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头发长了,又要剪了。
    她说:“后边的视频没了,太黑了,他可能是没看清路吧,不小心掉火里了。”
    小荣:“……”
    王安民道:“这个人先不说,余溪风,你在地下避难所外面是不是杀过人。”
    余溪风这回是真的惊讶了:“原来你们的执法范围这么宽的吗。”
    地下避难所外边,杀人越货不知凡几。
    小荣:“姐,你这话说的,有点不礼貌了。”
    理论上,这个……杀人越货,虽远必诛。
    但实操上,能维稳地下避难所内部,就要烧高香了。
    外边的事,真管不了。
    除非是郑伟阳这样的级别。
    王安民说:“你认识郑乘帆吗?”
    余溪风想了想:“见过。”
    “见次几次?”
    余溪风向后,靠在椅背上,她盯着王安民:“他和我相过亲呢,要不是这个末世,说不定我就嫁给他了。”
    当然不可能。
    郑乘帆那种货色,别说世道不世道。
    哪怕男人就剩他一个,余溪风也会让男人死绝。
    王安民深吸一口气:“余溪风,不要顾左右而言它。”
    “我没有哦,王队,我在回答你的问题。”余溪风道,“你要把我拷起来吗?”
    余溪风在心里算了下,把面前的人杀了,从地下避难的闯出去的概率。
    很难。
    她用枪,肯定不会是王队这些人的对手。
    而且子弹就那么区区几颗。
    凭借空间,出其不意,未必不能做到。
    但隐患太大。
    空间的暴露程度也会进一步增加。
    “你和郑乘帆见过几次。”
    “四五次吧。”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家门口碰到的。”余溪风说。
    “哪一天?”
    “不记得了。”
    小荣还要继续问下去。
    知道那个医疗器械的产区吗?
    郑乘帆死亡的那一天,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从头再说一遍。
    这都是审讯的基本流程。
    王安民开口:“好了。”
    他深深的看了余溪风一眼:“今天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走出笔录室时,王安民送余溪风出去,看到门外的章秋,王安民垂眼:“其实你不用拿相亲来激我。”
    “我不是在激你,是你让我不爽了,而我没有对付你的办法。”余溪风说。
    她如果要出手,会是杀招。
    那将彻底的站在地下避难所的对面,与官方为敌。
    这不是余溪风想要的。
    第117章 女的就是小气抠搜的
    余溪风说:“我一直都很配合你,不是吗?”
    内圈的其它人,可是每天都有电话来问候王安民的祖宗。
    王安民低下头:“是。”
    “王安民,你一直在牺牲我的利益去成全你的正义,但我其实很自私,也很自我。”
    “你又想说,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吗。”王安民轻声道,“我早就知道了。”
    余溪风没再说话。
    章秋冲进来:“怎么这么久,受气了?”
    余溪风:“走了。”
    王安民站在原地,身形笔直硬朗。
    他注视着他们走远,眸中的柔和逐渐散去,重归坚定。
    “去调郑伟阳的加工厂的经营状况,把他底细查明白了,别让他钻空子天天弄鬼。
    让人去催研究院,培养周期能不能再短点,多要点东西回来。
    让设备维修的来我办公室汇报进度。”
    小荣:“是。”
    胖子回来的时候,也带回来一袋子蘑菇,和王安民送来的放在一起。
    胖子说:“这个叫肉茹。”
    是单位发的福利。
    不少人都羡慕地看向胖子。
    胖子摇头:“这地下的东西是越来越难吃。”
    云姐说:“有的吃就不错了。”
    章秋掐了一点,闻了闻:“这蘑菇怎么和老班菜一样,菌丝都这么硬。”
    胖子说:“说是培育出来的变异种,蛋白含量比一般的蘑菇高。”
    “蛋白再高它也是蘑菇,不是油水。”章秋说,“给点油炒下试试。”
    中午用油炒了肉茹,还加了一点辣椒籽。
    比余溪风前世的水煮肉茹强不少。
    他们这边升起了炉子,不少人都眼巴巴地看着。
    一个妇女凑到余溪风身边:“妹子,这炉子借我热个饭呗。”
    余溪风头都没抬:“这个盆等我用完可以借,煤得烧自己的。”
    “瞧你说这个话,大家住同一个屋檐下,烧你一点煤,多大事啊。”
    余溪风笑笑:“你说得对,一点煤多大事啊,你借我点煤烧烧呗,我把你当亲姐。”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的,远亲不如近邻,大家搭把手的事,你这人真是。”
    余溪风加了煤,就把场地让给了章秋,章秋开始洗锅。
    那妇女又去问章秋:“女的就是小气抠搜的,这位小哥,这煤借我烧点呗,我要不了多久,不费什么事的,别小气嘛。”
    章秋笑:“不是我的东西,我做不了主。”
    那妇女便道:“这女的哪能当家,坏家里运势的。”
    这妇人是和自己儿子一块进来的
    章秋道:“我要是能做主,我也不给你。”
    “你……”
    章秋说:“大姐,看你眉挑眼陷,鼻孔掀,心胸不阔,有郁气啊,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艰难吧。”
    “你年纪这么轻,能懂这个。”
    妇女将信将疑。
    “我学过一点周易,”章秋说:“以前跟过一个道士。”
    妇女道:“最近确实很不顺,又是下雨又是降温,屋子还被火烧了,我儿子的媳妇跑回了娘家,都嫁到我家了,不跟着我儿子好好过日子,娇气的很。”
    章秋说:“卦不能随便起,得有所求,有所予,你看着给点什么,最好给个双数,我帮你算一卦。”
    “我儿媳妇是个不下蛋的,您帮我算算,我儿子,什么时候能有孙子。”
    眼看着章秋从那妇人身上拿到了一小袋圆饼干。
    那妇女甚至虔诚的点了八块。
    云姐盘腿坐在地上,小声问余溪风:“他真是道士?”
    章秋把刷锅水倒出来,要了妇女的八字后,从地上抓了几个灰块,就地一抛。
    然后开始解卦。
    妇女五行属水,后边流年主火,水火不相容,不宜后嗣。
    “我儿媳妇生不出儿子,和我有什么关系,讲话不能乱讲。”妇女生气道,“这我儿媳妇八字,你再给算算,看有什么问题。”
    章秋说:“不是不能给你算,但一卦一钱,您可想好了。”
    “你给我算,剩下这一包都给你。”
    咸蛋黄饼干,味道不错。
    章秋往嘴里丢了一个,把剩下的扔给余溪风。
    余溪风越听越扯,把饼干和云姐分了分,小声说:“假的吧。”
    但章秋说话一套又一套,很唬人的样子。
    “您儿媳,官星在月令旺相,主荣华,旺夫旺己,是有福之女。”章秋说,“……不落无福之家。”
    多言拢神,与家和无益。
    章秋劝妇人修闭口禅,为孩子积福。
    福气到了,孩子自然来了。
    说到后面,章秋一脸晦暗,劝妇女藏好儿媳的八字。
    “这里面有大门道,得你八字,就能借你的运,甚至能改你的命,我不好同你说太多,以后要当心。”
    妇女神神叨叨地走了。
    余溪风拿了个土块丢他:“章半仙,给我算个呗。”
    章秋还真停下来:“给个八字?”
    余溪风想了想:“我不知道具体几点生的,我爸不知道,我妈没同我说过。”
    章秋定睛瞧了瞧:“有所求才能问卦,你目定神清,就别找我耍乐子了。”
    余溪风也没强求,围着炉子听章秋唠闲篇。
    那个劳什子算卦肯定是扯淡的。
    但章秋以前真碰到过一个道士,给章秋断命,断他活不过二十六岁。
    “那道士穿金戴银,日子过得比我还滋润,我气不过,非要他讲一个道理出来,跟着他进山里住了两个月。”
    余溪风问:“你哪年的?”
    章秋顺嘴就说了,他妈妈早上发动,到下午七点他才出生。
    “你就不怕你八字被人借走,改你的命啊?”胖子想起他刚刚说的话,笑道。
    “烂命一条,谁想借就借呗,也算应一句自古红颜多……”
    蔡老头骂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抽你。”
    章秋闭了嘴,云姐和胖子大笑。
    按照章秋的生日,两个月前,过的二十六岁生日。
    余溪风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章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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