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的话很好听。
    他的嘴巴也很好看。
    陈则眠盯着陆灼年的嘴唇,微微出神。
    陆灼年缓缓抬起眼皮,视线和陈则眠相撞的刹那,两颗心脏同时猛跳了几下。
    “想什么呢?”陆灼年问他。
    陈则眠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你嘴巴真好看,是m型的,难怪亲起来这么爽。”
    陆灼年:“……”
    “不是应该想想是谁替你申请的学校吗?”陆灼年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叫人去查:“看我嘴干什么。”
    陈则眠凑上去嘬了一口:“q弹软滑。”
    陆灼年对陈则眠的小心思简直了如指掌:“脑子里又想什么脏东西呢。”
    陈则眠没回答,只是侧过脸,又在陆灼年嘴上亲了一下,这次亲得更久,而后低下头,顺着线条优美的下颌线,缓缓吻向凸起的喉结。
    他吻技实在高明,竟硬是把陆灼年许久未曾发作的性瘾给舔了出来。
    陆灼年眸光倏然幽深,呼吸微沉。
    陈则眠单膝半跪在地上,闭着眼伸出舌头,沉迷地舔吮着陆灼年脖颈,在上面留下一串泛红的吻痕。
    “明天还要去檀山寺见静尘住持,”陆灼年半眯着眼,手指插在陈则眠发丝里,指腹轻轻摩挲:“是谁说要沐浴焚香,斋戒一日的。”
    陈则眠浑身发烫:“中午的素菜实在没滋味,我下午饿得不行,没忍住点了炸鸡,已经先破了戒,也不差这一个了。”
    陆灼年低低笑了几声,胸腔震出性感的共鸣,冷淡而富有磁性。
    陈则眠站起身,压着陆灼年后颈不断靠向自己。
    在陆灼年吻上他的刹那,陈则眠一阵眩晕,眼前光斑闪烁,喘息着说了句什么。
    那是一句很轻很轻地低吟,如梦呓般含混不清。
    但陆灼年听清了。
    陈则眠说的是——
    “佛祖会原谅我的。”
    第100章
    佛祖会不会原谅陈则眠无人知晓。
    在发现陆灼年因为他乱舔乱亲性瘾发作后,陈则眠很半天都没有原谅自己。
    明明都很久没有犯病了。
    通常情况下,性瘾发作之后陆灼年会陷入自厌情绪,除了意识模糊的那几次以外,其他时候陈则眠都会安慰陆灼年。
    这次他没有。
    因为谴责自己的那个人变成他了。
    但他也没有责怪太久。
    陈则眠失神地躺在地毯上,看着书房吊顶繁复的花纹,反思了两秒。
    陆灼年这次犯病并没有很严重,瘾症来得快散得也快,冲动消退后的情绪问题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确凿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好转。
    也许病情还会反复,但总体而言,他已经绕过螺旋上升的一道弯折。
    性瘾结束后,陆灼年没管满地狼藉,俯身将陈则眠横抱起来,带他去洗澡。
    陈则眠扒着陆灼年肩膀,沉痛地公布了自己的反思结果——
    “我是不是太骚了。”
    陆灼年脚步微顿,手臂明显晃动了一下。
    他像是怀疑自己是因性瘾产生的幻听,微微侧头等耳鸣过去,才问陈则眠:“你说什么?”
    陈则眠脸皮虽然很厚,但也不好意思说第二遍,模糊了关键词,又讲了一次:“我觉得我太那个了,你今天好好的,要不是我招你,你也不会犯病。”
    “别这么想,”陆灼年把陈则眠抱进浴室,俯身往浴缸里放水:“我犯病是因为我有病,无论你招不招我,该犯病的时候都会犯,只是正好赶上了。”
    陈则眠歪头斜倚储物柜:“没有诱因的话……会好一点吧。”
    陆灼年回头看了眼陈则眠:“你说的诱因是指?”
    陈则眠舔了舔嘴唇:“亲你什么的。”
    陆灼年轻笑一声:“和那个没关系。”
    “怎么能没关系呢,”陈则眠跳下洗手台,本想和陆灼年好好讨论一番,没想到双脚落地站直的瞬间,话还没说出口,先感觉到一阵湿热。
    陈则眠自己本没太在意,倒是陆灼年盯视了他大腿几秒,喉结滑动了一下,眼神也更加幽深。
    其他变化自然也不言而喻。
    陈则眠说:“你看看你看看,这能没关系吗?”
    陆灼年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替陈则眠开脱:“是我好色。”
    陈则眠脸‘腾’的一下红了,整个人差点原地自燃。
    这是什么绝世名场面——
    陆灼年顶着一张清贵淡漠的禁欲脸,一本正经地说‘是我好色’。
    这反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语气说着平常的话,可陈则眠就是莫名觉得这一幕尺度很大。
    大到他不好意思听、不好意思看。
    承认自己‘好色’的那个从容淡定,被‘好’的那个倒是臊得想躲起来。
    陆灼年还没有说完,继续道:“我有性瘾,犯病的时候底线失守,你就是站在那儿呼吸我也觉得是勾引,是我自己的问题,怎么都怪不到你身上。”
    陈则眠实在听不下去,怕陆灼年又冒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慌乱地捂住他的嘴:“好了,我不怪自己,你快别说了。”
    陆灼年握着陈则眠手腕,在他掌心亲了一下:“害羞了吗?”
    陈则眠点了下头:“嗯。”
    “奇怪,”陆灼年把陈则眠拉进怀里,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说自己骚和欠操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陈则眠后脑勺发麻。
    那两句话都是他自己说过的,他说的时候没啥感觉,可不知为何,从陆灼年嘴里复述出来就有种莫名的羞耻感。
    因为是他教给陆灼年的。
    他在教坏他。
    陆灼年真的是很持重端方的一个人,连dirty talk都不会讲,说什么想羞辱人,说出来最过分的词居然是‘小狗’。
    他虽然身患性瘾,可却是很干净很干净。
    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一尘不染,清如山泉,静水流深。
    是陈则眠搅乱了他。
    人有劣根性,更有猎奇心。
    看清冷自矜的陆灼年,因为自己而堕落,宛如将高悬于天的青云明月拽下凡尘,染上世俗的红尘。
    那种感觉很奇妙,羞愧中又夹杂了一丝隐隐的自得。
    对立感与倾覆感好似一道闪电,在陈则眠头顶劈下,麻酥酥的感觉顺着头皮不断往下蔓延,最终炸开一道蚀骨的火花。
    他的反应太明显了,而陆灼年又那么敏锐。
    陆灼年像是发现了件特别有意思的事情:“听我讲下流话你会更有感觉吗?”
    陈则眠下意识否认:“没有。”
    陆灼年掐起陈则眠的脖颈:“你还想听我讲什么?”
    陈则眠手掌抵在陆灼年胸口,不轻不重地推着:“不要,不要再讲了。”
    陆灼年礼貌地收回手:“好,那先洗澡吧,水放好了。”
    陈则眠凌乱的眼神呆滞一瞬,愣了足足三秒,惊诧地看着陆灼年。
    陆灼年摘下浴巾:“嗯?”
    陈则眠抓起陆灼年的手,放回自己脖子上:“不洗!我还没玩够呢!”
    陆灼年不自觉攥紧了手中的脖颈:“陈则眠,你真是个奇迹,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在欺负你了,你居然还想接着玩。”
    “你讲下流话的时候特别性感,可刺激了,这叫什么欺负。”陈则眠亲了亲陆灼年下巴:“我求你快欺负我。”
    陆灼年呼吸猛地一变,反手将陈则眠按向洗手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陈则眠呼吸急促:“哪、哪句。”
    陆灼年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明知故问,你还是想听我讲。”
    陈则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迷离如旋涡,身体不自觉地发抖,从脖颈红到前胸,透出种异样的粉,断断续续地说:
    “我求你……求你欺负我。”
    陈则眠被欺负了,很久。
    恒温浴缸里的水不会变凉,所以被放进浴缸里的时候,陈则眠也无法通过水温判断时间。
    浴缸里只盛了清水,没有放浴盐精油球,可他在洗手台边跪久了,膝盖和手肘小臂蹭得有些红,沾了水还是有些轻微的刺痛。
    陈则眠轻轻‘嘶’了一声,摸着手肘说:“破皮了,明天记得提醒我不要穿短袖。”
    六月的天气变幻莫测。
    临睡前还明月当空,万里无云,一觉醒来就淅淅沥沥地下上了小雨。
    陈则眠醒来时,外面一片沉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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