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羊随即跟上,它轻盈且快速的跑动,脖子上没系紧的绸带随之略略洒出一些碎叶,猪群躁动,拔蹄狂奔,寻味追去。
    猪突猛进!
    明渝指着狂奔而去的猪群:“它它它!追!”
    他身后的几个长工也跟着目瞪口呆,闻言道:“是啊,它们怎么都追上去了?”
    “太聪明了!”
    “应该说太神奇了!”
    明渝激动的脸色都涨红了,气得差点没拿剑砍人:“圈舍里的豚猪一起翻出了来跑了!快追回来!”
    如果有人能拥有鹰隼一般的视野,从天空往下望,就会看见官道侧旁的树林之中,一只白羊匀速前奔,而后成群如海的豚猪吭哧吭哧跟在身后,气势汹汹,紧追不舍。
    奔行数量之巨,地面也为之震颤,所过之处,鸟兽皆惊。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千军万马猛禽在围捕落单的猎物。
    感谢大魏城郊没有什么扰乱治安罪。
    官道之上同样车马惊慌。
    “怎么了?”
    “哪儿来的这么多豚猪?!!!”
    “地龙翻身了???”
    在众多惊惶的马车之中,一支商队驻足。
    商队首领坐于马上,他面容深邃,皮肤黝黑,裸露在外的双臂线条紧致流畅,有一种生命力蓬勃旺盛之美。
    商队其他人尚且在惊疑:“这是什么鬼动静?”
    牧野瑰已经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意趣的笑容:“走,继续前行。”
    此行目的地,江州!
    …
    而另一边,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到了碧玺书院与白鹿书院文比之日。
    只有在最后学堂比测中排名前三十者,才有资格代替书院参加文比。
    能够获取资格,以书院之名出战,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两方书院都在暗自较劲,不仅仅是碧玺书院,近日以来风气严肃,为了准备大比很是刻苦,白鹿书院自然也是对学生反复挑选和培训。
    白鹿书院的书院长,一名而立之年的清瘦文人,他本来对此次大比很有信心,尤其是里面还有他的小弟子。
    毕竟学业这种事情,刻苦努力确实重要,可遇上万里挑一的天分,足能碾压这世间九成九的苦读之人!
    上天本就是如此不公!
    至少在一刻钟以前,白鹿书院长还是信心满满的状态。
    直到他看见了碧玺学子们。
    白鹿书院长大惊:“你们这——”
    眼前一个个书生与女娘神情萎靡,眼圈青黑,无精打采。
    且人人肩头站着只鸟,五颜六色的八哥鹦鹉,打眼一看就给人一种沉溺戏玩的废物之感。
    远道而来的白鹿书院一众学子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两者的对比简直不要太惨烈。
    白鹿的夫子还低声对他道:“看来此次,胜负已经定了!”
    不!白鹿书院长摇摇头,目露凝重,这个状态,这个模样,他太熟悉了。
    这明明是熬夜苦读学到癫狂!
    学到疯魔!
    将全身心都奉献给圣贤书的模样!
    居然还想用玩物丧志的模样来迷惑人。
    他睨着碧玺书院长那个糟老头子,看来此次将是一场恶战了!
    第90章
    这样的热闹,楚辞当然不能错过,她大方的给牧场和珠记放了一日假,所有人都可以去碧玺书院看现场。
    她们一行人从芙蕖长街而入,转角过来近百米就是学子入场台。
    为公平起见,学子的入场台都是由对手书院派人驻守。守在白鹿书院入场台的青年正是李影,他肩头还站着一只鹦鹉。
    白鹿书院的学子们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任由李影和几位同窗查验物品,不应带入场中之物皆可置存在此处。
    他肩头的鹦鹉也跟着探头看了几眼,又缩回脑袋,细声细气道:“别怕,这群鳖孙不足为据!”
    李影飞快捂住鹦鹉的嘴,连连赔笑。
    一众白鹿学子纷纷侧目,眼中流露出怒气。
    楚辞忍不住回过身来,问阿赢:“它们这脏话是从哪儿学的?”
    好歹得有个模仿对象吧。
    她身后一群牧场少年皆是眼神飘忽,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
    而另一侧碧玺书院的入场台就更热闹了。
    每进一个碧玺学子,就会在桌柜上存放一只鸟。
    驻守场台的白鹿学子心中嘀咕,还真是心大,都来参加比赛了还带玩宠,连根绳也不系,真不怕鸟飞走了。
    别说,不管是鹦鹉、鹩哥还是别的鸟,都一蹦一跳的落桌上,转头还要喊上一句:“加油啊主人!”
    “加油啊崽!”
    “冲就完事了,姐妹!”
    “你也不想输了回来继续熬夜吧!”
    守台的白鹿学子:“?”
    一群鸟儿吵吵嚷嚷,送别队友后开始聊起天来,七嘴八舌,闹腾的停不下来。
    而上场的学子们则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错觉,此战只能胜不许败,否则……
    他们实在不想再接受特训了!
    文比有三场。
    一考传世经典是否倒背如流。
    二考古文诗赋是否能解其意。
    三考临场之题,或破题成章,或燃香赋诗,方式各异。
    前两场的局势与白鹿书院长想象的僵持恶斗不同,他们书院几乎是被全面碾压!
    白鹿书院长凝重的望着场中碧玺学子。
    这可不仅仅是一人独秀,诸多学子闻题半语,便能闭着眼睛说出此句出自何书何页何行,没有丝毫停顿回忆时间,将承前启后内容流畅背出,可见基础深厚,学识扎实。
    极致的迅速,极致的流畅,仿佛将每条经义都刻入骨子里,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
    恐怖如斯!
    他却不知碧玺一众学子早已后背冷汗涔涔。
    从学子们的视角望去,赛台不远处的几株稀疏高木上站着一排排的鸟影。
    距离过远,都看不清究竟是哪些,更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鸟。
    但在一排排极具恐怖穿透力,仿佛要被这视线抽筋拔骨的审视目光中,学子们丝毫感受不到比赛的紧张,有的只是熟悉到几乎形成条件反射的恐惧。
    场上对答如流,出口成章,场下江州城民自然拥护碧玺书院,喝彩声一片。
    底下人议论纷纷:“碧玺书院真是名不虚传,没给咱们江州丢脸!”
    “以后我的孩子,也要让他来读碧玺书院!”
    “严师出高徒啊!”
    真正培养出一群“严师”的楚辞深藏功与名,她坐在前排,此处可称为绝佳观影位置。
    这个位置还是小染请托书院长留的,她身边的座位一直空着,直到文比过半,才有人从容缓步而来,入座其中。
    一袭红衣如莲似火,分外明媚招摇。
    楚辞笑眯眯的打招呼:“六姐,明天一起去钓鱼?”
    在江州城这段时日,她与陆天明搭伴而行,不赶任务的时候就早出晚归,垂钓江边。
    陆天明往后一靠,斜倚扶边,从鼻腔中溢出一声轻哼,顺话怼道:“钓什么鱼,不如带你去赌场玩两把。”
    楚辞眼前一亮,灿烂笑容更添几分真心实意:“那就说好了,明日一起!”
    陆天明一时失语,本意欲以己之矛,攻子之盾,楚辞的赌运,已经烂到相当出名。谁知道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赌性甚重。
    陆天明轻笑一声,欲讥她两句,抬眼却见陆长赢移步过来。
    他手中端盘上盛放着小食,就这样从容淡色挪过来,俯下身,将东西一一取放到楚辞桌前。
    全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楚辞。
    虽沉默无言,言行举动无一不敬顺,谁看了不说这家下人模样生的俊美,忠心侍奉。
    陆天明不复平时几分装演的调侃,瞬间笑意全无。
    明明是嗜血的猛禽野兽,却如同退去凶猛獠牙,无害乖顺伏在她身侧。
    颇觉可笑。
    等陆长赢转身,她似笑非笑:“被伺候的日子看起来很舒坦呐……你对我这个弟弟,了解多少?”
    这会儿场上正进行到随意取题成章的环节,楚辞一半注意力都在场上参赛的小染那里,闻言才扭头看她,无辜道:“了解什么?”
    楚辞叫屈:“阿赢的话比鸟都少,他不说,我能知道什么底细?又不是我逼他在此处上工,每个月的月银可开的不低。”
    陆天明定定凝望她,忽而笑出声,神色奇异:“真是喜欢你的性子,可惜,看样子我是真的不能沾了。”
    她没有了看热闹的兴趣,起身欲去,朱红裙裾轻摇如莲花绽开,却又顿住身形,目光灼灼:“听闻你牧场中的桑种别具一格,我想要些?”
    楚辞:“定金呢,空口要啊?!”
    “那我就送你一句话,一字值千金。”
    陆天明双臂环抱,居高临下的垂看楚辞:“咬人的狗,可都不爱叫……好运与馈赠,背后皆有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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