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几天来的消息,你天天忙着跟耿格格练女工做那个什么熊,哪还有心思放在府里。”弘时先抱怨了一句。
    但他一看乌希哈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多了,补充道:“你放心,我额娘和宋额娘的侧福晋之位都稳着呢。虽说按规矩只得两个,但那是对向上请封的限制,皇玛法直接下旨册封的不拘额数。”
    听他这么说,乌希哈松了一口气。
    突然,她想到什么,又直起身子,问弘时:“既然大家都知道要进新人了,具体是哪家的,三哥你清楚吗?”
    御封侧福晋,该不会是——
    弘时没有让乌希哈失望,“是阿玛所掌汉军镶白旗下,姓年。”
    乌希哈恍惚后仰。
    果然,弘历和弘昼来了,小年糕还会远吗?
    ……
    四爷最终跟乌希哈商定,准备在十月颁金节庆典时向康熙献虎。
    未免惊吓到康熙,四爷先私下带乌希哈进了一趟宫。
    面圣时,四爷没有提任何与朝政或是自己的名声相关的话,而是摆出了乌希哈那套“爱它,就给它自由”的说辞。
    与其说是表功,更像是诉苦。
    以乌希哈的性子,会有这种烦恼,康熙一点也不奇怪。
    本着为孙女解决困难的好玛法心理,康熙大手一挥,不仅同意接手大白,还允了乌希哈的种种要求。
    包括单独给它挑个带后山和小温泉的皇庄,赐了通行腰牌给乌希哈、准她每旬都去庄上看望,以及挑选训虎的勇士。
    “朕这儿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包你见了满意!”
    康熙还卖了个关子,脸上的表情让乌希哈感觉心里毛毛的。
    敲定了大白的归宿,接下来近两个月时间,乌希哈和弘时他们,几乎天天都跟大白形影不离。
    等到颁金节上,四爷走了一波形式,康熙收获了长大的祥瑞和百官们的吹捧,龙颜大悦,回头就把正式指婚侧福晋的旨意送到王府。
    乍一看,就像是他们献上了亲如手足的大白,换回了一个不知敌友的女人。
    不止弘时几个不高兴,乌希哈也郁闷了许久,对还没露面的年氏先有了偏见。
    然而不管他们多不乐意,一个月后,雍亲王府张灯结彩,迎来了这个被后世猜测为历史上四爷真正真爱的传奇女子。
    ……
    夜已深沉,喧嚣不再,只有红烛噼啪炸响。
    娇小的人影端坐在床沿边,衬得站在一侧的四爷越发高大。
    年氏微微抬头,偷偷看了四爷一眼,立刻垂下眸子,胸口扑通扑通狂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银红嫁衣宽大的袖摆下,粉拳紧攥,指尖似有水光闪动。
    她告诉自己,有那般神仙恩泽,她定能获得这个男人的宠爱,为他多多开枝散叶。
    “年氏萦萦,请爷怜惜。”
    第69章 高效了
    新婚入府的第二日, 年氏来正院向乌拉那拉氏请安,并向其余女眷见礼。
    满心好奇的乌希哈随宋氏来围观新人,这才看全了年氏的真面貌。
    然后她就被惊住了。
    是惊艳的惊!
    单论脸, 年氏的五官比不上弘昀那种超脱性别的美丽。
    但配上她欲语还休的神情、凝脂如玉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段,将女人的娇、柔、媚发挥到极致。
    许是年纪不大,她的眼神中还有属于少女的天真。
    用个后世时髦的说法,就是纯欲风, 直男无法抵抗的大杀器。
    乌希哈脑海中的警报器“滴滴滴”拉响。
    这配置,不会再来个“真爱”吧?
    其余女眷或多或少也都被震了一下, 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己跟年氏的外形作比较。
    比不过。
    连当年宠冠后院的武氏,也远远比不过。
    初来乍到,年氏恭恭敬敬地给乌拉那拉氏奉茶,举手投足挑不出一丝错,“请福晋示下。”
    乌拉那拉氏没有为难她,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道:“你看着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往后好好服侍王爷, 替王爷绵延子嗣。”
    年氏垂眸应是, 上身挺得笔直,能看出有些许紧张惶恐。
    今天四爷并不在,只留她独自一人面对王府后院不知深浅的女人们。
    也是年氏运气不好, 康熙几日前又往热河巡视,四爷本该在随驾之列。
    康熙体恤他纳新,给他批了几天假。
    但筹备仪式、迎来送往, 根本没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他们单独相处。
    四爷昨夜刚与年氏圆了房, 今早天未亮,就带着苏培盛和一干人马启程追赶康熙队伍。
    看着强装镇定的年氏, 乌拉那拉氏抬手道:“起来吧,不必拘谨,往后都是一家姐妹了。”
    “多谢福晋。”
    年氏起身后,乌拉那拉氏又给她介绍府中的两名侧福晋和两个格格。
    众多皇阿哥中,雍亲王府的后院应该是最简单的了。
    上次进新人,就是钮祜禄氏。
    四爷自“清醒”以来,这么多年,要么专注前朝,要么流连旧爱,竟没再宠幸过旁人。
    若叫外头知道,指不定还要说他一句清心寡欲、洁身自好。
    年氏家世出身比李氏她们都高,又是入府即封的侧福晋,却没有任何骄矜,对钮祜禄氏和耿氏都口称一声“姐姐”,双手奉上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
    “乌希哈,弘历,弘昼,过来见过年侧福晋。”乌拉那拉氏招手。
    乌希哈带着两个弟弟走到正中央,给年氏行礼。
    姐弟三人各从年氏那儿得了个上好的白玉挂件。
    乌拉那拉氏对年氏一一介绍孩子们:“弘历和弘昼都是五十年生的,小阿哥免不了淘气,但也都是听话的好孩子。乌希哈虚九岁,最乖巧不过,爷和我们姐妹几个都最疼她。”
    “弘晖弘昀弘时三个大的进学去了,玉录玳两年前出嫁,今日你大概是见不着了。”
    年氏抿嘴,轻声道:“二格格和两位小阿哥可爱,妾见着就心生欢喜。至于其他几位阿哥与大格格,都是一家人,不急于一时。”
    乌拉那拉氏颔首,“就是这个道理。”
    初次见面,表面上整体氛围还是非常和谐的。
    等年氏把在场人都认全了,乌拉那拉氏状似关切道:“我瞧你也是累着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爷是个不会疼人的闷性子,往后你在府里若有难处,只管来找我说。”
    昨夜经历了一番折腾,今日又为服侍四爷出门起了个大早,年氏确实累极。
    她顺势福身道:“谢福晋体恤,那妾便先告退,改日再一一上门拜访姐姐们。”
    等年氏带着人出了院门,屋里的气氛顿时一变。
    乌拉那拉氏视线绕了一圈,将各人神情收入眼中,询问大家对新人的观感:“你们怎么看?”
    女人们依惯例,按身份依次发言。
    李氏道:“这孩子生得怪好看的,能与弘昀相较了。”
    论年纪,年氏比玉录玳都小几个月呢,在李氏眼中可不就是个孩子。
    乌拉那拉氏:……
    宋氏则斟酌着分析:“年侧福晋刚进府,家中父兄又是王爷正得用之人,王爷定会偏宠一阵子。”
    乌拉那拉氏闻言暗中点头,那个年羹尧,四爷将来可是有大用的。
    钮祜禄氏天真道:“年侧福晋看着是个性子和善的人呢!”
    耿氏则是无所谓,“我都听福晋和姐姐们的。”
    乌拉那拉氏看着这四个左脸写着“不想争宠”、右脸写着“围观看戏”的姐妹们,心中一阵无奈。
    紧张的竟然只有她这个嫡福晋。
    乌拉那拉氏不由想起上辈子的年氏。
    从她进府,到被晋封皇贵妃位后病逝,十一年间,竟无旁人生下四爷子嗣。
    四爷看重她背后的年家,爱重她本人,几近独宠。
    乌拉那拉氏也曾嫉妒过。
    但看着年氏的孩子生一个死一个,年羹尧在四爷登基后被清算治罪,乌拉那拉氏逐渐漠然。
    这就是嫁入皇家的女人,生死福祸,皆不由己身。
    今日见到的年氏,比乌拉那拉氏记忆中更美。
    活了两世的她,能从年氏眼底深处看到野心。
    可以预见,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日子里,年氏必然得到四爷最多的宠爱。
    “你们都想得明白就好,”乌拉那拉氏忽然笑了,“不管爷待年侧福晋如何,咱们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她怕什么?
    她有弘晖,有这几个不太中用、却足够忠心的“姐妹”,还有六个叫她“嫡额娘”、敬爱她的庶子女。
    哪怕四爷要再来一次“真爱”,她们五个女人加上七个孩子联合起来,别说一个年氏,四爷自己都不定能招架得住。
    且看年氏往后如何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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