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剪刀放下。”
    都看不见了,玩什么剪刀?
    “点点,不要乱动。”
    闻澜蝉兀自剪开顾染的衣角。
    顾染全身都在抖,胸口起伏,呼吸跌落。
    闻澜蝉察觉到了。
    她和顾染商量:“我把你放开,你自己脱,我就不用剪刀了,如何?”
    顾染这辈子没这么屈辱过。
    “闻澜蝉,你想羞辱我直说。”
    “既然你不同意……”
    闻澜蝉置若罔闻,继续扯动剪刀。
    顾染的衣服破了大片,从衣摆到胳膊。
    她来时只穿了棉卫衣,宽松的,很容易剥离。
    但还是怕,闻澜蝉可是个瞎子。
    动作放缓,闻澜蝉哄着她:“点点,记得我们俩在出租屋里,你自己对着我脱过好多回,那时你抱着我,求我给你,我可都给了,你还拉着我的手帮你,我也没拒绝过,现在该你了,乖点,好不好?”
    说话间,卫衣剥落,被闻澜蝉扔在脚下。
    画室里的灯光聚集在顾染这儿,明晃晃的白,可惜闻澜蝉看不到。
    闻澜蝉在她身上画的玫瑰已经没了,颜料不会被水冲洗掉,但时间到了,自然而然的就消散了。
    和两人那岌岌可危的感情一样。
    闻澜蝉把暖气调高,开始剪顾染的运动裤。
    顾染咬牙切齿的说:“那时候我俩情投意合,都是自愿的,我求你,拉你的手,都叫情趣,你现在没经过我的允许,这是……”
    “猥亵”两字卡在嘴边,她对闻澜蝉说不出重话。
    到这种时候,她还觉得这个词侮辱了闻澜蝉。
    闻澜蝉仿佛根本没听懂。
    “点点,你不亏的,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了。”
    顾染不可置信。
    好歹是学霸,这么没逻辑的吗?
    剪完一条裤腿,顾染口袋里的手机掉下来,铃声响起,被闻澜蝉稳稳当当的接住。
    顾染看到来电显示,范女士打来的。
    闻澜蝉看不到,她对着顾染竖起食指,抵到唇心,语调如寒冰,“不管是谁,如果你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要你听话,明天我就放你走。”
    顾染知道她说到做到。
    “我妈电话,你要不让我接,她肯定会过来找我。”
    明晚是除夕夜,阖家团圆她要回家陪妈妈的。
    闻澜蝉坐在她腿上,当着她的面接通电话。
    “阿姨。”
    闻澜蝉面上没任何笑意,说出来的话偏偏轻婉流转,好似在笑,“今晚能让顾染留在我这儿吗?我朋友不在,我一个人不太方便。”
    顾染冷笑。
    好一个不方便,她明明比看得见的还方便。
    范女士没听出异常,还在电话那头劝闻澜蝉和顾染一起回家过年。
    闻澜蝉拒绝了。
    “阿姨,我明晚有事,下次吧。谢谢阿姨的好意,鱼汤很好喝。”
    明明就一口都没喝。
    满嘴谎话。
    挂了电话,闻澜蝉把顾染的手机关机。
    她不想再被打扰。
    顾染看她又拿起剪刀,赶紧说:“你把我解开吧。”
    “嗯?”
    闻澜蝉迟疑一声,似在询问。
    脸上依然淡定自若,运筹帷幄。
    顾染深吸口气,“我不会跑的,你应该知道,绑着我,和我自愿,是两个概念。”
    此时此刻,矫情的文人终于是明白初恋的含义。
    哪怕这个人已经对她做了*差劲的事,她还是会在心里为她找补。
    她甚至不愿意让这个人真的强迫她。
    就当她自愿的好了。
    闻言,闻澜蝉解开了她脚踝上的锁拷。
    右腿的绳索比较难解,她拉扯了两下,用剪刀剪开。
    接着是顾染的运动裤。
    顾染动动手臂,“我说了不跑。”
    闻澜蝉置之不理,站起来去拿画笔。
    顾染一阵恶寒。
    又要在她身上画画?
    “闻澜蝉!”
    好讨厌她。
    闻澜蝉拿了画笔和颜料回来,没急着打开,画笔在她指尖转悠,滑过顾染的肌肤。
    她摸摸锁拷,说:“既然你没想跑,这个就算情趣,对吧?”
    挺会举一反三。
    顾染放弃挣扎,“画了干嘛?你又看不见。”
    她讨厌颜料。
    讨厌闻澜蝉的画。
    讨厌看见自己就想起闻澜蝉。
    “是给你看的。”
    闻澜蝉吻了吻她。
    小腹的疼痛感在剧烈加深,闻澜蝉忍着不适,用湿纸巾将手指擦拭干净。
    她不仅要顾染,还要在顾染身上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这样,就算她走了,顾染也忘不掉她。
    她只有今晚了。
    掀掉顾染身上最后一点布料,闻澜蝉探了探,摸到一点湿。
    粘稠的,属于顾染的。
    她俯下身,亲吻顾染。
    肩膀一颤,顾染仰起头。
    眼角划过一抹泪滴。
    这种时候,她居然还对闻澜蝉有感觉。
    第31章 可以扯平吗?
    肩膀一阵一阵起伏,顾染仰头望着明晃晃的吊灯,呼吸乱的没有节奏。
    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仿佛置身于一望无际的海面,海水汹涌而来,浪花一朵一朵拍打着她。
    她想起和闻澜蝉确定关系的那个暑假。
    高考填志愿的那天,她给闻澜蝉打电话,问她填哪儿。
    闻澜蝉说填明都美院,她就果断填了明都大学,她又问闻澜蝉的第二志愿,闻澜蝉说想离家远点,最好是明都。
    顾染一边把剩余的志愿填上明都别的大学,一边笑呵呵的说:“我估分可能考不上明都大学诶,我妈想让我保一个本科,你觉得哪儿合适?”
    她就随口一问,闻澜蝉当了真,告诉她:“南城大学,以你二模三模的成绩,只要高考不误差太大,考南城大学没问题。”
    顾染“哦”了声,志愿里却没有给南城大学留空位。
    电话那头的闻澜蝉盯着空白的志愿栏,睫毛颤了颤,阴影覆盖下来,挡住眼底的暗。
    她不想留在南城,可是如果没顾染,到哪儿都一样。
    既然如此……
    再三犹豫,闻澜蝉郑重的敲下“南城美院”四个字。
    南城大学到南城美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她想那会是她和顾染的未来。
    录取通知书到达那天,闻澜蝉坐在顾染房间的床上,老式空调“吱嘎”“吱嘎”的吹送着冷气,两人面面相觑。
    顾染问:“你不是考明都美院吗?”
    闻澜蝉把录取通知书放到床头,很淡的抿了口水。
    “没考上,录了第二志愿。”
    “哦……”
    顾染低着头,眼眶红了红,“我超常发挥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填南城大学了。
    看她要哭,闻澜蝉靠过去,捧住她的脸。
    “不准想有的没的,专心读书,听到没有?”
    顾染委屈的撇开视线,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和闻澜蝉分开了。
    “我可以去找你的。”
    闻澜蝉开始哄她,“读研,工作,我一定去明都,最多四年,你等我四年,你好好读书,努力工作,我们在明都买房,定居,再也不分开,好不好?”
    “四年……”
    没憋住,顾染“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好久,我不想跟你分开。”
    闻澜蝉抱住她,眼眶湿热,也想哭。
    但两个人里,总要有一个理智的。
    于是她揉揉顾染的耳朵,笑着说:“你真的好爱哭。”
    顾染哭到停不下来,肩膀都在抽动。
    “点点。”
    闻澜蝉扶着她,坐到她的腿上,歪头吻她。
    顾染唇瓣里夹杂着咸湿的泪水,闻澜蝉没有嫌弃,一点一点深入的吻她。
    哭泣止住,顾染动情的回应她。
    小孩似的顾染特别好哄。
    闻澜蝉和她说:“以后我喊点点,你就来亲我好不好?就算吵架,冷战,闹别扭,你都来亲我。”
    这样,只要一点点台阶,她们就吵不散。
    顾染说好。
    她看着闻澜蝉,鼻子酸酸的,寒气吹动心底破土的炽热,交织着涌到她胸口。
    她抱住闻澜蝉的腰,低头在闻澜蝉颈窝闻了闻。
    “闻澜蝉,我,我想……”
    闻澜蝉猜到了。
    脸颊红的发烫,她搂着顾染的脖子,轻轻的眨了两下眼睛。
    顾染问:“喊点点是亲吻,那眨眼睛可以是信号吗?”
    闻澜蝉转头,几不可察的“嗯”了声。
    可以。
    她们是大人了。
    当然可以。
    顾染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的两人害羞的蜷缩在被子里,闻澜蝉侧对着她,她抱着闻澜蝉,反复摸索。
    空调开到16c,被窝里的两人浑身是汗,闻澜蝉咬着唇在顾染耳边低吟,顾染不知餍足,胆子越来越大,问闻澜蝉可不可以用嘴,闻澜蝉不说话,都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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