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而息禾,休整之后,便又投身在灾区的重建之中。
    长安,未央宫。
    天色已晚,殿内却灯火通明,刘彻穿着玄衣跪坐在案几前,手里正看着奏折。
    在他身侧,还跪坐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孩。
    小孩长得白净,眼睛明亮,坐姿挺拔,小小年纪便有君子之风。
    “父皇,可是山东出了变故?”这小孩便是刘彻与卫子夫之子,太子刘据。
    刘彻合上折子,将它递给他:“这是山东回来的折子,你也看看吧。”
    见状,刘据恭敬的接过奏折,将其翻开,眉头舒展:“山东如今有了治疗疫病的办法,反应速度很快。”
    他继续往下看,眉头逐渐紧锁:“为了刺杀一人,竟然屠戮一县百姓,究竟是谁这般丧心病狂?”
    刘彻整理衣摆,起身:“他们不是丧心病狂,他们是在惧怕。”
    “惧怕什么?”刘据跟着起身,面露不解。
    “惧怕她带来的改变。”
    夜空是蔚蓝色的,上面点缀着点点繁星,而弯弯的明月,却抢夺了星星的光辉,显得格外的皎洁明亮。
    刘据年纪小,闻言半知半解。
    刘彻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罢,他对着一旁站得像个雕像的常融道:“去将张汤叫来,我有事与他商议。”
    ……
    张汤是审理淮南王谋反的主事人,稚县之事牵扯到淮南王旧部,刘彻便打算将此事交给他去处理。
    很快,张汤就从已有的线索中,锁定了京兆李氏,又从京兆李,牵扯出了不少朝堂重臣,波及甚广。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元狩四年春。
    这一年,京兆李氏一族因为欺君罔上、屠戮百姓,被夷三族。
    同年,李锡于狱中自尽,写下悔罪书。
    其中与稚县屠城之事有牵连的朝廷重臣,砍头的砍头,抄家的抄家。
    这一番下来,倒是让国库充盈了不少。
    消息传到山东时,息禾正在组织灾民迁往朔方城。
    事情落下帷幕,此事总算给稚县枉死的百姓有了个交代,也让她放下了一个心事。
    这几个月,水灾已经全部退了下去,经过消杀和重建,灾区已经恢复了部分生机。
    正值春季,众人纷纷在地里忙活,一切都在欣欣向荣。
    只是财政的压力依旧很大,除了灾民的安顿,之前招降的匈奴人需要安顿,还要筹募与匈奴王庭作战的军费,三者都需要不菲的开支。
    朝廷为此做出了不少的努力,先后推行造白金、五铢钱,以及算缗政策。
    元狩四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因为去岁山东受灾百姓有七十万余人,要迁徙的百姓也有将近二三十万,只能分批将灾民迁至朔方。
    这些日子,息禾便每日为此事忙碌着。
    而这一年春,刘彻决定再次出击匈奴。
    漠南之战时,赵信临阵投敌,他跟着汉朝干了挺长的时间,对于汉朝军队甚是了解,建议匈奴王伊稚斜将王庭转移到了大漠以北,用大漠的距离来消耗汉朝军队。
    由于要出兵匈奴,霍去病便与息禾分开,回到了长安。
    长安城的春天,还有些冷意,秦直道两旁却已经绿意盎扬。
    霍去病回到长安时,太阳正下山头,金色的阳光将云层染了颜色,他带着一队骑兵,停在了雍门城下。
    城门已经落锁。
    城楼上的士兵往下一看,见到旗子上的“霍”字,立即吩咐道:“是霍侯,快开城门。”
    很快,城门打开,霍去病带着手下骑马入城。
    霍去病刚回到长安,还没进家门,便被刘彻召入了宫中。
    到了未央宫的殿内,只有刘彻与霍去病二人。
    霍去病道:“参见陛下。”
    帝王看着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悍将,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好,越加精神了!”
    刘彻走到舆图前:“来,去病,你过来看看这里。”
    这是一张大漠舆图,上面零星记载了山丘水源。
    霍去病道:“陛下,您是想说赵信建议伊稚斜将王庭迁至漠北之事吗?”
    刘彻点头:“看来这事你也知道了。”
    事关匈奴的军事机密,汉朝安插在匈奴的细作千方百计才将消息送回了长安。
    “陛下,是息禾告知我的。”霍去病道。
    “哦?”刘彻闻言皱眉,“她如今在山东,如何知道匈奴之事?”
    霍去病语气有些轻飘:“陛下,她是后世之人。”
    “后世之人?”刘彻听后,踱步到殿前,又转头看他,“她亲口承认了?”
    霍去病道:“她亲口承认的。”
    刘彻笑了:“你就这么告诉我,不帮她保守秘密?”
    “陛下,她并未让我帮她保守秘密。”他稽首,恭维道,“她说,您在历史上,是极为厉害的君王,她知道自己瞒不住您。”
    帝王闻言,浑身毛孔都舒展了:“是你为她说好话,还是她自己这么说的?”
    “自是她说,臣可不敢哄骗陛下。”
    刘彻早已经队息禾的来历有了猜测,从霍去病口中得知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后世之人,他并不觉得意外,只觉得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他有很多想要问息禾,只可惜她这丫头还在山东,在忙着将灾民迁往朔方的事宜。
    帝王最后只问了一句:“她可说,这一战,究竟是什么结局?”
    霍去病不由想起,在汴梁,他与息禾离别的前一夜。
    她拿着一坛好酒给他送行:“历史上对于这一战的记载并不详细,我只知道李广迷路自杀,卫将军遇到了匈奴单于,追击到了阗颜山,而侯爷您,遇到了右贤王,追击到了狼居胥山。至此,匈奴远遁,再不敢侵犯汉土。”
    他回神,将息禾的原话转告给刘彻。
    刘彻挑眉:“匈奴远遁,却就是说,这一战还是没能将匈奴迁灭。”
    随即,他反应过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李广,竟又迷路了?”
    说起来,之前被夷族的李锡来自京兆李氏,而李广来自陇西成纪,并非同宗,两者并无关系。
    霍去病直言:“陛下,李将军年纪大了,为了大局考虑,臣希望此次出击匈奴,让李将军留守朔方。”
    第134章
    虽然之前息禾已经告知他,历史或许无法改变,霍去病却还是想试一试。
    刘彻却没有立即点头:“那丫头可说他是如何迷路?”
    霍去病指着舆图道:“她说,在史书上记载,舅舅与臣各领兵五万,舅舅从定襄出发,与李将军兵分两路,围剿单于本部。最后,只有舅舅一队人马撞见了伊稚斜,而李将军迷路未至,导致伊稚斜逃脱。”
    他继续道:“而臣从代郡出发,路将军从右北平郡出发,半途臣与路将军相遇后合兵前进,在沙漠中撞见右贤王。”
    刘彻沉吟,才道:“若她是后世之人,她口中所说的历史,却与孤的设想不符。”
    见霍去病不解,刘彻道:“孤与朝臣商议,本想让你挑选精兵从定襄郡出兵深入大漠,对阵伊稚斜;而你舅舅从代郡出发,对阵右贤王。”
    “莫非此事有变?”霍去病想了想,道,“她不像在说谎。”
    只是,刘彻皱眉:“她就说了这些?没有更详细些吗?”
    他作为一国之主,越是对前线的情报了解得越多,才越能够节省军费开支。
    面对帝王的疑问,霍去病摇头:“据她所说,这段历史对于她过于久远,记载甚少,对于战况,她也知之甚少。”
    刘彻不由道:“倒是可惜了。”
    这丫头给的情报,若是真的,价值巨大,值得好好讨论一番。
    霍去病再次提及道:“陛下,如此,是否能将李将军留守朔方城?”
    刘彻摆摆手:“李广是老将,在阵前对战的经验丰富。”
    他指着漠北道:“大漠广阔,匈奴营帐又并非固定,即便排除漠南,大漠以北也是一片辽阔的土地,若是出现意外,必然要分兵寻找匈奴主力,这样才能减少在大漠滞留时间,保存实力。”
    霍去病看着舆图,闻言点头:“陛下说得是。”
    “既然必要分兵,那么各队都有可能遇到匈奴主力。”刘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如今朝廷能够对阵匈奴主力的将领不多,你是一个,还有你舅舅是一个,再有能担此重任的,便是李广。”
    闻言,霍去病倒是没法反驳。
    刘彻道:“此事,还需再议。”
    而另一边,正被二人提及的息禾看了看天色,正在休整。明日一早,她将亲自带队将灾民迁往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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