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虚弱地抬了抬眼皮:“怎么?我晋级了?”
    卡拉不肯表态:“是觉醒,阁下快猜猜是什么等级。”
    莫里哼笑了一声。
    卡拉不明所以。
    莫里不理吵吵闹闹的卡拉,等胳膊不那么麻了,他撑着身子坐起来,摸自己的脖子,没有纱布,光滑,有点干,像覆盖一层膜。
    卡拉得意自豪地亮了亮摩尔菲伊家族的工牌:“我亲自救的你。”
    卡拉满眼等着莫里夸赞他引以为傲的医术。
    莫里却担心的问:“你没有把我缝成蜈蚣吧?”
    卡拉急了,气的坐不住:“怎么可能?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莫里没理他,道:“那你给我拿个镜子。”
    卡拉嘀嘀咕咕起来往出走:“这是病房,哪有镜子?”
    然后莫里看到卡拉走到病房的小隔间,里面突然传来震耳的乓乓两声。
    然后卡拉抱着一面半人高的镜子杵到莫里面前:“看吧。”
    莫里:“……”
    “拿近点。”
    镜子里雄虫瞳色仿佛又黑了点,即使在阳光下,第一眼注意到的颜色也只剩黑色,至于发色,由于染色剂褪色莫里没有继续补颜色,现在是一头个性的灰黑色挑染。
    与他d级的身份十分匹配。
    莫里微微昂起头观察自己脖子,那里没有缝合得痕迹只有一条浅浅的红色血线,像虾的虾线似的。
    卡拉靠着镜子::“那道血痕等过几天伤口愈合就会消失,保阁下一点伤疤都不会留。”
    莫里嗯了一声。
    卡拉放下镜子,坐在莫里床边,兴致勃勃地问:“阁下还没猜等级呢?”
    这盆草又吵又烦,莫里用手背推开卡拉,卡拉却翻转莫里的手,脸侧贴着莫里的手心,期待的盯着莫里看。
    莫里无奈道:“我还是d级。”
    卡拉心中惊讶,握着莫里的手由虚变实,那期待崇拜的目光里终于填上一丝真情实感:“我表现得不够好吗?阁下怎么不猜自己突破了。”
    卡拉终究是高傲的,他认为莫里一个d级,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曾经高不可攀的雌虫对他大献殷勤,一定会陷入雌虫的圈套,毫不犹豫地相信自己觉醒了。
    但他表现的太不符合常理,无法不怀疑。
    “你下次深沉一点就好了。”莫里向后靠在床边摇头笑了笑,他说话声音不大,轻飘飘地从卡拉耳边掠过。
    卡拉眼神变了变,他惊奇的发现雄虫没有恼怒,没有发火,什么都没有,他从始至终就清楚那是个玩笑,陪着他闹了几句便认真的提点他,他想要达到目的,方法还不够成熟。
    卡拉忽然有点热,他扯松白大褂,渴望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他盯着莫里翕动的唇瓣,喃喃道:“阁下摸一摸卡拉好不好?”
    不等莫里明白这句话究竟是字面意思还是暗语的时候,卡拉就拉着他的手就从敞开的衣领里放了进去,莫里的手背就贴在雌虫的锁骨上。
    莫里:“!!!”
    卡拉咬紧牙关,没忍住从唇边泄出一声喟叹的声调:“嗯…”
    莫里:“!!!”
    我是★药吗?
    莫里缓缓地抽出手,麻药劲可能过了,他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半边身子疼,他碰了碰雌虫的脸,力道不轻,有点羞辱的意思,言语低声质问:“我碰你很舒服么?”
    卡拉如梦初醒,他眼睛被刺激得红了一圈,低下头正看见雄虫藏匿在他衣服一半的手掌,简直无地自容,置身事外者才有资格看好戏,卡拉现在沉溺其中,没资格事不关己的笑了。
    相反,他脸色阴沉的可怕。
    身体告诉他雄虫阁下的触碰很舒服他,什么深沉不深沉的,他只想说:
    “阁下,不够深。”
    莫里拿开手,太疼了,他每一个动作都做的格外缓慢,看起来沉稳成熟,像无奈地纵容越界的小辈。
    但口中说出的话却极其残忍:“卡拉医生对每一个病患都这样么?”他放轻声音,“大家都可以摸一摸么?”
    卡拉脸色噌的一下红了,胸膛迅速高低起伏,呼吸急促,“阁下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
    莫里垂眸扫过雌虫敞开的胸膛:“如我所见。”
    卡拉:“我明明不……是。”
    卡拉说不出口了,扣子是他自己解开的,那把家族脸面踩在脚底的声音是他自己发出的,他反驳不了。
    卡拉胡乱的扣自己的扣子:“我从不给雄虫阁下看病。”
    也自然不会有什么大家,至于雌虫,呵,谁要看?
    莫里虚弱的拨开卡拉的手,亲自把卡拉系得一塌糊涂的扣子依次整齐系上,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的他浑身肌肉疼痛。
    他疼得抽了两口长气,把扣子扣好了。
    “我就当不知道。”莫里低声道。
    卡拉呆呆地盯着莫里看。
    咚咚两声敲门声,卡拉回了神。
    病房的感应门有一小块透明的玻璃,依兰就站在玻璃外,面色阴沉不定,不知道看了多久。
    卡拉脸色噌的一下变红了,虫神啊!为何不善待他?
    外面是谁不好,偏偏让依兰看见自己勾搭雄虫,失败了不说,还仅仅是一只d级阁下。
    卡拉尴尬地起身往外走,路过依兰时,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依兰扎起刀子一点都不手软:“从你解扣子开始。”
    卡拉:“……”
    虫神啊!请让我现在就吊死!!
    第19章 今天是个红红火火的日子
    失血过多让莫里的精神气一点都不高,他侧目看向门口,问:“大法官来干什么,抓到伤我的虫了?”
    依兰坐在床边,面色森然:“例行询问。”
    他身后跟着两只虫,一直拿着记录的电子纸笔,一个拎着一个黑色长方形的工具箱,立在莫里身前。
    莫里收回目光:“大法官问吧。哦不对,审吧。”
    依兰拿出两个东西:“这是收到你伤害孕雌的举报书,这是你在白岚梵点单未成年军雌的消费明细。”
    莫里淡淡地看过:“是举报书又不是判决书,还是说在第五庭这里,大法官举报就代表成立?”
    依兰冷眼看着莫里开始歪曲事实。
    果然,莫里的下一句就是:“那就烦请第五庭代笔,也替我写一封举报信。”
    记录员好奇,瞟着小眼睛盯着这位雄虫阁下看。
    莫里将指尖搭在大法官垂落在床边的衣袍,他捻起一角:“我有一位邻居,日日与我倾心相谈,惹得我夜夜想念,可他竟然将我撂下,撒手不管了,大法官说是不是该举报?”
    记录员小声哇了一下,一手雄虫阁下的八卦,刺激!
    邻居依兰:“举报受理需要核对属实,不可胡言。”
    记录员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当他们律法庭什么诉讼都接吗?
    莫里:“哪句不对?”
    书记员脑子一转,心道不对的地方可多了,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依兰一把把衣摆从不安分的雄虫手里抽出来,道:“没有日日。”
    书记员立刻赞成的点点头,就是就是,他突然坐直身子,瞪大眼睛:“嗯???”
    反驳的理由很多,但不是日日是什么鬼?
    偶尔?
    偶尔也很可怕啊!
    依兰继续拿证据:“这是酒店老板指认你是白岚梵尊享套餐常客的证词,对此,阁下作何解释?”
    莫里半边身子疼得麻木,他小幅度调整姿势,声音疲惫:“大法官知道我为什么会去白岚梵酒店。”
    莫里轻蔑地扫了眼大法官手中那张名为“证词”的破纸:“这种东西说的话你也信?要是我被抓住了,我也胡乱攀咬。”
    “有时间用这没谱的东西质问我,不如去就酒店查查他们的真正的账目,上面会有你想要的名单。”
    “真正的账本。”记录员小声复述了一遍,将这个关键词着重记下。
    依兰收起证词:“难道莫里阁下知道些什么?”
    莫里太疼了,疼得他难得安分守己,他乖乖躺回病床上,问什么答什么,因此也显得他格外生疏。
    尤其在和前一只雌虫对比过后。
    莫里道:“大法官开过黑店就知道了,凡是稍有点规模的黑生意,明里暗里都需要两套账目。”
    “暗中的账目会在谁手上?财务?”依兰直冲重点。
    莫里笑笑:“那可不一定。”
    要是都那么好找,直接把财务都抓起来就好了。
    依兰眉峰微蹙,可能在过滤其他的可疑的虫选。
    莫里道:“我有个方法,大法官要不要听?”
    “什么方法?”记录员听的入神,在律法官之前就下意识问了出来。
    依兰制服笔挺,眉目秀丽清明,暗红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莫里:“阁下赐教。”
    莫里吊儿郎当地笑着说,五指在空气中抓了一下:“我一般把所有虫都抓起来,挨个电一遍,谁招了就是谁哈哈哈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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