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八友是苏星河的弟子,而苏星河是无崖子的徒弟,至于无崖子,你应该不陌生吧。”
    “不陌生,不陌生,师父说过,雕琢琅嬛玉洞内神仙姐姐石像的人嘛,他不是被星宿老怪丁春秋偷袭,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吗?”
    “没错,无崖子受伤极重,为了找到可以传承衣钵,帮他报仇的人,便命苏星河在擂鼓山摆下珍珑棋局来考验天下英雄,谁想这一摆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来就无一人能破此棋局?”
    “没错。”楚平生盯着段誉的眼睛说道:“怎么?你心动了?”
    镇南王世子忙摇双手:“怎么会呢,执掌逍遥派,杀丁春秋什么的太麻烦了,我还是喜欢一个人自由自在,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无崖子可是逍遥派掌门,顶尖高手,师父都不一定有把握战胜他,只要谁能破掉珍珑棋局,不仅会成为逍遥派掌门,还能得到无崖子数十载的功力,你确定不想要?”
    “不想要,不想要。”
    “你只要说想,师父就帮你破了珍珑棋局,好不好?”
    “师父能破珍珑棋局?”
    段誉就觉得每次和师父对话,脑子都不够用:“你不是不会下棋吗?”
    楚平生说道:“我是不会下棋,但是我明白一个道理,某些情况下需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置之死地而后生?”
    段誉听罢更加疑惑:“师父既然知道破局之法,为什么不过去破了珍珑棋局,获得无崖子的传承?我想以师父的武功,应该不用怕丁春秋吧。”
    “唉。”楚平生长叹一声,迎着湖风轻捻佛珠:“无崖子此人对徒弟要求颇高,按照以前的标准,不仅要相貌出众,才华也得惊艳世人,如今就算自知大限将至,调低了收徒要求,那你觉得为师一个和尚,能入他的眼吗?”
    “……”
    段誉没好意思说“不能”。
    “何况为师从来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既入佛门,便终身为僧,敬奉如来,怎么会去做逍遥派的掌门。南无阿弥陀佛……”
    阿碧很想掐死他,长这么大,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敬奉如来?
    佛祖要是知道自己有他这样的徒子徒孙,怕是千百万年修来的功德金轮都要气崩掉。
    段誉也觉得和尚师父的话假得很,假到他连礼貌恭维的话都不好意思说。
    “师父,那这二月初八擂鼓山之约,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石夫人盛情相邀,亲送名帖至此,若不去,岂不显得和尚不近人情?”
    楚平生带着慈眉善目的笑容,手持名帖朝阮星竹居所对岸的木屋走去,风吹起它的僧衣,飘飘欲举。
    阿碧没有浪费口水啐他,看似低头相随,实则在梳理和尚与段誉的谈话内容。
    二月初八擂鼓山。
    珍珑棋局。
    无崖子传功。
    逍遥派掌门之位。
    容貌俊美。
    才华横溢。
    置之死地而后生。
    “……”
    关键词很多,信息量很大。
    ……
    一个多月后。
    擂鼓山就在信阳境内,与楚平生暂时栖身的小镜湖距离不算远,直至邻近会期,他才结束整齐,带着便宜徒弟段誉,一脸不服的俏婢女阿碧策马向东。
    三人走走停停,数日后来到擂鼓山下,远远地便看到一个用马车、支架、苫布搭建的简易茶摊,放几张桌子,摆几条长凳,将热茶往壶里一泡,口渴的路人远远地便循着茶香找过来。
    当然,如果肚子饿了,还有几样点心供人选用,只不过价格比市集贵很多。
    楚平生看得好笑,说实话,擂鼓山有点偏,最近的官道离这儿也有二三十里,附近更无村镇存在,掌柜的在这地方摆茶摊只有一个可能,便是知道聪辨先生广邀天下豪杰,在二月初八这天到擂鼓山天聋地哑谷破解珍珑棋局,于是自作聪明,提前到此摆摊,为的是赚一笔快钱。
    他也不怕这群平时好勇斗狠的家伙一个谈不拢,大打出手,把他的摊子给掀了。
    “段……哥哥……”
    他一马当先,在前驰骋,朝茶摊看去时,正对上木婉清的目光。
    这丫头还是原来的装扮,一身黑色劲装,把帏帽戴起,手里攥一把黑鞘长剑,靴子也是黑皮包覆,在脚踝处用黑带绑起,总之从上到下一身黑。
    如果说带帏帽是不想被人关注,那这一身大黑色想让人不注意她都难。
    “咦,婉妹。”
    段誉催促胯下黑马急行,径直朝茶摊奔去。
    “阿弥陀佛,空虚大师,又见面了。”
    楚平生刚要跟过去,听到侧方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见是穿着大红色披单的鸠摩智朝他微笑走来,这老和尚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里面穿青布长衫,外面套一件用来保暖的短袄,长相方面最扎眼的要属大脑门了,豪不逊色他的和尚头,瞧年轻人的样子似乎很怕鸠摩智,目光游移,眼神飘忽,直至看到楚平生,眼中暴起一团精光。
    聚贤庄的游坦之?
    咦,这俩人怎么混一块儿去了?
    “国师,别来无恙啊。”
    楚平生一拉缰绳,喊声“吁”,驻马相候。
    阿碧看看段誉,又看看鸠摩智,晃了晃喝空的水袋:“我去让掌柜加点茶水。”
    话罢拨马而去。
    “承蒙挂念,尊上也是来赴聪辨先生之约的?”
    “国师也是?”
    楚平生下马一礼,两人同宣佛号,心心智通。
    第304章 珍珑棋局:楚平生杀长辈啦
    这一幕看得游坦之牙痒痒,装什么有道高僧,现在中原武林谁不知道他是一个淫僧、妖僧、邪僧。
    “这位是?”
    楚平生瞟了游坦之一眼,吓得那货赶紧偏头躲避,以掩饰脸上的仇恨。
    鸠摩智微微低头,阴鸷一笑:“哦,小僧初来中原,人生地不熟,不知擂鼓山确切方位,因担心走错,便于途中恳请这位小兄弟引领。”
    恳请?
    楚平生心想,这里的恳请,应该既无“请”也无“恳”吧。
    仔细捋一捋的话,萧峰与段正淳碰面的情节被他破坏了,阿朱没死,阿紫自然不会认姐夫,那么游坦之北上寻仇的结果大概率会被萧峰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弃之不顾。
    既然没阿紫什么事儿,游坦之便不会被辽兵抓回去受虐待变药人,还被哄骗着戴上面具,化名庄聚贤。
    这里游坦之意识到双方地位的差距,武功的差距,失望而归,被在洛阳附近游荡的鸠摩智抓来擂鼓山倒也合乎逻辑。
    “小兄弟?”楚平生和颜悦色地道:“国师难道不知道这位小兄弟乃是义士之后吗?”
    “义士之后?还请尊下明示。”
    “去年萧远山父子在聚贤庄大开杀戒的事国师听说了吧?”
    “略有耳闻。”
    “这位小兄弟便是聚贤庄游氏二雄的后人。”
    “哦?”鸠摩智瞟了脸色大变的游坦之一眼:“原来是义士之后,失敬,失敬。”
    “你……你居然认得我?”
    游坦之惊骇的同时,内心深处还有一份非常复杂的情绪。
    空虚和尚与萧峰,被他视为害死父亲的两个大仇人,他北上寻仇萧峰,对方的态度与其说是宽怀大度,不如讲不屑一顾,狂到把他当成一种随时能够踩死的蝼蚁,如今遇到第二个仇人,谁曾想这和尚不仅一眼认出他的身份,还以义士后人相称。
    “阿弥陀佛。”楚平生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游驹、游骥、聚贤庄什么的,对鸠摩智来讲没有任何意义,上面所谓的“失敬”,也不过是话赶话,给楚平生捧哏之用。
    “天龙寺一别,小僧前往江南拜祭慕容先生,事后曾去寒山寺叨扰,那时方知空虚大师乃少林高足,小僧又赴嵩山请见,途中惊闻聚贤庄之变,又与尊下失之交臂,今日来赴聪辨先生之约,蒙佛祖眷顾,得遇……”
    鸠摩智话没说完,就听茶摊内传来阿碧的惊呼。
    “段公子……不好了……段公子被人抓走了。”
    楚平生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抓着段誉后心踏波而行,往茶摊南侧小河对岸奔去,阿碧和木婉清急得团团转,额头憋出不少汗珠子------以他们的轻功,自然不可能踏波而行,只能是望河兴叹。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人!”木婉清见他没有动静,兀自与鸠摩智说着没营养的话,气得莲足急踏,满身火气。
    楚平生神色如常,一脸平静,眼睁睁看着蒙面人劫走段誉,全无半分焦虑。
    “他可是你徒弟!”
    木婉清又拉不下脸求他,从不断乱晃的帷幕和紧握长剑到发白的手,可以看出她有多么心急。
    楚平生竟然转过头去,牵着马往上山的小路走,那马满身白毛,没有一丝杂色,淫僧、白马,怎么看怎么别扭。
    “徒弟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卖过他,不信你问鸠摩智大师。”
    “这……”
    鸠摩智对上木婉清的目光,只能立掌颔首,如实答道:“空虚大师是对段公子有信心,知他福缘深厚,好运不断,必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就空虚和尚与段誉的关系,他很伤脑筋行么。
    你要说这俩人是师徒,和尚卖起徒弟来那叫一个干脆,你要说他们不是师徒,段誉天天跟在屁股后面,师父在上徒儿在下,和尚也为师怎样怎样,徒儿要如何如何。
    他就没见过这种师徒关系,搞得再遇段誉,都不知道该不该抓活剑谱。
    “你!”木婉清咬牙切齿道:“段誉怎么会拜你这样的人为师?”
    楚平生将白马栓到山路旁边的刺槐下,又将一粒银珠弹到身穿褐色短打的小二怀里,不用他吩咐,小二便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地取出一捆草料过来喂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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