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瑞温温柔柔道:“她是她,咱们是咱们,把老大寄回来的腊肠给央儿拿上吧。”
    胡蝶心疼的不行,可也不会反驳夏青瑞,捂着胸口去准备了。
    她进屋后,夏青瑞对着夏央招了招手:“央儿,来,陪爹走走。”
    夏央三下五除二把最后一口西红柿塞到嘴里,在段柏南衣服上擦了擦手:“来了。”
    她扶着夏青瑞,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走了一会儿,夏青瑞才道:“央儿,别怪你娘,她就是那个性子,也改不了了,你别跟她生气。”
    夏央低着头,踢踏着小石子:“我不怪她。”
    条件所限,时局所限,眼界所限,都是造就重男轻女的根本原因。
    甚至,夏老娘这样的在乡下才是常态,夏老爹这种对儿女都是一视同仁的在别人眼里才是怪胎。
    她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后山有座山,被称作女儿山,村里的小孩子被大人们耳提面命的禁止去那里玩。
    因为那座山上,承载了太多女孩子的怨气。
    夏青瑞叹了一口气,拍拍女儿的手:“不说这个了,爹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抽绳布袋来,打开给夏央看了一眼:“好好收着,谁也别告诉你,这是爹给你的嫁妆。”
    尽管他很快收起,夏央还是看到了,那是一对水头极好的玉镯,还有两只精美的金钗,一条小黄鱼,都是好东西。
    她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老爹不简单,他的行走坐卧,说话腔调都像是受到过良好的教养,哪怕他已经努力在改变,可骨子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见到这些东西,她就更加确认了。
    这年头,农民可没门路弄到这些。
    她有些迟疑,这份爱太过沉甸甸,叫她心里生出酸涩来。
    夏青瑞看女儿迟疑,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妻子不同意:“拿着吧,你娘不知道,你姐也有,嫁妆是一个女儿家的底气,爹只能给你这些了。”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家嫁女儿,何至于如此寒酸。
    思及过去,他眼里极快的闪过一道阴霾:“爹原本不打算给你,可见了婚后的你,就放心了。”
    夏央悚然一惊。
    她知道,即使她尽力模仿原主,可终究不是原主。
    夏青瑞不知道女儿所想,继续说着:“智空大师说你生来少了一魄,所以才有些呆怔,嫁人之后自会恢复正常。”
    夏央:“智空大师?”
    “那大师都是怎么说我的啊?”她好似很好奇的样子,实则心里惊涛骇浪。
    听起来这个智空大师好像预料到了她的穿越一般?
    “大师并未多说,只留下一句,缘,妙不可言!”夏青瑞并未隐瞒。
    夏央:....
    神棍骗钱都这么说。
    “爹,你给大师元了吗?”
    “确是给了两个银元。”夏青瑞不解,女儿是怎么知道的。
    夏央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可不就是缘妙不可言吗嘛,她也觉得。
    她还觉得金,妙不可言;钱,妙不可言呢!
    “那智空大师现在呢?”她想想见见这所谓的智空大师,万一不是骗子呢。
    “云游四海去了。”夏青瑞很是失落。
    女儿恢复正常,他还想给大师添些香油钱呢。
    虽说现在不让弄这些,可总有办法的。
    夏央:这更像是骗子了。
    走了一会,夏青瑞有些喘,夏央拉着他坐到路边石头上:“爹,我和段柏南结婚你怎么不拦着点?”
    按照原主老爹说法,原主是少了一魄才那么容易被骗,可明知道原主的毛病,这么疼女儿的爹怎么不拦着些。
    “大师说,要遂了你的心意,才会有康复的可能。”夏青瑞又何尝不知道段家是个虎狼窝。
    可当时的女儿闹死闹活的要嫁,想到大师说的话,又仔细观察过段柏南,名声是不太好听,人还算有担当。
    他就没拦着:“央儿,你要是在段家待的不开心就回来,不要怕段家,有爹呢。
    你娘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她心里是疼你的,等再过一段时间,爹托你大哥大姐想办法给你淘换个工作,咱离这些远远的,不用怕,万事有爹呢。”
    小女儿因为生来少了一魄,他对她格外的心疼些,以前留她在身边,是怕以女儿的性子出去会吃亏,现在倒是不用了。
    他抚了抚夏央的额发:“还有柏南,你不喜欢,爹来处理。”
    说到底当初是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踏入虎狼窝里去。
    夏央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堵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她从小,就没什么父母缘分。
    从前的时候,亲妈生下她跟另一个啤酒肚不那么大的老板走了。
    亲爹厌恶她,又不能不养着她,就只雇保姆照顾她。
    后来保姆看她不受宠,就欺负她,她一开始忍着,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她就不忍了,直接跟渣爹告状,渣爹不管她就去公司闹。
    自己足够豁得出去,才能平安长大。
    她前些年的人生信条只有一个,信自己,得永生。
    可面对这毫无保留的父爱,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人站在你这边的踏实感,她这么多年的坚强一击即溃,泪珠儿滚滚落下。
    若她身边永远虎豹环伺,那么她将刀枪不入。
    但有人,毫无保留的爱她,她的铠甲也可以瞬间被击破。
    以前的她不是不委屈,但是只有有人心疼的孩子,才有资格委屈。
    不知不觉间,眼前模糊一片,泪珠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掉在地上。
    夏青瑞看女儿这样,心脏抽抽的疼,揽住女儿,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脊背:“乖,别哭,有爹在呢。”
    他越是这样说,夏央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这一刻,她就是原主,夏青瑞就是那个可以让她肆意发泄委屈的父亲。
    远方,段柏南看到这一幕,脚下如生了根般,动弹不得。
    小媳妇儿的每一滴眼泪,都如利剑一般,把他扎的体无完肤。
    他从来没想过,嫁给他,会让小媳妇儿委屈成这样。
    他站在原地,脸上苦涩异常。
    良久。
    夏央哭够了,也哭累了。
    哭了这一场,她心里透亮起来,抹了一把脸:“爹,你不用担心我,不就一个老段家,我还摆不平他们?”
    既然来了,那就接受现实。
    有这样一个爹,她还是占便宜了呢!
    夏青瑞拿出手帕给她拭了拭眼泪:“对,小小一个段家,只配为我女儿垫脚石。”
    夏央:“没错!”
    至于段柏南,她瞥了眼傻站在那的男人,先这么着吧。
    她不能背着离婚的名头,不然整个夏家都会被人诟病。
    先处处看,实在处不来就带他去爬山,再不行就游泳。
    总而言之一句话,她可以当寡妇,但不能离婚。
    “爹,我们回去吧。”老爹身子有些虚,改天给老爹搞点好东西补补身体。
    “好。”看女儿恢复了活力,夏青瑞也是高兴的。
    第11章 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父女俩又溜达着回家。
    夏央心境改变了,看什么都顺眼起来,就连老娘的眼刀子,她都觉得有点亲切了。
    “你个没心肝的,不会心疼人啊,你爹身子不好还带他逛那么远?”
    看到夏青瑞额头上的汗,胡蝶都要担心死了,忙掏出一个秀雅的手绢给他擦了擦汗,顺带一屁股拱开夏央:“青瑞,有没有哪不舒服?要不要进屋躺一会?”
    “我无事,这么走一走,我感觉全身都松泛了。”
    “那以后我陪着你走,那死丫头就是憨的,她知道什么?”胡蝶当着面就拉踩夏央。
    “央儿是大姑娘了,在女婿面前给她留点面子。”夏青瑞劝道。
    “好好好,我听你的,快别操心那死丫头了,蜂蜜水,润润嗓子。”此时的胡蝶心里眼里只有夏青瑞一人,其他人都被她自动忽略了。
    没办法,陈桂香只能担起责任来,拿给夏央一个手编篮子:“这是咱家拿回去给你婆婆的。”
    夏央自动忽略后面四个字,接过来:“谢谢大嫂。”
    “应当的。”
    她看了看屋里的座钟:“时间不早了,你和柏南早点回去吧,不然要摸黑赶夜路了。”
    夏央也明白这个道理:“成,那我过两天再回来看爹。”
    陈桂香对她笑笑。
    夏沐阳一听,当即抱着夏央的大腿:“夏央儿,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陈桂香把他拉开:“别听这个臭小子的,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你嫁人。”
    家里就猴儿一个孩子,整日里孤单的很,也就小妹能跟他玩到一块去,两个人感情向来好,小妹嫁人那天,猴儿哭的稀里哗啦的要追上去把夏央儿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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