚,只若隐若现于握着她纤颈的指缝里,又或者卡着她下颚的虎口缝里。
    连呼吸都有撩拨心弦的热,更别说她高高仰起的下巴。
    十里扬州,本该灯火不灭。
    可是她又一次潮了眼睫。
    带着不得已的无奈,也有隐忍克制里的难捱。
    陆时聿抱紧她,埋首感受着她颈窝里被汗凝湿的香气。
    “宝贝。”
    沉哑至极的两个字,有一种沉静的力量。
    冲出他起伏又大汗淋漓的胸膛。
    之后,又一声“宝贝”,有着难以形容的温柔,烫平了怀里人的心。
    爱是讲证据的。
    爬于她胸前的痕迹,像是连绵的海浪。
    有视线里的壮阔,也会在浪波滚起后留下一波回响。
    江棠梨手都攥不成拳,绵绵无力地砸在他肩膀,一声声的控诉被细密的水流声卷走。
    陆时聿只笑着,随她口舌逞凶在他的肩膀,任她发泄。
    可惜连牙齿都使不上劲。
    等到把她洗完了,江棠梨却不愿出去了,绕到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脸贴着他紧实的后背,汩汩水流从他肩膀淌下来,软了她的调子。
    “好困~”
    “马上就好。”
    “明天早上...几点起啊?”
    “十点半的飞机,若是你起不来,我就让人把视频录下来等你醒了再看。”
    “不要,”她鼻音还很明显:“我要去现场看。”
    水声停了,陆时聿转过身来,将她拦腰一抱。
    “那明早喊你起床,不许生气。”
    江棠梨哼了声:“就生气!”
    光说不解气,她搂着他的脖子,一欠身,咬住了他耳垂。
    七八分的力道一闪而过,又被她心疼似地松开。
    溜过去一眼,明显的齿痕印让她唇角忍不住往上抿了一下。
    “高兴了?”
    本来是有一点点高兴的,可是刚好被他抱到了洗手台前,方形的水池里是那条只穿了几个小时就被他一手蛮力撕坏了的裙子。
    “你故意的是不是?”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陆时聿看过去一眼:“一条裙子而已,再买就是了。”
    左右而言他。
    “还说人家陈秘书只说结果不说过程,”她手指戳在他胸口:“怎么不说是你这个顶头上司以身作则?”
    陆时聿握住她那只看似细弱,撩起人来却要命的手指,“把那条黑色裙子穿给我看看。”
    都这么晚了,这人还让不让人睡觉。
    江棠梨身子一转:“我不要。”
    陆时聿下巴抵在她肩,目光透过镜子,将她从锁骨蔓延而下的几处红痕一览无遗尽收眼底。
    “要不要?”
    话音落地,江棠梨眉心突然一紧。
    耳边一声“嗯?”听似带着第三声的征询,实则是手指作乱的警告。
    江棠梨往镜子里的人剜过去一眼,想恼他的,奈何嗓子里发出的声音不争气。
    悠长的一声低口今破口而出后,陆时聿扳过她脸,吻上她唇。
    不过几下的功夫,江棠梨就反手勾住了他脖子,赤脚的她,肩膀刚好抵在身后人的胸膛里。
    陆时聿一手捧起她脸,体贴地给她力量支撑。
    另只手却还在作弄着她。
    抵着,蹭着,捻出足够的))。
    湿滑才一时罢手。
    抬起时,他停了半含半咬的吻,嘬了她一下后,睁眼。
    把属于她的晶莹剔透擦到只为他一人绽放的苞)。
    蕾上。
    江棠梨顿时羞红了脸,“你——”
    他用动作做出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很坏,也可以说恶劣。
    都说坏人作恶会有瘾。
    他不喜欢碰有瘾的东西,不喜欢被操控,无论是物还是人。
    可一旦破了例,难免不会接二连三。
    所以他直接把人抱去了衣帽间,并亲手给她穿上了那件还没有被她身体展示过的宫廷式复古黑色短裙。
    后背的粉色绑带被他一根根交叉系好后,陆时聿握住她两只肩膀,看镜子里的她。
    蝴蝶结是一种很经典的装饰元素。
    在今天之前,陆时聿一直都觉得它有一种单纯的美好在里面。
    但是穿在她身上,却有一种冲破束缚与新生的勇敢。
    特别是那两只黑色蝴蝶结被设计站在透明肩带上,像是一不留神就会飞走,就会从他视线里消失。
    “好看吗?”
    略有失神的一双眼重新凝回她脸上,陆时聿笑了笑:“很漂亮。”
    以前他也这么夸过她,但其实是带有几分无奈在里面的。
    但是今天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这三个字,是他不经思考,最直白的第一感受,是再也没有比这三个字更能形容此刻他眼里的她。
    就像「我爱你」,看似老套没有新意,可在爱意面前,再也没有什么比它更有分量。
    可它也沉重到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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