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钰嗯了一声。
    齐文锦视线微微下垂,掩去了眼里的心思。
    “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既然你猜到皇后留了后手,如果皇上与昭儿接触得太多,只怕会引人注目。”
    戚钰自然也是想过了:“我心中有数。”
    “不过,”齐文锦又笑了笑,“既然皇上已经知道了昭儿的身份,应该会保护好他的吧?”
    戚钰没有回答,但是齐文锦从她眼里看到了不信任。
    当然了,戚钰就算恨自己,但对自己的信任定然也超过了那个人。
    他在这一刻一扫和离书带来的颓丧,就算合离了又怎么样?至少,对比起李瓒来,他不是毫无胜算的。
    ***
    李瓒更衣时,下人隔着帘子再跟他汇报,说戚钰已经得到了齐文锦的休书。
    这个消息让男人的眉眼染上了肉眼可见的几分愉悦。
    算他还识相。
    李瓒正要系上里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重新掀开衣裳低头看了一眼,昨天被她又拉又扯的地方,还有些微微的肿胀。
    他手伸了过去,但悬停了半天,因为觉得这个动作过于奇怪,到底是没有抚摸上去。
    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颜色可真是不好看。”
    戚钰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想。
    正常人不都是这样的颜色吗?还是说……齐文锦不同?
    李瓒的脸色在思及这个的时候沉上几分。
    “齐夫人在做什么?”
    他一把将衣物系上了,那里应该是破了皮,衣物摩擦带来轻微的刺痛感,却因为是戚钰留下的,莫名带了不一样的酥麻。
    帘子外面的人如实回答:“齐尚书喝醉了,齐夫人今日在房里照顾他。后来齐公子也去了,就是三人一直待着的。”
    他觉得三人一起应该比二人单独,会让皇帝更能接受一点,却不知道此刻背对他的人,脸色是如何的黑。
    好好好,李瓒真的是被戚钰气笑了,一碗水端平是吧?陪了自己一日,就陪他一日。
    这个什么,暂不公布和离的做法,果然糟糕透了。
    第99章 山庄在齐府几日,就要陪他几日……
    戚钰再收到李瓒的邀约,是在她拿了和离书的第三日。
    是碧彤派人来传的消息。
    说起这个来,碧彤是个心软的,见这位公子每日都要来等,如今被他问能不能传个消息,着实是有些于心不忍,便也传了。
    只说大公子在这里等了几日了,问她今天能不能过去。
    戚钰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这府里明明就不少李瓒的眼线,他多的是传消息的方法,却偏偏用了这种方法,他不会是真把他自己当外室吧?
    戚钰当然不会觉得他真的会这样想,大概就只是把这当做游戏一般乐得配合。
    而且与那些养了外室可以随着心情去不去的人不同,戚钰知道自己其实是没有选择的。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中不怎么舒坦,不舒坦,就得多少讨回来一些。
    思虑片刻后,她提笔写了回信。
    “把这信带给公子。”
    “是。”
    下人离开时,迎面正赶上了要回房的齐文锦。
    她的主子是戚钰,但对于这位齐尚书,自然也是认识的,于是老老实实地退后了半步,等着男人经过。
    但齐文锦的步子,却在经过她时停了下来。
    “闲云那边过来的?”
    她意识到这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回了一声:“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察觉到了来自对面的几分敌意,仿佛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一般,但终究沉默了好一会儿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
    戚钰直到快日落西山才往那边去的。
    她到了给李瓒准备好的院子里,才发现屋里又添了几样东西,看起来是男人常用的,新挂了两幅画,戚钰驻足欣赏了一会儿,都是价值不菲的真迹。
    他倒是没把他自己当外人。
    “夫人,”有声音在身后响起,是上次跟在李瓒身边的那个侍卫。“皇上在后园等您。”
    这落轩阁的后园并不大,但戚钰一进去还是发现里面多了许多她未见过花草,显然也是男人才移过来的。
    没走两步,就到了亭子里了,那里却空荡荡得空无一人。
    戚钰步上台阶,石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壶与杯盏。
    她的手指轻拂过石桌边缘,下一刻,身后就多了一堵温热的人墙。被环进怀里的那一刻,属于男人的熟悉气息也跟着笼罩过来。
    “夫人再不来,朕就真的要成了怨夫了。”
    只是他的声音可不像是怨夫,低沉的嗓音更像是在蛊惑。
    “让皇上久等了。”
    戚钰回答完,环住自己的手臂松开了一些,下一刻,她就被转过了身,得以看清眼前的人。
    他穿的还是自己那一身黑蟒,头发未完全束起,半披在身后,面若冠玉,比起平日里的帝王威严,多了些明明是少年人才有的意气风发。
    “等你,倒也是值得的。”他喜怒不露的脸上这会带着明显的轻快,好像真的不在意等了多久,牵住她的手,“今日我来,是来庆祝你的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
    这话听在戚钰的耳里有几分好笑,她从未能真正地自己做主过,但男人现在明显心情很好,她也未反驳。
    两人坐了下来。
    李瓒一边倒酒一边问她:“你将休书带来了吗?”
    这是他在书信中提到的。
    “忘了。”哪怕是这样的回答,戚钰也回答得很是平淡,甚至连装一下后悔莫及的表情都没有。
    李瓒瞥了她一眼。
    “那齐文锦狡诈多端,保不齐有什么坏主意。你放我这里,总归是安全的。”
    “那我下次带给皇上。”
    李瓒咬住了牙,他甚至觉得这女人是不是故意气自己的,也不怀疑,下次她还能一脸若无其事地说忘了。
    算了,今日就不用这些事坏了兴致。
    他把倒满了的酒杯放到了戚钰跟前:“尝尝,这是西域上供的酒,味道很是独特。”
    戚钰端过小小饮了一口,辣,但是细品之下又带着丝丝香甜。
    李瓒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在察觉到她的满意时,自己莫名地也涌出一股喜悦来,取悦了她的喜悦。但男人也未来得及多想,就将自己手里的也一饮而尽。
    他继续给两人倒酒,倒一杯,就要问一个问题。
    从一开始无关紧要的问题,到后面两人都有些微醺时,又突然问:“当年一别后,你想过我吗?想过寻我吗?怎么说我也是齐昭的亲生父亲,你就没有好奇过我吗?”
    戚钰端酒的动作一顿。
    她的处境原本就已经够难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寻这么一个隐患。至于孩子的亲生父亲,在齐文锦死之前,就只能是齐文锦。
    女人表情明明没有变化,但李瓒就已经读到了答案。
    不意外。
    但不知为何,他曾经欣赏的清醒、理智,如今都成了让自己莫名不太舒服的根源,或许是这样的戚钰,让他能再清楚不过地意识到。
    她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旖念。
    李瓒压下那带着微微酸楚的不痛快:“那看来,是那次我的表现,不足以给你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所以才让她不像自己这般,念念不忘。
    有些醉意的戚钰听到这话轻笑出来,李瓒这语气听上去实在不算惋惜,倒像是自信。
    “听上去皇上今日是有备而来?”
    女人一笑,李瓒的身子就开始隐隐发热:“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比起以往的强迫和反抗,这次两人接吻在一起就顺理成章得多,男人温柔了许多,侵略的意味却依旧明显。
    戚钰没有再像往常那样躲避,她主动与口中的入侵者共舞,连偶尔的回避都带着挑逗的意味,就像是一场拉锯,欲望随着这场争锋在不断攀升。
    男人的舌席卷了每个角落,直到酒的味道淡去了,只留下属于女人的甘甜。
    又是这样……
    只要一碰到她,就仿佛一脚踏进了沼泽里,除了下陷别无他法。及至分开时,两人都在喘着粗气,未分开的银丝从中间坠下,更添了几分旖旎。
    “回房间?”
    李瓒沾染了欲望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戚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就在这里,这么久没见了,总得让我先打个招呼。”
    听了这话,李瓒身下一跳,仿佛是在回应那声“招呼”
    他稳了稳呼吸,面上继续装着平静:“要怎么打招呼?”
    面前人冷淡的眉眼里似乎添了媚意。
    “做给我看。”她说。
    她总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那样供人亵玩的姿态,任谁也不敢在自己身上想,可男人盯着她许久后,还是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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