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这个模样,又来了别的顾客,
    余溪风也歇了心思,盘算着还是去找刘哥。
    找刘哥出手一批罐头,兑换成粮券。
    罐头是抢手货,不愁没有市场。
    余我正准备离开时。
    男人突然开口:“你喜欢这个玉雕吗?”
    余溪风不明所以,中规中矩地回答:“还不错。”
    男人说:“那天你表现不错,这个便算是奖赏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无论是典当行,还是商铺,都已经被清了场。
    整个商铺只剩下男人和余溪风,谄媚的大堂经理,还有那个战战兢兢的服务员。
    余溪风问:“你是谁?”
    有什么资格奖赏她?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有意收起了通身的气势,语气奇异:“你一点都不紧张?”
    余溪风盯着自说自话的男人,有一点无语。
    男人垂眸:“这是一把好刀。”
    这用你说?
    余溪风心想。
    男人说:“我姓方。”
    然后呢?
    男人笃定道:“你家底应该挺单薄,是买了身份证明吧。”
    余溪风心头一震。
    男人说的话并不算错,余溪风走到了城区,她的背后没有家族。
    这个方黑皮的言外之意,是有家底的世家,都会知道方这个姓。
    这划定的范围就很小了。
    末世里,消息流通的并不快。
    北方基地的幸存者,并不关心远在天边的执政人是什么模样,又是什么姓氏。
    城区里有许多达官显贵,余溪风从疆山来,只知道城区里应该有一个关家。
    阿越的本家,楚家不知道算不算。
    城区,说是城,其实只是一个区。
    能在末世里活得有模有样,定居城区的,都是过去的大家族。
    其他人都依附着这些家族生活。
    能被所有家族熟知的,只有最顶上的那个。
    余溪风隐约记得,北方基地的执政人,姓方。
    方具重。
    他看起来不过30来岁,坐在这个位置,称得上雄才大略。
    这就说得通他通身摄人的气势了。
    北方基地,可不是什么草台班子。
    它的执政人,更不是萧台那种野鸡皇帝能比较的。
    方具重站得这么高,竟然还清楚身份证明里面的门道。
    余溪风愉快地找服务员打包这份“奖赏”。
    玉雕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从她踏进北方基地起,就是为了向北方基地寻求一份庇护。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执政人。
    他确实有资格“奖赏”自己。
    余溪风昨天打的那个人,可是在北方基地贩毒。
    她也算为北方基地做过贡献。
    余溪风拿这份奖赏并不亏心。
    余溪风态度上细微的变化,被方具重捕捉到。
    他笑了笑:“你很敏锐,身手也很漂亮,要不要为北方基地效力?”
    “不了。”余溪风说。
    “为什么。”方具重身体微微前倾。
    方具重说话的语气和顿挫,有一种无意识的压迫感。
    余溪风不喜欢他说话的方式,也不喜欢他离自己太近。
    余溪风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她说:“我要养家。”
    方具重的表情变得困惑:“以你的本事,薪酬不会低。”
    余溪风面不改色地说:“我要陪我的男朋友,们。”
    方具重有一瞬间的错愕。
    旋即摇摇头,笑叹:“我真是老了,现在年轻的女生,已经这样了吗?”
    余溪风的表情八风不动。
    等到服务员打包好了玉雕。
    余溪风从他手上接过时,那服务员低着头,不敢和余溪风对视。
    一旦余溪风想起他刚刚的不敬,
    以方具重的位置,随意的一句话。
    让他失去工作,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余溪风不在城区,对于方具重的威势,了解尚浅。
    但真正的城区人,都很明白,方具重是怎样的一樽杀神。
    城区被血洗过很多遍。
    举起屠刀的,正是眼前这位执政人。
    余溪风走出商铺,碰见了匆匆赶来的楚小姐。
    阿越的堂妹,在城门口用一句话让所有人打道回府,楚彤。
    楚彤走得很急,看也没有看余溪风一眼,裙摆上扬起碎花。
    余溪风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漂亮的裙子。
    裙子衬美人,本来应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图画。
    但楚彤被守卫拦下了。
    楚彤站定在原地,平了平略微急躁的呼吸。
    她优雅地理了理头发和裙摆,开口道:“我有要事想见方先生。”
    守卫说:“先生交代了,不让任何人进来。”
    楚彤盯着守卫:“我是任何人吗?”
    守卫便不说话了,但他仍旧站在楚彤的面前,一动不动。
    楚彤的脸上飞快的闪过嫌恶。
    她指着刚刚从店里走出来的余溪风:“她又是谁,她为什么可以进去?”
    “抱歉,无可奉告。”守卫一板一眼的回答。
    余溪风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没想到楚彤提着裙子从后面追了过来:“你站住。”
    现在气温十来度,
    楚彤裸着一截脚腕,脚上穿的是一双镂空的白色高跟鞋。
    第237章 你也配接他的礼
    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和隐秘感。
    楚彤看着纤细,没想到还挺抗冻。
    她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是谁,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
    余溪风喜欢好看的人,但并不包括楚彤:“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楚彤退后两步,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看了好几眼余溪风。
    她的面容倏地沉下去:“你是那天跟楚越吴站一块的人?你这样的人,也配进城区吗。”
    她脸上淡妆涂抹得宜,与配饰相衬。
    再想想里面的方具重,虽然黑了点,但确实长得还行。
    年纪轻,又位高权重。
    年轻的小姐会喜欢,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余溪风想起城门那次,被楚彤一句话打了回去,叫所有人都白跑一趟。
    她还对阿越做过那么恶劣的事。
    余溪风有意膈应她:“上回没能顺利进城,回去的时候我在城外见到了,嗯,方先生。”
    楚彤说出方先生三个字时很自然,带着绵绵的情谊。
    从余溪风嘴里叫出来,说不出的烫嘴。
    余溪风省去前因后果:“这是方先生送我的玉雕,我很喜欢。”
    楚彤气的脸色发青:“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知道方先生是谁吗?你也配接他的礼?”
    方具重正好走出来,听见楚彤最后一句:“楚小姐慎言。”
    “具重。”楚彤脱口而出。
    方具重神色冷淡,瞥了楚彤一眼,带着警告意味。
    楚彤深吸一口气,脸上挂出温婉的笑容:“是我说错话了,这个人我在城外见过,当时听审查官说,她的资质有问题,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我是担心你。”
    余溪风听笑了。
    颠倒黑白的话语能说的这么自然,她今天也算开眼了。
    方具重像是没有听到楚彤的话语一般。
    既没有搭理余溪风,也没有多看一眼楚彤,径自走了。
    余溪风拒绝了他的招揽,他对两个女人的聊天也好,斗争也好,没有兴趣。
    楚彤松了一口气。
    要是方具重在她面前维护余溪风。
    那她才是真的要重新审视一下面前这个女人了。
    为了执政官夫人那个位置。
    城区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渴望得到执政人的垂青。
    世家里适龄的女孩大多没有婚嫁,就是在等方具重。
    她是楚家唯一的女儿。
    楚彤想要往上走,方具重是她的目标。
    楚彤的神色重新恢复了矜持,她最后瞧了一眼余溪风,
    轻嗤了一声,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
    余溪风回到了城区的落脚点。
    这个玉雕确实是好东西,白得这么一个,余溪风心情尚可。
    章秋已经将房子布置好了,就连水都打来了。
    章秋知道余溪风的空间里有水,但不想为这些小事露了形迹,显得可疑。
    客厅里没有沙发,摆着一张平铺下来的塌塌米。
    余溪风把窗帘拉上,将那个玉雕拿出来,又研究了一会儿,
    玉雕油润光泽,花鸟纹样都很有灵性。
    空间对它的震颤感很强。
    余溪风心满意足地将玉雕收进空间。
    她准备找刘哥兑一点粮券,把她今天在典当行看到的那几样,都拿下来。
    除了典当行的东西,她肯定还要多准备一部分粮券,去找一找其他地方。
    全部用罐头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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