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两人迎进府衙,边走边说:“二位大人总算是来了,路上可遇到什么事?”
    霍去病语气淡淡:“你想我们遇到什么事?”
    韦太守摸了两把胡须,面上尴尬一闪而过:“二位误会了,我也是担心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他就吩咐下人去准备吃食。
    这时,息禾开口:“说正事,现在汴梁是什么情况?”
    韦太守摊手:“女君,侯爷,你们刚刚也再城门口看到了,如今就是这个情况。”
    他说:“汴梁的水灾不大,可离着曹州、徐州、峄县很近。这几个县,正是水灾最严重的地方,这不,灾民大多跑到汴梁来了。”
    息禾问:“人数可有统计?”
    韦太守点头:“前天统计过一次,城外的流民共有七万。只是每天都有向外跑的,又有死的,如今数怕是对不准。”
    息禾疑惑:“死得流民,尸体是怎么处理的?”
    韦太守道:“本是想堆到乱葬岗,可女君您之前让快马送来了一道册子,便按照上面说的,挖坑深埋了。”
    “流民中可有生病的?”
    “有,只是城外流民人数较多,不太好管理。”说着,他脸上有些为难,“我要将生病的拉去隔离,那些人就跑,如今流民中有生病的,要么瞒着,要么就跑,生怕我害了他们。”
    息禾抿嘴,人数一多,的确不好管理。
    她道:“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流民,其中有人得了霍乱。”
    韦太守闻言一惊:“怎么会?”
    息禾反问:“怎么不会?”
    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霍去病:“侯爷,女君说的可是真的?”
    霍去病目光看向他,点点头:“没错。”
    韦太守脸色一遍:“女君,你们是在那里遇到的?”
    他哀怨道:“可千万不要是这里跑出去的啊。”
    说完,他立即吩咐下属:“快去叫城中的大夫,速速去城外查探,是否有出现疫病!”
    “诺。”那下属稽首,立即去办。
    息禾默默的注意着韦太守,看来这位在治理上,看来还是有本事的。
    她松了一口气。
    韦太守道:“女君,侯爷,以给你们安排了住处,我让人带二位去,我正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不便陪同。”
    息禾点头:“好。”
    霍去病道:“多谢。”
    汴梁本算富裕,刘彻原是想迁都汴梁,如今这水灾,恐是要将迁都之事放下了。
    这一路舟车劳顿,属实是有些累人。
    路上也没地沐浴,息禾身子有些不爽利。
    到了住处,息禾便吩咐下人抬热水进来,她要好好的洗一个澡。
    她回头,看向霍去病,皱了皱鼻子:“侯爷,你以前行军打仗,是不是很久不能洗澡,身上也是这么臭?”
    “的确,有时长达十天半个月不沐浴,人都快腌入味了,都不能闻。”霍去病眉头轻皱,“你嫌弃?”
    可息禾见到的霍去病,总是干干净净,翩翩公子模样,俊美无俦。
    息禾立即否认:“绝对没有。”
    这时他上前,低头在她脖间嗅了嗅:“你身上有不臭,我只闻到了中药味。”
    对方的气息喷洒在脖子见,有些痒痒。
    息禾眨了眨眼睛,扭头看他。
    她扯掉香囊,递给他看:“看来这驱虫提神的香囊还有点用。”
    霍去病却直起腰,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情绪:“夫人,看来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丈夫?”
    息禾疑惑:“啊?怎么说?”
    他伸出手,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面被蚊虫叮咬的印子。
    她别开眼,眼睛乱转,一时看房顶,一时看床幔,一时看地上,就是不敢看霍去病的眼睛。
    理亏。
    她真忘记了。
    这时,下人敲响了房门。
    “女君,水到了。”
    息禾立即清了清嗓子:“咳咳,将水抬进来吧。”
    下人开门,将水抬进屋,便立即出去,将门给合上。
    霍去病上前,将房门落栓。
    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气氛不对。
    息禾长睫轻微颤了颤:“我身上脏兮兮的,先去沐浴了。”
    霍去病唇角一勾:“去吧。”
    息禾绕道屏风后面,将衣服脱了下来,踏入浴桶之中。
    水温不凉也不烫,温度适中,她用皂角将自己从头到尾都洗了一遍,洗好之后,只觉得浑身都轻松舒坦了。
    息禾穿上里衣,出了屏风,朝着霍去病眨了眨眼睛:“侯爷,轮到你去沐浴了。”
    她正要开门去唤下人,霍去病拉住她的胳膊。
    顺着对方的视线,息禾看到面前的山峦,并未露出什么,却格外的大。
    这也醋?
    息禾被那极具占有欲的目光盯着,一时间觉得浑身都烧了起来,她立即转身:“那还是侯爷去叫人换水吧。”
    霍去病见她害羞,凑近看:“脸红了。”
    息禾顿时羞恼:“侯爷,你还沐浴吗?不沐浴,那就去隔壁的空房睡去。”
    由于一直赶路,精神又紧绷着,骤然到了城中,便十分的困倦。
    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
    半梦半醒之间,她碰到了一具滚烫的身体,烫得她心尖一颤。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
    后半段,却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息禾睁开眼时,看到梦中的另一人正在身旁,闭合着眼睛休憩。
    他眼皮微动,眼睛瞬间睁开,见是她,将人捞起,她便压在他的身上。
    四目相对,呼吸纠缠在一起。
    不知道几时了,房间里昏沉,也没点灯,息禾抿了抿嘴,她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她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霍去病也在忙,很久没有这般温存过了。
    霍去病伸手,握住她细细的胳膊,他皱眉:“似乎又瘦了。”
    息禾骨架本就小,本就显瘦,风餐露宿几日,倒是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给减掉了。
    倒是一出,不减反大。
    咳咳。
    似乎是知道她所想,对方的目光也下移。
    息禾忍不住紧张,本就是夫妻,她又什么好害臊的,太丢人。
    可脸,却又热了起来。
    她抬头,看到了对方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丝毫不掩饰其中的情动。
    他喉结滚动:“好美。”
    他坐起,息禾也随之他的动作直起了身子。
    她腰没霍去病高,只能仰头看他,还只能看到他的下巴。
    他低头时,息禾看见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欣赏。
    霍去病声音染着情绪,有些哑:“夫人,可以吗?”
    床幔被放了下来,光线更为模糊,息禾最喜欢这样朦胧的氛围,弱化了男人侵略十足的眼神,让她有些心安。
    她腿动了动,明知故问:“可以什么?”
    霍去病浑身一僵,没回答,随后他手挑起她的下巴,唇印了上去。
    这个吻初时十分霸道,一直在进攻,很好的将它主人的情绪传递了过去。
    息禾只能被迫迎合。
    她手攀着他的肩膀,推一下,没推动,又推,依旧纹丝不动。
    见她恼羞成怒,用力锤了两下,他从将火热的吻变得极为缠绵,湿湿黏黏又带着甜。
    息禾不上不下,又有点气。
    可一下又就被哄好了。
    这男人怕是这些日子太禁欲,想到这里,息禾有些妥协。
    霍去病最喜欢用手指玩弄她的头发,拨弄她额前碎发。
    他声音更为暗哑:“你脑子里一直想着政务,几时想过我?”
    身体很是潮热,她双腿酸软。
    她盯着霍去病这张人神共愤的脸,他身体的每一个动作,都迸发这力量,裹挟着他的情绪。
    这老祖宗,是吃醋了?
    这个发现,让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息禾咬着下唇,小声回答:“可我现在一直在想你,也只想着你。”
    下一刻,对方将她提起。
    两人贴得很近,紧密的接触,让她心跳如雷。
    他说:“小禾,我早想这么干了。”
    息禾下意识问:“干什么?”
    他没回答,下一刻,息禾却完全没了脾气。
    她又不想服输,用拳头锤了一下,她力气小,霍去病不仅没感觉到痛,反倒更有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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