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算是相安无事地过。
    这个地方距离北方基地已经不远了。
    再攒一攒,等菜团一够,两人就可以着手离开。
    这么一拖,因为一个意外,云姐暴露了自己的女性身份。
    这一下,算是捅了蜂窝。
    这个部落的图腾很可笑,是男人的生殖器。
    女性除非被祭司或者酋长看上,
    唯一的职位就是神女。
    部落的子民共享神女。
    神女们也是部落的储备粮。
    云姐咬牙往后退。
    这一路颠沛自不用说,她与胖子互相扶持,数次险死还生。
    胖子的腿在地震的时候被砸伤,落下了毛病,
    胖子跑不快。
    云姐不想在这里抛下胖子。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
    云姐已经没有了眼泪,她非常冷静地判断着形势,找着人群中可以冲出去的空位。
    独耳的五哥听了神仆的禀报。
    他目光在云姐身上逡巡了好一会儿:“你们今天的运气倒是好,来了一只更肥的羊。”
    五哥转头看向胖子,不紧不慢道:“你竟然敢对神口出不逊,直接杀了吧。”
    五哥在部落的威信很高,他一发话,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扑了过来。
    房车呼啸而至,卷起一地烟尘。
    五哥眯起眼睛,去试探消息的人一去不复返。
    房车竟然还朝着他们过来了。
    他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预感很快就应验了。
    枪响声极霸道,响彻天地。
    这么一晃眼的功夫,这些人位置和朝向都变动了。
    余溪风已经找不出章秋所说的云姐和胖子。
    所以她没朝人开枪,只是鸣枪示警。
    五哥脸色急变,空落的耳垂抖了抖,他道:“撤!”
    云姐搀扶着胖子起身。
    两人也准备跑。
    面对突发的,不明的状况,对幸存者来说,跑永远是最优解。
    但胖子的腿脚不灵便,不可避免地落在了后面。
    “许云!”
    云姐愣了一下,她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她和胖子在一块,假做男身,名字换成了许运。
    胖子对这个名字的反应居然比云姐要快。
    “那房车,好像是在叫你。”
    两人的脚步顿住,有些迟疑的回头,下肢仍然曲弯下去,
    随时准备着要跑。
    章秋把车停下,这期间余溪风已经收好了车上的东西。
    不至于看上去太离谱。
    余溪风下了车:“云姐,还真是你。”
    涌起的风沙在这一瞬迷了云姐的眼睛。
    “小余,太好了,你还活着。”
    那一股心力一松,胖子是最先撑不住的。
    胖子单膝跪在地上,另一条腿以一个扭曲的角度撇在一旁。
    他现在已经不胖了,脖子上依稀还有一点痩下来的肥胖纹。
    一双眼睛凹陷下去,俨然是皮包骨。
    两人看起来都需要休息,食物和驱虫药。
    余溪风说:“上车。”
    云姐迟疑了一下,扶着胖子上了车。
    房车叫章秋维持的一尘不染。
    云姐和胖子都穿着不合体的衣裳裤子,只是站在那里,身上的泥灰簌簌地往下掉,脚下渐渐聚起了一小捧泥沙。
    云姐有些无措地扶着胖子站在车上。
    余溪风叹了一口气:“坐吧,没事。”
    干净是饱食者才有的特权。
    在外流浪的幸存者,面貌没法要求更多。
    这一晚,房车哪里也没去,就停在原地,支起了一个小小的敞篷。
    云姐带着找了一个水源地,给胖子和自己做了一个清洗。
    两人换上了包裹里最干净的两套衣服。
    余溪风也看到了他们的包裹。
    看上去挺厚一个,刨除掉蓬起来的野菜和衣服,废纸。
    就只剩下引火石,一把豆子,和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纸皮壳子。
    荒郊的风有些大,两人穿的有些单薄。
    余溪风就给房车的门窗给合上了。
    沙发上刚好坐下四人,气氛有些迟滞。
    第306章 两人都经历过更痛的
    章秋煮了一大锅红薯米饭,
    余溪风在冰箱里留了鱼。
    章秋就给清蒸了一条鱼。
    久饿之人不宜吃大荤,清蒸鱼就刚好,
    蘑菇和鱼一道蒸,蘸了鱼的鲜味,口感很嫩。
    北方基地最不缺难吃的蘑菇,余溪风空间里的,当然不是这种。
    再加上一个土豆丝。
    土豆和红薯都是好东西,很能活,研究院有产出。
    那些青菜和鸡蛋余溪风收起来了,这个没法解释,
    水灵鲜嫩的青菜,极夜之后,内城都没人吃的上。
    拿出来太突兀了。
    苍灰,余溪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收。
    万一有毒虫进来,有苍灰在,能及时发现。
    外边不比内城,防范要做的更仔细。
    云姐和胖子看起来窘迫极了。
    云姐和胖子的手都有些抖,看的出来,两人对筷子都生疏了不少。
    余溪风和章秋都有些沉默。
    故人重逢,本应该有千言万语要说,
    可是漫长的天灾横亘在其中,
    好像又没什么值得说了。
    余溪风很理解幸存者的状态,
    前世的她,并不比现在的云姐强出多少。
    章秋给他们盛了饭,两人闷头扒饭,都没有夹桌上的菜。
    这样的白米饭,本身就是一碗做梦都梦不到的佳肴。
    胖子近乎诚惶诚恐,
    给胖子添饭的时候,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鱼肉。
    章秋说:“别噎着。”
    胖子犹豫了一下,把鱼肉夹给了云姐。
    四人曾经在帐篷里打牌,那时候胖子还挺爽快,性子也逗。
    云姐一人打牌,三家打她一个,她都不落下风。
    牌面给每家算得明明白白。
    那时的云姐,神色温柔里有着凌厉。
    不过几年时间,她苍老的像是一位老妪。
    风沙磨过的纹路还带着水痕。
    胖子也是,人一胖起来,厚重一点,反而会显年轻。
    他年纪比云姐还小,眉眼间却已经凝结了苦相。
    最终是云姐打破了沉默:“吃了你这么一顿,上断头台也值了。”
    她笑起来,神色里有过去的两分影子。
    那股沉闷的氛围终于散开。
    章秋接话:“还能再见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胖子放下筷子:“蔡老头,”
    云姐瞪了一眼胖子,胖子讪讪收嘴。
    又是一默。
    章秋倒还好:“老人家年纪也到了,走的时候我和她都在,也算是善终,已经很好了。”
    话题断断续续的接上了。
    云姐和胖子一路是要往北方基地云。
    两边对了一下行程。
    高温的时候,云姐和胖子竟然到过疆山。
    但疆山太大了,没能够碰上。
    云姐继续往北,中间几次丢了方向,又碰上兽潮和极夜。
    一路磕磕碰碰地走过来。
    这片土地太广袤了,
    有时候走上几天几夜都碰不到人。
    两人这期间也结过伴,同行者有的死在了路上,
    有的意见不合,分道扬镳。
    还有的,居心叵测,饿极了,想要吃两脚羊。
    两人最终走到了这里。
    食物补给彻底空了,碰上这个部落。
    被当做新鲜血液给吸收了。
    云姐的声音很轻柔,很多东西都只是一笔带过。
    她说:“我要带胖子去北方基地看一看腿,他这个腿,越疼越厉害了,怕有什么不好,碰到游医给看过,讹了我们两把豆子就算了,开的药一点用都没有。”
    “你怎么还叫我胖子,我现在可是一点都不胖。”胖子道:“早就说了,我这个腿也习惯了,花那个价钱干什么。”
    云姐笑笑:“名字寄托一下美好祝愿嘛。”
    章秋说:“我给看看吧。”
    胖子的腿受创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又二次受伤。
    愈合的时候骨头方向都是歪的。
    相当于每走一步,一把刀子就在肉里挫一下。
    能好起来就见鬼了。
    必须要重新接回去。
    而且刻不容缓。
    肌肉和骨头有自愈能力,每多拖一天,情况都会恶化一分。
    胖子身上还有别的创口带来的感染,
    人一直在低烧状态。
    云姐除了脚不是瘸的,其它状况也没比胖子强。
    身上的炎症一点都不轻。
    章秋其实一直觉得自己的医术不太行。
    顶天了就是一个赤脚大夫。
    可是越来越缺医少药,哪怕是在北方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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