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风想了想,开口道:“也不是不能帮你。”
    章秋深吸一口气,摊面饼一样,把余溪风翻了个面。
    让余溪风背靠自己。
    余溪风的脑袋依旧枕在他的手上。
    章秋粗声粗气道:“睡觉。”
    黑暗里传来压抑的闷笑。
    章秋恼怒道:“你还笑。”
    笑声更大了。
    章秋在余溪风身后,恨恨地咬住了余溪风的脖子。
    他咬的不重,只是轻轻的叼了叼,然后放下,又用舌头舔了舔。
    力道跟小橘差不多。
    有点痒,呼吸的热气喷洒在颈部。
    有一种奇异的酥麻感。
    ……想扒章秋的衣服。
    余溪风克制着这个念头。
    这一晚睡得乱七八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章秋的手压在身上。
    怀抱也密不透风。
    余溪风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因为余溪风没有实战的经验,梦都停留在了最后一步。
    意犹未尽。
    第二天余溪风爬起来站桩。
    这期间陆平宇出去了。
    站完桩吃章秋做的早饭,牛肉面。
    章秋念叨:“要是有葱花就好了。”
    余溪风吸吸鼻子,说:“以后会有的。”
    后边连着几天,邀请余溪风去林区出猎的事,陆平宇似乎只是嘴上说说。
    章秋得空的时候会去巷子外支个摊。
    一边算卦一边看诊。
    将赤脚大夫演绎到了极致。
    看诊无人问津,求转运符的倒不少。
    那转运符特抽象,是章秋用草叶折成的五角星。
    主打一个心诚则灵。
    余溪风说:“你这真不是坑蒙拐骗吗?一会儿要是被人打了,你喊我。”
    章秋摆摊的巷子,隔得并不远,喊一声就能被余溪风听到。
    他换回来七个黑面包。
    黑面包,用草籽和少量麦粉调制的一种食物。
    既是基地大多数幸存者的主食,也是主流的交易货币。
    一块压缩饼干能兑换5~7个黑面包。
    一般来讲,压缩饼干并不在市面上流通,购买力比黑面包要强上许多。
    章秋带着这7个黑面包出去转了一圈,换回来两个干瘪的柿饼。
    “尝尝?”
    柿饼保存的不错,上面覆盖着白霜。
    软度适中,甜中带着微微的涩口。
    余溪风吃了一个。
    把剩下的那个递出去,章秋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小口:“你吃吧,我对柿子过敏。”
    “过敏你还买?”
    “图个新鲜,给你买点零嘴。”
    余溪风一语成谶。
    当晚就有人找上门来收保护费。
    说巷子是他家承包的,章秋摆了摊,就要上交一半的利润。
    章秋成交的那7个黑面包,有人替他数着呢。
    交出4个,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剩下三个黑面包,人一天吃两个,
    章秋还能攒下一个,这伙人想的还挺周到。
    足足六人,各个膀大腰圆。
    一人交上来5个黑面包,才从房子里爬着出去。
    章秋叹气:“坑蒙拐骗算什么,哪有抢钱来的快。”
    等到余溪风将人彻底赶走,
    陆平宇从门外进来,一脸担忧:“我听说那帮无赖来了,你们没事吧?”
    他看向余溪风的眼神异彩连连。
    章秋不喜欢他的目光,走上前,挡住了陆平宇的视线。
    但余溪风清晰的看见了陆平宇的神色。
    倾慕中混杂着惊喜,似乎还有一点权衡。
    陆平宇道:“是我回来迟了,忘记和他们打个招呼,你们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这里还有一间房可以腾出来,不收房租,算是我的歉意。”
    陆平宇心中有点后悔。
    早知道余溪风是这样的人物,一开始就应该将余溪风和章秋分开。
    章秋站在那里,
    他想和余溪风好好说话,总是隔着一层。
    章秋听了陆平宇的提议,更讨厌他了。
    余溪风拒绝:“谢谢,不用了。”
    她本来也没准备长待,只是在等阿越的身份证明。
    今天阿越已经传了信来,让她明天去做登记。
    余溪风交付了40块压缩饼干,等身份证明落地,余溪风会提供最后10斤大米。
    在去城区之前。
    先解决掉陆平宇。
    陆平宇对自己有所图谋,想到这里,余溪风主动开口:“后天我想去林区看看,你有空吗?”
    谁想,陆平宇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明天我和朋友有约,你看过两天行吗?”
    余溪风道:“那到时候再说。”
    她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余溪风与阿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顺便旁敲侧击她对陆平宇的真实态度。
    谁想阿越竟说:“我和他已经断了,你没听说吗?他最近傍了一个城区的富婆,大张旗鼓地弄来了一张完整的白狐皮,估计要不了几天,就会搬到城区去了。”
    “白狐皮。”余溪风重复了一遍。
    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前世的真相如此不堪,余溪风笑了笑,说:“那他运气可真不错。”
    第220章 胖是最高调的炫富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陆平宇的选择并不算错。
    但余溪风还是感到一阵恶心。
    余溪风拿到了身份证明。
    有这份身份证明在,她便来历清白。
    在内城行走,便是偶尔暴露出来一点资产,也没什么关系。
    虽然阿越没说。
    但陆平宇和阿越混在一块,很有可能,陆平宇也需要身份证明。
    这就说得通了。
    身份证明是昂贵的。
    即便陆平宇能力不错,带着小队扎根林区,收获颇丰。
    小队的猎物需要平摊,就算陆平宇是队长,要攒够身份证明的钱,也不是一笔小数。
    他朝阿越献殷勤,不知道阿越有没有给他打折。
    以余溪风对阿越的了解,大概率是没有。
    前世,陆平宇为什么会选择杀死她呢?
    像阿越这样,直接断了关系就是。
    没有幸存者会要求陆平宇三贞九烈。
    难道是富婆的要求?
    余溪风回到租房时,见到了阿越口中的富婆。
    大约30来岁,长得高壮,身材圆润。
    一件羊绒香风外套,搭着黑色皮靴。
    就还挺符合,狭义上,人们对富婆的刻板印象。
    大多数幸存者,看向富婆姐的目光,带着羡慕。
    也羡慕陆平宇。
    这年头,胖是最高调的炫富。
    富婆姐走进来,神色满是不耐,像是强压着怒火。
    眉宇间隐隐跳着暴戾。
    正好和余溪风迎面撞上:“你谁?我从来没见过你。”
    余溪风不知道撩拨到这位姐的哪一根神经。
    富婆神色警惕起来,警惕里又混杂着轻蔑。
    “芷妍,你怎么来了?”陆平宇吃惊道。
    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在看到余溪风饶有兴致的眼神时,神色多了两分狼狈。
    “查你的地址有什么难的?”王芷妍满不在乎的说:“你以为我想来你这种破地方?还不是为了你。”
    陆平宇隐晦地看了一眼余溪风。
    然后把王芷妍拉了进去。
    王芷妍看上去是个嚣张的性子,并不想偷偷摸摸。
    她语出惊人:“她为什么还要活着?你是不是舍不得她?”
    她?谁?
    这一世的倒霉蛋是阿越吗?
    余溪风还想再听一听,也瞧一瞧陆平宇这孙子的热闹。
    可是大门已经被合上了。
    余溪风不认为,陆平宇能杀得了阿越。
    她打听过,阿越与陆平宇接触的时间不长。
    阿越,全名是楚越吴。
    以前听阿越说,她爹活着的时候,是个狂热的历史爱好者,
    给她起了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
    她是北方基地的原住民。
    北方基地最初建成的时候,她就在这里了。
    这也是她能弄到城区身份证明的原因之一。
    陆平宇无法像前世的余溪风那样,为阿越营造一种类似于雏鸟情结的东西。
    阿越比陆平宇更熟悉林区。
    章秋从窗户探出头:“你回来啦?”
    “你今天还没练拳吧,正好,练个两遍,就可以吃晚饭了。”
    余溪风把兜里的死兔子和鸡蛋递给章秋。
    没有电锅,也没有灶火。
    爆炒兔丁需要大火,火桶只能选择焖煮。
    需要的时间更长。
    章秋说:“你可以练三遍。”
    月华如洗,余溪风站在街道上,全无旁念的起式。
    王芷妍从陆平宇的屋子里跑出来,瞪了余溪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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