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一直没有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回应他。
    邵玉铭皱眉, 快速走到电灯开关前, 点亮房间。
    这才将房间内,空无一人的场景看清楚。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可房间中的摆设, 却是邵玉铭全然陌生的。
    就连他睡了一晚上的沙发, 也不是原来的沙发款式, 只不过颜色接近罢了。
    邵玉铭这才想起来, 他原来的房间已经在那天, 被滕子锐全砸了。
    这大概是管家先生按照他喜欢的风格,又重新装修的。
    只不过他太累的原因,才没有在刚回来时注意到。
    那刘波呢?
    房间内的物品摆放整洁,就连床单被角也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
    满室清冷,一副从没有人光顾过的样子。
    很显然,这里没有刘波停留过的痕迹。
    邵玉铭找去了三楼,刘波原先住的那间客房。
    他以为,刘波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他的气,才从他的房间搬了出去。
    这个点,刘波应该已经睡着了。
    等会儿进屋后,他先看看刘波有没有盖好被子,看看他的睡颜。
    随后再去浴室洗个热水澡,把体温升回来。
    然后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在不吵醒刘波的情况下,把他搂进他温热的怀里,一起入睡。
    等明天早上刘波醒来的时候,他就可以第一时间向他道歉了。
    在打开灯之前,邵玉铭是这么想的。
    但是等他借着夜灯的灯光,看清床上同样平整的被褥时,不由得又是一愣。
    邵玉铭不相信的将房间内所有的灯都打开,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没人就是没人。
    随后邵玉铭又将三楼的所有房间,包括影音室在内全都检查一遍后,才不得不承认。
    刘波是真的没在。
    他下楼,快速走到保姆阿姨的房间前,敲响房门。
    邵玉铭也是这时,才从保姆阿姨的口中得知,刘波早在那天下午,就坐着邵家的车回家了。
    “为什么没有人告知我?”
    邵玉铭的眉头紧的快要能夹死苍蝇了,眼中带着迁怒人的恼火。
    保姆阿姨:“这,大少爷,我以为您知道,这才没有和您提。”
    邵玉铭也知道这事怪不到阿姨头上,最后只能恹恹息了火气。
    说了句道歉的话后,就让阿姨接着睡。
    “大少爷,您晚饭还没吃嘞,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邵玉铭摆摆手,拒绝了阿姨的好意。
    他现在哪里还有胃口吃饭!
    见邵玉铭的身影快消失在楼梯口,保姆阿姨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大叫一声,喊停了邵玉铭。
    她转身回房间,很快手里就捧着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到了邵玉铭的眼前。
    “大少爷,这个是家里的园丁在花园里捡到的,我记得小波带过,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他的。”
    保姆阿姨边说边打开了手帕,展开来,摊在手心上,露出几块碎裂痕迹明显的玉石来。
    看见东西,邵玉铭眼睛瞬间睁大,从保姆阿姨的手里接过手帕,生气的问。
    “这玉菩萨怎么碎了?”
    保姆阿姨:“……这,园丁说,他在花园里发现的时候这玉坠子就是这样了。”
    邵玉铭:……
    回了房间后,邵玉铭的视线,便一直停留在被他拼好的玉观音上。
    只可惜观音的莲花宝座少了一块。
    他一直盯着观音像看,看着看着,心中忽然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触。
    好像缺的这一块不是观音像,而是他的心。
    他的心像是漏了一道口子,此时正有数不尽的胃酸苦水,逆反着往里钻。
    一点点,腐蚀的他,心好痛。
    偌大的邵家,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并不会因此变得有什么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会按照他以往的方式,继续生活。
    邵玉铭也不例外。
    可每天早起晚归,回到空荡荡的房间,邵玉铭总觉得眼前,像是缺少了某样东西。
    鲜活的,明媚的,期盼的……只属于他的目光。
    现在没了这些,真让他,十分的不习惯。
    特别是躺在那张他睡了多年的床上,最近也总是夜夜难眠。
    下班后离开了高压的工作环境,每次回到老宅,他一旦放松精神,时常就会分不清虚幻与现实。
    这一年的相处,邵家老宅里留下了刘波太多的影子。
    精神懈怠时,总会让他错以为刘波还陪在身边。
    下意识张望四周,想要关注刘波的一举一动。
    但每次他的期望有多大,失望就会有多深。
    恰巧滕子锐出院后又一直吵着要他陪,邵玉铭干脆留在了滕子锐那里。
    眼不见,心总归是要静一些的。
    可与滕子锐在一起的生活,也并没有像以前那般美好。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滕子锐总是猜忌他,还会与刘波藕断丝连。
    每日疑神疑鬼,不定时就要发视频查岗。
    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他在做什么,若他没有第一时间接到。
    滕子锐就会找到公司里,亲自守着他。
    日日如此。
    滕子锐这般防备他,同样的,邵玉铭自己的内心也不好受。
    刘波不声不响的离开,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邵玉铭不得不承认,对他的影响很大。
    大到一种快要影响他正常生活的地步。
    脑子里总会不合时宜的冒出,他与刘波相处时的点点滴滴。
    就算是他陪在滕子锐身边时,也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飞到那个鸟无人烟的郊区小屋,回忆与刘波在一起时的点点时光。
    最后又在懊悔中惊醒。
    这算什么,朝秦暮楚!
    每次回忆过后,都让邵玉铭十分痛恨自己不道德的行为。
    和滕子锐对他快要溢出来的爱相比,他简直羞愧无比。
    只不过和滕子锐住了几天后,他就落荒而逃。
    邵家老宅他不想回,和滕子锐的爱巢,他也无脸再待下去。
    邵玉铭最后只能一个人搬去了,当初刘波来时曾住过一晚的别墅。
    对心里人的过度念想,对眼前人的不忠,令邵玉铭无法再直面滕子锐。
    从此,他开始逃避和滕子锐的见面。
    因为每一次见到滕子锐,都会令他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罪恶感。
    这次是他对不起滕子锐。
    邵家老宅邵玉铭也不想回,那里不仅有他和刘波这段时间相处的点点滴滴。
    也还有因他气走刘波后,对他满脸怨念的刘召。
    对于这个孩子,邵玉铭的愧疚更多。
    他错过孩子太多的童年,古板的思维方式,已不能让自小接受精英教育的他。
    还用曾经那个“邵玉铭”,低三下四的手法去诱哄孩子。
    他要像一个真正的父亲一样,稳重、成熟、自信、强大……在孩子的心中树立起伟岸形象。
    所以,他要和孩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至少要保持在,不能让孩子窥探到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会拥有脆弱形象的一面。
    想到刘召,邵玉铭才猛然想到一个问题。
    刘召怎么来的?
    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和刘波,十多年前,睡过?
    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邵玉铭绞尽脑汁的想,可无论他怎么想,他与刘波之间,根本就没有过任何逾越的行为。
    那刘召是怎么来的?
    这简直令邵玉铭大为困惑。
    想不通,他就用刘召的出生日期去推算。
    可也只大概得出刘波怀孕的时间,是在他的生日前后。
    但奇怪的是,他与刘波的最后一面,是在他生日的前一天。
    自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刘波。
    再后来,他也是听别人说,才知道刘波退学了。
    并且邵玉铭可以肯定的是,在他的记忆里,他绝对没有碰过刘波。
    既然没有,那刘波又是怎么怀上他的孩子的?
    邵玉铭满脑子问号。
    这个问题,恐怕也只有问刘波了。
    想到这里,邵玉铭的神情突然有些振奋,多日来的颓丧一扫而尽。
    他好像,有了一个可以去找刘波的借口了。
    只不过让邵玉铭失望的是。
    等他找去郊区小屋时,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冬日的冷风,将整个小院子都吹得荒凉凄冷。
    想了想,邵玉铭又找去了刘静的家里。
    只可惜敲了许久的门也没有人回应。
    还是对门的阿姨告诉他,刘静前段时间就搬了出去。
    至于搬去了哪里,她也不太清楚。
    到学校里去找刘静问问!
    当然邵玉铭也就想想。
    刘静他是真的有点怕她,这个女人打人可一点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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