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他:“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
    夏龙:“?”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震惊。
    他愣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道:“你……没抽风吧?”
    那个衣服一种款式买好几件换着穿的楚寒,竟然有一天,琢磨起穿什么好看来了,这简直比大白天见鬼还可怕。
    最后,楚寒选来选去实在选不出来,毕竟他的衣服,确实就那么几个款式,只好换上了一套作战服……
    楼下,坐在沙发上喝茶的夏龙,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大哥,你只是去人家女孩子家里做客,不是上战场打仗……”
    好像……说得也有道理。
    楚寒转身,要回楼上再换一套。
    不过还没等他上楼,就有人匆匆来说,医疗楼里出事了。
    于是楚寒就这么丧失了再换一套衣服的机会,匆忙赶去医疗楼。
    夏龙不禁啧啧摇头,这春天来了的男人啊,果然就算是石头也能开出花来。
    沈辞不知道夏龙和楚寒在打什么哑谜,等车子行驶到家后,她请楚寒和夏龙进家门。
    夏龙第一次来到沈辞家里,刚进暖屋,就忍不住连声惊叹:“这房间居然比我住的地方还暖和。”
    由于守卫队的队长们都是按功绩说话的,夏龙自己的功绩,得不到太多资源,加上别墅里地方太大,根本暖和不起来,他这才时常去楚寒那蹭一蹭。
    却没想到,沈家兄妹的家里竟都比他家暖和。
    他有点想哭,怎么好像就自己最穷?
    另一边,沈铭在家已经把锅子煮热了,并找来一张帘子挂起来,将主卧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里面休息的地方,另一部分是外面吃火锅的地方。
    这会儿大家回来得正好。
    他见到夏龙也来了,顿时喜出望外,一把揽过夏龙的肩膀,闹着要跟夏龙一起喝两杯。
    很快,大家围着锅子坐下来,开始动筷子,往锅里下肉丸,下小青菜等食材。
    陈玉兰顺便把楚寒带来的腊肠也切一段下来,放进锅里煮。
    没一会儿,火锅的鲜美味道就飘散开来了。
    沈辞感觉屋里烧着壁炉又煮着火锅,太闷了,便去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再去把客厅朝外面走廊的那扇小窗户,也打开些透透气。
    做完这些她回到屋内,夏龙正给大家的一次性杯子里各倒上一点红酒。
    沈辞本来是不想喝的,不过今天难得热闹,喝一点暖暖身体也不错,于是连带着给陈玉兰也倒了些。
    此时对门的傅双双一家却还没有回来。
    傅双双和石秋水离开医疗楼后,冒着“呜呜”的寒风在外面艰难行走。
    等好不容易走到家,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冻麻了,冻得嘴唇青紫,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
    偏偏这种时候,她鼻尖还嗅到了一阵若有若无的火锅味。
    “妈你有没有闻到?好、好香的火锅!”傅双双声音难掩渴望地道。
    石秋水闻言,抬起眼睛,看向沈辞家开了一条缝的小窗口,火锅的香味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不止火锅,还有隐隐约约的欢声笑语。
    傅双双也注意到了这方小窗口,心里的酸苦跟洪水一样喷发出来。
    凭什么沈辞一家能过得这么开心,而她和妈妈却被上面的人连夜撤了职?!
    失去工作,以后她家在基地里要怎么过?总不能去住烂尾区吧?!
    傅双双这才绝望地意识到,自己一家的前路似乎都已经被堵死了。
    她怒气冲冲地转过身,进自己家的大门。
    门里面,陈国钦刚做完工回来,不知道医疗楼里发生的事。
    他刚想问妻女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不料发现,女儿的脸色竟难看得吓人。
    出事了。
    陈国钦的心里“咯噔”了一记。
    随后,傅双双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朝石秋水发难:“妈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嘴巴就那么馋吗?非要去偷红毛的苹果?!”
    傅双双越说越气,声音也越说越响。
    石秋水被她吼得一愣,似是没想到向来乖巧的女儿居然会向她发脾气,还骂她嘴馋,这是一个孩子能对父母
    说出来的话吗?!
    石秋水也来了脾气:“我嘴馋?我那还不是为了你们啊?!不然我一个人就把苹果吃完了,哪还轮得到他们找?这不是为了要给你们留吗?!说我嘴馋,你良心被狗吃了是不是?!”
    “为了我们?你少拿我们当幌子!你就是自己嘴馋!现在好了吧,工作工作没了,看以后基地里谁还敢要我们,我们全家干脆一起去喝西北风算了!”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
    石秋水气得头晕,这就是她生出来的好女儿!
    “陈国钦,你也不管管你女儿!”石秋水只得冲陈国钦发难。
    陈国钦却冷笑道:“呵,我女儿?你是不是忘记她姓什么了?她是你跟你前夫的女儿!”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石秋水简直是顿时气炸了肺,“嗷”地一嗓子冲上去跟陈国钦干架。
    “当初是谁自己生不出孩子?是谁哄得我带着孩子嫁给你?!这些年我在你家里做牛做马,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你闹够了没有?!”
    陈国钦用力一推石秋水,石秋水就被推坐在了地上。
    傅双双站在客厅里,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只觉得身体从里到外地发凉。
    这就是她的家人。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力气打不过陈国钦,石秋水干脆也不挣扎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工作没了,女儿怪我,连你也打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下陈国钦也终于冷静下来了,脸色骤然发沉:“你说什么?工作没了?!”
    没了工作就赚不到点券,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上去!
    见石秋水不说话,陈国钦只能问傅双双:“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傅双双能说什么?她什么也不想说!
    一时间,大家谁都没再说话了,客厅里只剩下石秋水的哭嚎声。
    等哭够了,石秋水慢慢恢复了些理智。
    实际上她心里最清楚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的确是她不对,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但她那不也是太久没吃过水果了,实在没忍住。
    最后,她还是哽咽着开了口:“要不,双双,你、你再去求求周向原?”
    “呵。”傅双双冷笑,“那苹果本来就是红毛要送给周向原的,妈你偷了他的苹果,还指望他能帮你?”
    说起这件事,傅双双心里就怄得不行。
    这叫什么?自家人打自家人,无语到家了!
    石秋水却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和周向原的感情一向很好?他为了你,都能给我在医疗楼里弄个护士长当当,今天这就是件小事,是个误会,你去解释清楚,哄一哄他,那男人都不经哄的,这事情一来二去不就过去了?”
    话说得简单,但也要她愿意哄才行啊!
    可她……不!愿!意!
    想到不久前,周向原是怎么被人摁在地上,怎么跪下,怎么被人拖出去的,那窝囊样,简直丢死人了!
    以前她觉得周向原手里多少有点小权,才愿意忍着恶心去讨好他,至于现在?现在事实证明,放眼整个基地,周向原那样的人就是个小喽啰。
    尤其和楚寒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行,她不甘心!
    想到这,傅双双腾地起身来到门口,打开家门,望向对门的沈辞一家。
    沈辞家热热闹闹的聊天声,依旧时不时地从窗缝里传出来。
    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但那种温暖愉悦的氛围,哪怕门外人都能清楚感觉到。
    傅双双再对比下自己家,在这个跨年夜里,灶台冰冷,满腹怨怼。
    她保持着望向沈辞家的姿势,站立良久。
    直到夜色越来越浓,沈辞家吃完晚饭,开始散席,傅双双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沈辞听到了关门声,不过她没去理会,只送楚寒和夏龙下楼去。
    到了楼下,楚寒忽然问沈辞:“今天跨年,基地里的夜市应该很热闹,要不要……出去转转?”
    闻言,沈辞愣了一下。
    她望见楚寒说这话时,看向她的眼睛像只大狗狗一样,黑漆漆又亮晶晶,充满了期待。
    沈辞几乎没怎么考虑,一口应下:“好啊。”
    她有点喜欢跟楚寒待在一起的感觉,很安心,很踏实,好像自己始终绷得紧紧的那根神经,能短暂地放松下来。
    边上顶着个红脸醉意朦胧的夏龙,半靠着楚寒,突然扯开嗓门嚷嚷一句:“去哪?!我也要去!”
    楚寒:“……”
    得先把这个碍事的家伙丢回别墅区去。
    很快,车辆发动,楚寒绕了个路,先把夏龙送走,再带沈辞前往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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