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这宋副管家不是体弱之人。”
    “一个病,短短半个月就要了他的命,况且还是一个风寒。”
    “我虽不管事,但有些事上并不代表着我是个蠢的。”
    “我命人查过,宋副管家有不适之症,是在他离世前一个多月就开始了。”
    余氏目光如炬地看着刘桓道。
    刘桓怔了怔,言语中带着微不可察的酸涩,双眉间皱成一个川字。
    “这着实难料……还是最后人没了,头脑清醒了,才细细地想来,有疑。”
    “最初谁都没在意,不过是偶尔咳嗽几声,与平日无甚区别,再后来就像没休息好一般,直到卧病在床,一股病来如山倒的架势,不过半月人便没了……”
    刘桓继而道,声音哽咽。
    “他们只说,宋副管家是遭了罪,命不好,英年早逝。”
    “最初连我自己都快信了,可我突然想起,那年的风寒盛行,府中习武之人都多多少少遭了罪,他却病了几日喝了几副药就好了,这若是因风寒我又如何能信!”
    刘桓低吼,活了半辈子的人到底是红了眼,蓄了泪水,强忍着不流。
    余氏静静的听着,“果然,我就知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怕是不简单啊……
    余氏坐正了身子,拍扭头看他,略微思索,“宋清依可有所察觉”
    刘桓道:“这……我倒是不知,不过,一个月前清依姑娘到前院替宋哥收拾遗物时,向我打听过宋哥生前的事。”
    余氏朝他望了眼,又收回了目光,摩挲着杯口。
    这姑娘,倒是没他们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刘桓,倘若宋清依找上你,你便什么也别问,能帮则帮,这是我镇国府欠她的。”
    余氏盯着杯口出神,温声道。
    先前宋清依她娘将女儿托付给她,险些失了身子,如今爹爹的死,与他镇国府还脱不了干系。
    罢了,欠她的,总归是要还的。
    “你回吧,在找到凶手前,你不必向我禀报。”
    余氏忽然觉得有些疲惫。
    “是。”
    刘桓点头道。
    于是行了礼,开门朝外走去。
    片刻后,李嬷嬷走了进来,一脸担忧道:“夫人,这是怎的了?”
    余氏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无事,就是有些倦了。”
    “扶我到里屋歇息歇息吧。”
    余氏站起来,疲倦道。
    “是。”
    李嬷嬷稳稳地将余氏扶住,往里屋走。
    —
    玉棠起来时,天还蒙蒙亮,她穿着粗布衣裳,脸上也没抹脂粉,打开门时一阵风,玉棠缩了缩脖子,转身进屋加了身衣裳。
    “你,跟在我身后。”
    玉棠来时刘潺就看见了她,也没说话,就站在一旁,低着头看他们忙。
    等到人们到齐了,刘潺才看向玉棠道。
    玉棠捏紧了手中的药方,低着眉往他旁边走。
    玉棠有些疑惑,没人问她是谁,也没有异样的眼神看她,都在这天还没亮的日子里,默默干着自己的事。
    玉悄悄地看了一眼刘潺,又快速的收回了眸子,微微抿着唇。
    刘潺浓眉英挺,五官周正,在膳房里从打杂的干起,年纪轻轻便是帮厨。
    玉棠到小药房办事时,刘潺就在膳房很久了。
    他不爱说话,总是沉默不语,其实,喜欢他的姑娘很多。
    连她也是。
    她若有所思地走着,却不知道,刘潺微微勾起的唇,和眼里藏起来的浅浅笑意。
    到了目的地,众人散去,购置着自己要准备好的食物,刘潺却没动。
    玉棠没心思管他,想朝着药房走,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抓住,她回了头,对上了刘潺的沉静眸子。
    “我陪你一同去。”
    “啊好。”
    玉棠没反应过来,半懵着。
    清依姑娘既然让自己跟着刘潺,想必是刘潺是知道的。
    因着起得太早,开店的人着实有些少,药房亦然。
    见眼前这家药房开着,玉棠心一喜,回头看着刘潺微微一笑,便抬脚往进走。
    店里只有一位老先生。
    没等玉棠开口说话,刘潺出了声:“老先生,劳烦您带我去一下茅房,回来再买药如何”
    老先生看了一眼刘潺,又望了望玉棠,道:
    “你问问这位姑娘是否能耽搁再说。”
    刘潺闻言侧头看向玉棠,“可否耽搁一下?我着实有些急。”
    “对不住了。”
    玉棠哪里想得到,他会如此直白,闹了个大红脸,“无事无事,左右我都是随你一同回去的。”
    “多谢。”
    刘潺点了头道。
    老先生闻言也无话可说,领了人往后走,谁知刚走到了后院,就被身后的人挡住了去处。
    老先生一愣,捋着胡子皱眉道:“你这是做甚!”
    刘潺也没再瞒着:“老先生您有所不知,家中实在是孩子众多,本想抓些避子药,奈何怕表妹在此。便给了她一个方子,实则是滋补的药,劳您另做些避子药丸,免得又太过伤身。”
    老先生一听,便恼了:“你这如何让我做人!身为医者,恕我不能同意!”
    刘潺目光真诚,恳求道:“老先生,求您帮帮我吧,家中妻子因生子,年纪轻轻便落下了病根,我爱妻如命,没了她我也难以在世间存活!”
    刘潺说着就要往下跪,老先生一把将他拉住,
    挣扎片刻,一咬牙,道:“若你所说是真,我看在你疼妻子的份上,听你一次便是,跪什么!”
    刘潺一脸惭愧模样,“多谢老先生,待我妻子身子养好了我便停了药!”
    “只是……这滋补的药,与避子药同时服用,是否对身子伤损得小些。”
    老先生捋着胡子,叹气道:“哎,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滋补的药多少也是伤身的,莫说那避子药,哎,总归是比只服用避子药好些。”
    刘潺皱着剑眉,不知所想,随后道:“老先生所说,我自是明白,眼下等我有了银子,也不至于这样让妻子遭此苦楚。”
    刘潺眼也不眨地编造着。
    老先生拍着他的肩头,“好好待她吧。”
    “自然。”刘潺应。
    “明日你亲自来拿药。”老先生走在前面头也不回道。
    “好。”
    见来两人终于回来,玉棠将手里的药方给了,老先生也没多问。
    既然清依姑娘没说,她便不多问。
    刘潺还颇为意外地瞥了一眼玉棠,收回了眸子。
    半晌后,老先生将药递给她:“拿好。”
    玉棠接过道谢,两人便朝外走去。
    二人与众人会了合,天也渐明,一同回了府。
    玉棠先将药送到了秋痕和红纹跟前,便回了屋子换了身装扮,这才朝宋清依屋子的方向走去。
    谁知刚到屋门口,便听到了里面的交谈声。
    “清依姑娘,您让玉棠买的是什么药,为何要天未明动身”
    秋痕疑惑不解的声线从屋内传出来。
    红纹也接过话茬发问:“是啊姑娘,连装扮都要换一番,这是做甚”
    “买的是避子药。”
    “自然是要小心些。”
    宋清依低声道。
    玉棠心一惊,捂住了嘴,一时缓不过来。
    避子药!
    那可是二公子的孩子,清依姑娘竟然不想要!
    第22章 夜会“你可知,这镇国府的男子,后院……
    玉棠在门外待了片刻,拍了拍胸口,强挤出一抹笑来,往进走。
    “清依姑娘。”
    玉棠躬身行礼,言语中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慌乱与紧张。
    秋痕和红纹不着痕迹对视一眼,朝着宋清依微微点了点头,便朝外走去。
    宋清依自玉棠踏进房门那一刻,便稍稍抬起眼帘,眉眼柔和地看着她。
    “嗯,你做的不错。”宋清依余音微扬,像是心情不错。
    玉棠小心翼翼抬眼瞧了宋清依一眼,道:“姑娘谬赞,这是玉棠该做的。”
    宋清依没再接过话茬,而是渐渐收了笑,话锋一转,道:“玉棠。”
    “你方才,可有听到什么”
    这话说的没有厘头,玉棠微微一愣,浑身发紧,看着宋清依不再带笑的那双清浅的眼眸,攥了攥手,一咬牙道:
    “奴……奴婢……”
    玉棠自然听得懂,这是主子的秘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哦”宋清依纤眉微挑。
    玉棠着实害怕,一下子跪了下去,慌慌张张道:
    “姑娘……玉棠……是玉棠不小心听到的……”
    “玉棠不会说出去的……”
    “奴婢发誓!”
    像是怕宋清依不信,她连忙磕头,匍匐在地。
    宋清依没想到这丫头倒是承认了,突然笑出了声,“瞧你,我不过是问了句话,怎么吓成这番模样”


章节目录



娇娇家生子她上位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文阁只为原作者骨玉青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骨玉青蝉并收藏娇娇家生子她上位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