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没有叫醒余溪风,带着弩箭解决了来人。
    另外一边,关庆吉的水也终于见底了。
    人离了水,只能活三天。
    他们连尿液和血都重复利用上了,却杯水车薪。
    无际的荒原,无尽的绝望。
    余溪风醒来后,从章秋口中得知,这期间他处理了一个人。
    章秋略显沉默,并未多提。
    余溪风一手将章秋打造成这样,如今章秋,刨除稍稍孱弱的身体素质,心态上,已经是一位及格线的幸存者了。
    余溪风怅然若失。
    这种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她并没有什么功夫去缅怀一个人身上,消失的那种仁善。
    要将熔洞里的事物复原,还有的忙。
    两人略坐了坐,章秋喝了药,去睡了。
    帐篷隔绝了余溪风的视线,余溪风先是试着拆开了那台冷风机,左敲敲又敲敲,没什么成果。
    余溪风把冷风机收进空间,换了另一台出来。
    反正一直都是轮着用的,新旧程度也差不很多。
    冷风机开始运转,小橘和苍灰凑过来。
    室内温度又降了一点。
    余溪风试着把肉干收进空间,在空间里,她能感知的更加清楚,没花什么功夫,便将枣干与红薯涤荡一清。
    如果说,以前在空间里用意念搬石头,训练的是精神的强度,用意念淘沙,无疑练习的是精细度。
    余溪风有些疲惫,靠在冷风机旁边微微闭眼。
    第164章 请你听首歌
    熔洞里只有冷风机的嗡鸣声。
    渐渐的,在嗡鸣声之外,突然又多了一点别的。
    混在里边,声音轻不可闻,却叫余溪风猛地睁开眼睛。
    淅淅沥沥。
    余溪风关了冷风机,风声停下,那种背景音一下子变大了起来。
    余溪风凝神听了一会儿,起身往熔洞外走。
    扑面一阵凉爽的风。
    有水流进来,混着泥沙,浑浊不清。
    余溪风用手碰了碰,仰头往上看。
    下雨了。
    余溪风用石头拦截住要渗进熔洞里的水流。
    熔洞里刚清完沙子,她不想住到一团泥泞里去。
    竟然真的下雨了。
    即便余溪风不缺水,但是在长久的高温干旱后,这一场大雨浇下来,余溪风也是高兴的。
    没有人想看到彻底死去的土地。
    从这场雨水中,余溪风也嗅到了高温过去的曙光。
    余溪风任由雨水打在手指上。
    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地表奔跑,狂笑的声音。
    粗哑的歌喉唱着不知名的歌,
    有人相应和。
    歌声穿过黄沙,有人站在废墟下,有人走出洞穴,有人站在天井里。
    余溪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章秋也醒了。
    雨后不同寻常的气流和雨水敲击地表的声音叫醒了他。
    那场惊天动地的沙尘暴让他心有余悸。
    听到风声,鞋也没穿就跑出来找余溪风了。
    余溪风看他缺了一只鞋的脚,笑他:“你是来跳舞的吗?”
    章秋摸了一把雨水,没理她。
    跑回去把的盆碗桶全部搬了出来。
    就堆在熔洞口,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水。
    能补充一点蓄水池也是好的。
    余溪风侧到一边,给忙前忙后的章秋让出了一条道。
    “这蓄水池我们又带不走,等温度降下来我们是要搬出去的。”余溪风说。
    章秋道:“万一呢,有备无患嘛。”
    余溪风说:“你带双筷子出来干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章秋把桶摆好,自己坐到了熔洞口的一块石头上。
    雨水劈头盖脸,章秋给桶盆调整好位置,用筷子挨个地敲过去。
    有清脆有沉闷,音色各不相同。
    章秋朝余溪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跳舞不太行,请你听首歌吧。”
    他重重敲下。
    随着节奏仰头,水花激荡在他脸上。
    他好像不是在敲一堆的晃着水的桶盆,而是用架子鼓在奏乐一首重金属。
    和着雨声,澎湃激昂。
    鼓点好似共鸣着心脏的跳动。
    章秋给自己敲的伴奏很激烈,能听出铿锵的节奏与爆发的生命力。
    他的声音却清越柔和,婉转悠扬。
    他是笑着唱的,雨水汨汨淌过,他的笑容里也多了两分张扬的桀骜。
    和远方若有还无的声音叠在一起。
    像是海潮起伏。
    他一直看着余溪风,眼睛从雨水的帘幕后,直直地看过来。
    余溪风的心脏似乎也连接上了鼓点的节拍。
    两人相视。
    余溪风突地想起了章秋说的,跳舞是为了求偶。
    他说,跳舞不太行,给她唱首歌。
    这首歌里有太多东西。
    天灾的艰难,对亡者的追思,对活着的渴望,余溪风都能与章秋共鸣。
    因为他们一路走来。
    还有那含蓄而又炽热的情意。
    谁知道未来还会发生什么呢?
    她这一生不会有孩子,也不会有所谓的建树。
    为了活着,为了活的好一点,从一个地方,到下一个地方。
    繁衍没有意义。
    可是当下的陪伴有。
    爱情是无谓的,
    可她也不必去忍受孤独。
    一曲毕,章秋站了起来,已经浑身湿透。
    雨水掩盖住了他脸上的薄红,湿漉漉的头发半贴着脸。
    是极生动的一张脸。
    低着头看过来,他羞涩而炽热的眼睛,真的漂亮极了。
    余溪风把手递给他。
    章秋单膝跪下,膝盖扣在湿软的泥土上。
    余溪风允许他亲吻她的手背。
    “好啦,名份给你啦。”余溪风轻声说。
    章秋惊喜抬头:“你说什么?”
    “我只说这一遍。”
    余溪风偏过头不看章秋。
    巨大的喜悦几乎将章秋淹没,他激动地眼角通红,手足无措。
    余溪风顺手抓了抓章秋的头发:“别淋雨了,回去换身衣服吧。”
    余溪风的头发是章秋在剪。
    章秋自己的头发自己动手,也有些潦草。
    好在有脸撑着,怎么着都是不难看的。
    章秋牵着余溪风的手,他好像不敢抓重了,只虚虚地拢着。
    熔洞比较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过身,章秋也不愿意松开。
    他让余溪风走前边,自己以一个极别扭的姿势侧了过来。
    余溪风欲言又止。
    她想说,这手松开了,也是能握回去的。
    最终还是把嘴闭上了。
    余溪风之前认为,两人同食同住,亲密程度已经超越了许多情侣关系。
    并不需要一个所谓的正式关系。
    章秋想要,她想了想,也不是不能给。
    于是就给了。
    两辈子追求她的男人,加起来,她看章秋是最顺眼的。
    余溪风感受着手心的热度。
    戳破窗户纸……还是不一样的。
    真心滚烫,余溪风自问,她接的起吗?
    余溪风看着章秋,有时候会感到一种可惜。
    如果不是天灾,章秋该是怎样意气风发的一位青年。
    他是一个在人群中,也绝不会黯然失色的人。
    生不逢时,不过如是。
    两人回到了熔洞里。
    小橘趴在地上睡觉,听到余溪风和章秋回来,耳朵动了动,眼睛没睁。
    苍灰不在熔洞里,外边温度降了一些,应该是跑出去玩水了。
    章秋先前是被雨声惊醒的,看看时间,章秋应该回去再补个觉。
    章秋烧起了热水,换了衣服后,赖在余溪风身边不肯走。
    余溪风走哪他跟哪,苍灰都没他黏糊。
    正好他头发刚洗,余溪风想着也给他剪一剪,修一修。
    嗯,修得不太行。
    但章秋看起来很高兴,
    余溪风也就觉得自己剪得还可以。
    还是余溪风提醒,章秋才想起,落在熔洞口的盆和桶。
    章秋往外去,余溪风提醒:“把雨衣穿上。”
    章秋回来的时候,把苍灰带了回来。
    苍灰咧着嘴,嘴上叼着一桶水,尾巴一摇一摇。
    章秋检测了水质,一般,凑合能当生活用水。
    就没有和蓄水池混在一起。
    第165章 我是为了你好
    下了这么一场透雨,疆山肯定也能恢复一点水源。
    章秋问:“一会儿想吃什么?”
    熔洞里边有什么吃食,余溪风心里有数。
    章秋饮食一贯做的精心,余溪风盘着腿坐在凉席上。
    岩壁上渗出湿意,
    余溪风只能坐直了身体,她随口胡邹:“想吃天上的星星。”
    章秋挠了挠头:“现在天上不是只有太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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