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晚晚皱眉:“你怎么和我妈说的一样,我以前也叫室友来过家里,有什么大不了的。”
    连亲妈都劝不了,余溪风又能说什么。
    人各有命,点到为止。
    谭晚晚满目失望:“你怎么可以这么和彩凤姐说话,她是位孕妇!”
    余溪风调头就走。
    一晚上过去,水位已经上升到了三楼。
    下水道上溢,排水系统已经没法正常使用。
    小区的住户们生产的垃圾都是直接从窗户抛出去。
    越往下,那种发酵出来的恶臭气味使越浓郁。
    整个小区像是泡在了垃圾池里,指甲大小的虫子在塑料袋里爬进爬出。
    这提醒了余溪风,暴雨连天,城市排水系统已经崩溃了,不仅无法排水,还会往外溢出。
    伴随着各种喜阴湿的虫子。
    密度足以让密集恐惧症当场病发。
    从楼道折返,余溪风回去就从空间里取出水泥,砌上了下水口。
    余溪风幽幽看了一眼小橘。
    往后,猫砂就不只是给小橘用了。
    门铃响了,余溪风从监控里认出是二楼的住户。
    顶楼几层的门都被他拍了,李庆初叉腰,声音响彻全栋。
    “要不要脸,垃圾全堆在我家门口,我屋子还要住呢,每个扔垃圾的人我都记住了,要么水退了来我家搞卫生,要么赔钱。”
    他一个人在那里叫骂,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鹌鹑一样,没人开门应声。
    余溪风的生活垃圾都堆在空间的角落里,从没往外扔过。
    李庆初对顶楼的怨气似乎格外重,余溪风自然也不可能和他解释空间的存在。
    就和读书时老师批评全班一样,只要没指名道姓,就当他放屁。
    余溪风进了卧室,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摘择空心菜。
    手机一直滴滴滴,群里沸反盈天。:傻逼:我就丢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笑死个人,不往下丢难道放自己家里
    李庆初也在群里,当场打电话给物业,关了群里的匿名。
    李庆初扯着嗓子:“就你们个个是干净人,沾不得一点垃圾,全往我这里扔,做人别这么自私,小区臭成这样你们楼上的能香到哪里去?”
    住在楼道里的住户劝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堆楼道里,和扔下去也没差嘛,再说,等水退了,物业肯定会清扫的。”
    物业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
    “小李啊,你自己的垃圾不也是往下扔吗。”
    比起住在高层的原住民,客居楼道的,才是往下扔生活垃圾的主力。
    楼道就那么几平方,吃喝拉撒的什么都缺。
    天天找原住民借水借电,有谭晚晚这样的大度人,但大部分人,多少会觉得麻烦,明里暗里挤兑两句在所难免。
    两方人摩擦不断。
    李庆初骂到上面来,未尝没有发泄怨气的意思。
    “楼下是我自己的房,我当然想怎么扔就怎么扔。”
    有人道:“一楼是人云姐的,云姐说什么了,你在这算哪头蒜呢。”
    吵吵嚷嚷的,也没吵出什么结果。
    等到了饭点,李庆初和之前一样,想上门借个电时,原住民们不约而同,纷纷叫李庆初吃了闭门羹。
    第18章 小偷
    余溪风猫在家里蒸米饭,做饭团。
    用擀面杖糅巴掌大小的团子,里面裹肉松蔬菜鸡蛋,余溪风拆了几包紫菜海苔,包一圈再切开,像模像样地做起了寿司。
    楼道里的争吵并没有吵到顶楼。
    15楼的玻璃窗是坏的,楼道里穿堂风凛冽,一直也没见维修。
    那些家被水淹了的住户,就算迫不得已要住楼道,也不会选15层。
    叫余溪风躲了个清净。
    十二月中。
    台风过后,这暴雨已经下足了一月。
    依然没有停的意思。
    水位涨到了六层,楼道里挤不下去,好些人搬去了避难所。
    李庆初也去了,不到两天,又搭乘皮划艇回来了。
    原因无他,比起楼道,避难所更是挤得无从下脚。
    呆在那里,前边人仰个头,发丝能怼进后边人嘴里。
    李庆初在避难所的第一夜,眯个觉的功夫,带过去的包裹不知道被谁顺走。
    找了救援队的人,救援队伍忙得脚不沾地,根本顾不上这样的小事。
    这么多的人,还在源源不断有人被救助,然后转送避难所。
    李庆初呆了两天,撑不下去了,他用贴身藏着的现金找了人,托人用皮划艇送自己回来。
    去的时候包被衣服,粮油米面都有,回来的时候只剩下身上穿得严严实实的衣服。
    原本起了心思去避难所的人,听了李庆初的见闻,都放弃了这个打算。
    这天夜里,余溪风突然睁眼。
    雨声之外,门口多了窸窣的声音。
    门外有人。
    余溪风从空间里取出镰刀,抓在手里,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前。
    那人把自己包的很严实,手机监控里看不清人的面容。
    打开门和人交手,还是出声把人吓退,余溪负掂了掂手里的镰刀,感觉现在下手,还不好控制分寸。
    算算时间,官方的物资,还有两天就要到了。
    这会儿下死手,等官方来了,多少也是件麻烦事。
    “谁!”余溪风喝道。
    那人身形一僵,掉头跑了。
    余溪风站在门口,并没追上去。
    她想了想,下载了这段监控视频,发进物业群里。
    夜深,群里零星有人回复。:我去:这人是我们栋的吗:肯定是,这么大雨,有人来了很明显啊
    事情在第二天发酵。
    有人家里失窃了,是住在九楼的赵老太。
    小偷没有偷钱,而是洗劫了钟老太家的厨房与冰箱,连阳台上种的葱盆都端走了。
    赵老太门外的楼道里,挤了不少人,李庆初便住在这一层。
    小偷要进到赵老太家里去,首先得先从楼道里挤进去。
    换句话说,失窃,要么是楼道里的人干的,要么是楼道里的人默许的。
    住在楼道里的人心理不平衡。
    大家拥挤地住在一起,凭什么原住户还能独善其身。
    借个水用个电还要瞧人脸色。
    失窃案一出,很多人都在心里幸灾乐祸。
    “这是要我死啊。”赵老太捶着胸口,她丈夫重重捶着拐杖,也是气得不轻。
    群里很沉默。
    没人帮腔,也没人指责,但所有人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楼栋里的氛围越来越坏了。
    后续又出了两起失窃案,一户是独居的年轻女性,一户是寡居的老太太。
    此前,都拒绝了借住的要求。
    人人自危,余溪风下楼时,碰上的人,眼神觊觎又防备。
    不过视频发出后,大家都知道余溪风门口装了监控,暂时没人再打余溪风这户的主意。
    余溪风查看小区情况回来,发现陈彩凤住进了谭晚晚家。
    马天靠在门口抽烟,目光盯着余溪风,并不掩饰眼神的放肆。
    他一定参与了偷窃,下限一经打破,就很难再回到从前。
    楼道里,新秩序隐隐勾勒出雏形。
    失序,暴力与血腥。
    余溪风回视马天,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赵老太挨家挨户地敲门,在楼里乞讨一口饭食。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此前李庆初也敲过余溪风的门,余溪风没有开门,他敲了很久,然后去敲下一家。
    这个时候,暴露自己有余粮,是很危险的事。
    余溪风存粮再多,也不会拿出来养一栋的住户。
    群里很多人都在@晨晨他爸。:大哥,我快饿死了,您行行好,开开门@晨晨他爸:一碗,半碗米饭就行@晨晨他爸:我不挑,只要是吃的就好@晨晨他爸:大哥,你别见死不救,我闻到饭香味了@晨晨他爸:你家里囤粮那么多,分我一口就行@晨晨他爸:@晨晨他爸:@晨晨他爸:@晨晨他爸
    2栋,晨晨家。
    外边的门一直被敲响,昼夜不歇。
    先是哀求,然后咒骂,紧跟着是威胁。
    “你#¥%的还是不是人,大家都饿着,你怎么好意思躲在里面吃独食。”
    “信不信我放火烧了你家,要死一起死。”
    “你个鳖孙给老子滚出来!”
    这里面大部份人,都曾在晨晨他爸这里领到了半斤大米。
    菜刀在门外刮出划痕,妈妈已经几天没有睡过好觉。
    晨晨埋头,珍惜地吃着碗里的米饭,小心地舔干净酱菜的最后一滴辣油。
    晨晨他爸放下碗,嘟囔了一句:“怎么就这么点。”
    对上女人憎恶地眼神,晨晨他爸声音小下去,三两口将饭吃完,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余溪风躺在床上,她现在已经不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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