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鸿悄摸摸地往章秋的诊室里跑了几回。
    他想请章秋给看一看,
    他自被毒虫咬了之后,觉得身上哪哪都虚弱。
    汤杰还天天说家里闹鬼。
    黄鸿跑了几回,都没见到章秋的人影。
    碰到来给章秋送水的张业成,才知道章秋已经不接诊了。
    黄鸿看着水桶,语气发酸:“你怕不是个傻子,人给你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
    张业志挠头:“章大夫确实看好了我的病,我给送点水,是应该的。”
    黄鸿同章秋没有私交,章秋不接诊,黄鸿开不了这个口来求章秋。
    他仔细地打量了张业成,越发觉得他气色红润。
    不像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病秧子。
    黄鸿心里很失望,回去和汤杰又换了个语气。
    “嘿,那个什么章大仙,指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被人闹上门,这店开不下去了,这看病的事,也是什么三脚猫都能做的,我就说他这开不了多久吧。”
    黄鸿咳着嗽。
    放平日,汤杰一定会附和自己的丈夫。
    但今天的汤杰神色疲惫,眼底青黑。
    叫这几天叫莫名的动静闹的,显见没能睡个好觉。
    她敷衍地点了点头,
    转了话题:“昨天窗户边上那个东西,你看清楚了吗?要不我们换一套房子吧,我总觉得这套房子不干净。”
    汤杰总觉得窗外的黑影里,藏着什么东西,随时准备冒出来,将她一口吞噬掉。
    汤杰打了一个寒颤。
    “嗐,你是做噩梦了,没事啊,有我在呢。”黄鸿道。
    又一是阵咳声。
    黄鸿点起了蜡烛,在烛光中摸索着把药找出来。
    黄鸿心中可惜,
    如果那个手电没被抢走的话,肯定比蜡烛要亮得多。
    汤杰的声音发起抖来:“黄,黄鸿,你看那里,那是什么。”
    黄鸿看过去,只见窗外幽幽立着一个深沉的影子。
    只有一个不太规则的头和身子,轻轻地飘荡着,一下一下地,叩在玻璃上。
    黄鸿呆在原地。
    影子一瞬间就消失了。
    它不是飘走的,而是直接在眼前消失了!
    上一秒还停在那里。
    它去了哪里?
    它是已经进来了吗?
    烛光跳动,黄鸿起了一身的白毛汗,一阵又一阵的腿软。
    “啊!!!”
    黄鸿率先拧开大门,从楼道里冲了出去。
    汤杰紧随其后。
    这两人就从上面冲了下来,疯了一般,拍响了章秋的大门。
    余溪风咧嘴笑了笑。
    章秋小声说:“你这才叫坑蒙拐骗。”
    没鬼,给人家生造一个出来。
    余溪风说:“他们值得。”
    章秋本来没准备去开门,但门被砸的呯呯响,让人不得安生。
    余溪风和章秋把屋里收拾了一下。
    章秋清了清嗓子,准备上阵接力余溪风,演好后半场。
    “章大仙,章大仙,刚刚我屋子外面有鬼,你看到了吗?”黄鸿惊惧道。
    倒是汤杰,虽然呼吸急促,但在进来之后,视线极快地扫了一眼余溪风的阳台。
    此前,她便设想过,她私底下偷偷摸摸的举报,被发现了。
    是不是楼下在蓄意报复?
    两层之间的阳台,没多少距离,要弄鬼,够是够得到。
    汤杰虽然猜到了,但是也看到了,余溪风和章秋房子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干干净净,一览无余。
    黄鸿紧紧地拉住了章秋的手:“大哥,刚刚就在这个窗户外边,你有没有看到,那个鬼,在那里,停留了好久,就在那里。”
    章秋拍了拍黄鸿的手:“心定而神清,神清则不为万物扰,不用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黄鸿不明觉厉地在凳子上坐下。
    第270章 每一个人都是黑刁子
    章秋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汤杰,她看起来惊疑不定,还有两分心虚。
    章秋直言道:“这位女士,身后跟了东西。”
    黄鸿原地一蹦三尺高,迅速地和汤杰拉开了距离。
    汤杰站在原地,脸色难看极了。
    她的脸上涌动着怒气:“胡说什么?”
    章秋不紧不慢:“你身后跟的是煞,这是新死的冤魂心有不甘。”
    “你近日,是不是单独外出过?
    黄鸿抢白:“你之前去见一个朋友,就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见朋友当然是一个幌子。
    汤杰偷偷地去举报章秋诈骗了。
    她的神色变换不定。
    她去举报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抢劫现场。
    那个人被一棒子敲晕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汤杰不敢多待,把信投递出去就回了。
    难道真的是她正好撞上死人现场,把人,不是,把鬼给带回来了?
    章秋凝眉定目半响:“你做了亏心事,灵台有瑕,心神有缺,所以这煞才会趁虚而入。”
    汤杰没吭声,黄鸿忙不迭地问:“大师,有没有办法化解?”
    章秋话风一转,摆了摆手:“我就是随口一说,我现在已经不干这个了,都是胡扯的,不用放在心上。”
    章秋越这么说,黄鸿越是深信不疑。
    就连汤杰也神色摇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压缩饼干来。
    放城区,这也是妥妥的高价了。
    但章秋只是扫了一眼:“我已经不开张了,今天只是聊聊天而已,这压缩饼干你们拿回去。”
    越是这么说,越让人胆战心惊。
    汤杰脱口而出:“章大仙!”
    余溪风一点一点地看着,章秋将两人忽悠瘸了。
    最终章秋在百般恳求又百般推辞之下,终于勉为其难地给这对夫妻出了个主意。
    用巴掌拍自己。
    拍得越响,声音越亮,越有可能赶走这煞。
    和刮痧异曲同工。
    痛感可以让人守神,意志坚定了,自然也就能将煞赶走了。
    自己下不了手,让对方帮帮忙也可以。
    章秋最终也没收压缩饼干:“这不是交易,我只是出个主意,用不用都行,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已经不接这种事了。”
    两人心神不定地走了,因为章秋拒绝收东西,反而觉得这个主意多了两分可信度。
    黄鸿走到一半,喉咙发痒,又折回来:“章大夫,我这咳嗽一直没好,你能不能给我看看。”
    从他进门起,章秋就看出来他是怎么一回事了。
    能治。
    但他不会把药浪费在这人身上。
    章秋道:“回去注意休息和保暖,慢慢养着吧,我这里不接诊了。”
    黄鸿仍不死心:“如果我开始在您这儿治……”
    章秋打断了他:“没有如果。”
    等两人走了,余溪风笑倒在榻榻米上:“你可真损啊。”
    章秋也笑:“这是你出的主意。”
    余溪风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章秋执行的不错。
    章秒问道:“你那个床单,还准备再吓一吓吗?”
    “再吓个两天吧,让他们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打的不够重。”
    隔壁的房子仍旧租着。
    这也是余溪风的意思,把这一间租着,这一层也就不会再搬进来别的人。
    像汤杰黄鸿那样的人,住楼上都觉得糟心。
    要是住同一层。
    天天闲得没事,指不定就会蹲家门口瞧余溪风这边的动静。
    索性从根本上解决这个事。
    余溪风在门外边找了个角度,装好了针孔摄像头。
    后面的日子就平静许多了,两人闭门不出,每过一天,都在本子上记下一笔。
    像所有普通人家一样,紧闭门窗,与外界相隔绝。
    城区的大部份人,都惶惑地数着日子和余粮。
    余溪风有时候也会想起前一世。
    眼下她带着阿越来到了城区,
    毕竟是城区。
    即便在极夜的压抑下,也有守卫维持着秩序。
    总体上来说,城区还是邪不胜正。
    这一份飘摇的安稳,已经足够奢侈。
    外城才是真正的炼狱。
    每一个人都是黑刁子。
    那个时候,阿越是,她也是。
    她专门狩猎那些黑刁子,黑吃黑。
    前一世,她进不来城区,每天在黑暗中游荡。
    总会有人想打她的主意的。
    她是年轻女人,这个身份是猎物,也是猎人。
    十次里,她能胜个七八次,跑掉两次,再挨一次打。
    搜刮起来,就能对付一天的食物了。
    阿越也差不多。
    在极夜中,住的问题是最好解决的,随便找一间破落房子,翻进去,就可以睡一宿。
    收获丰盛一点,就回到阿越那里,在那间小屋子里躺上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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