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屋里响起脚步声,有些匆忙,接着两个长相俊朗的男人从里面出来,对着玉奴行了礼,手里拿着玉冠,披头散发的离开。
    门敞开了。
    宋枝鸾从里面走出来,衣裳除了袖口其余地方都很整洁,只是冕旒摘了,发髻松了,素的没有一支簪子步摇,反衬的她顾盼生姿。
    “谢将军怎么这么晚了还来见朕?”
    谢预劲的面色比下午时还要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凝视着她的眼晦暗难明,“有事启奏。”
    宋枝鸾犹豫了半秒,点头:“进来说话。”
    玉奴顺势告退,派人在殿外守着,不许打扰。
    殿内。
    宋枝鸾盘腿在棋盘边坐下,手上拿起一颗棋子,“有什么事,将军快说吧。”
    谢预劲将视线收回,还真提起了正事来:“南照皇室要去暮南山祭祀,但最近,暮南山周围聚集了一批水匪,难以剿灭,想与我们合作,联手除去。”
    宋枝鸾一时间没说话。
    暮南山这个地方既不属于南照国也不属于夔朝,位于两国边境,南
    边地势平缓,往北才有名山大川,这座暮南山,从前北朝还在时,就是帝王祭祀神灵的地方。
    宋定沅在时,这一处地方的归属就没有定论,两朝关系还算融洽,便各自派兵驻守,井水不犯河水,长此以往,便有不少流寇住在那地躲避搜捕。
    那些水匪恐怕也是瞄准了这个空子,才选在暮南山聚集。
    夔朝这些年,宋定沅只在登基之年去过一次,带着宋怀章。
    而南照国去的次数要多得多,几乎每年都要去祭祀一番,整个皇室一同出行,有时祭祀完了,还会留下几个皇子公主,在那焚香斋戒祈福个一两月。
    “能让南照国来向我们求援,想必这群水匪势力已经不小,放任下去,也是个祸患,”宋枝鸾思量道:“明日朕便安排人前去与他们商量。”
    说完,宋枝鸾不等谢预劲再说些什么,就抬头看窗外,懒声道:“谢将军想说的都说完了吧?天色已晚,再不回,金吾卫下了钥,你就只能在宫里住了。”
    她偏着头,余光里紫色的身影被白色代替。
    宋枝鸾意识到了什么,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慢吞吞地转过身,地上男人的衣袍与腰带掉了一地,谢预劲跪上榻,目光锁住她的视线,手被带到他的裤沿,往下拉。
    还未来得及看到,宽松的夏衫底下传来丝丝凉气,是他的手钻了进来。
    展开的领口扩散出热气,将宋枝鸾的脸蒸的发烫,她如今的身子未经人事,些许撩拨已经脸红心跳,轻轻一躲,后腰就被揽住,她坐在了谢预劲缠着绷带的胸膛上。
    谢预劲伸手,自下而上的抚摸她的脸。
    宋枝鸾低着眸,发丝垂落,美的潋滟动人,双腿被固定。
    呼吸交融数次,空气变得炙热,每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隔靴搔痒。
    他忽的低头埋了进去。
    谢预劲最终还是成功的宿在了栖梧殿。
    但这事只有少数人知情,第二日清晨他就出了宫。
    宋枝鸾忍着倦意,同样天未亮就起了身,期间叫了水,稚奴带着两个贴身侍女替她沐浴完,不敢多往她身上瞧一眼。
    即便如此,沐浴完更衣前,稚奴还得给她上上药,有些地方淤青,昨日大典,夜里也没得休息,宋枝鸾累的手指都不想抬一根。
    上到盈白之处,稚奴脸红的像荔枝,“陛下似乎丰腴了些,稚奴要让人给陛下做些大的兜衣了。”
    宋枝鸾伸手端了端,“是吗?”
    稚奴瞬间脸色爆红,“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宋枝鸾把手放下,心里却在想,她自己揉起来怎么和谢预劲揉不一样,怎么他没两下就让她脊背发麻,顺水推舟就又滚在了一块。
    不过这次虽也没到那一步,但与前几次又有些不同。
    她好像有些忍不住了。
    宋枝鸾百思不得其解,回道:“没什么,先传膳吧,朕有些饿了。”
    稚奴尽量稳住声音,将药盖好,让侍女继续服侍她穿衣,道:“是,稚奴这就去。”
    宋枝鸾打了个哈欠,沐浴洗漱完上了妆,离早朝还有好一会儿的功夫,她便坐在案前闭目养神。
    很快,御膳房的人就端来了早膳。
    宋枝鸾打发人都退下,稚奴却给她塞了一个东西。
    因为天色还暗,宋枝鸾大剌剌的拿出来,对着烛火瞧,“这是什么?”
    稚奴的脸又红了。
    手上的册子是什么再明显不过。
    坦然如宋枝鸾,看到那纠缠在一起的图,脑子都有一瞬间的卡壳。
    稚奴小声道:“陛下已经及笄数年,迟早会行房,但男人若是不通技巧,只会伤了陛下。这是稚奴偶然收藏的一本书,陛下可以收着,让日后侍寝的男人看。”
    宋枝鸾“唔”了声,也没问稚奴这个“偶然收藏”是怎么一个偶然法,她的私藏其实也不少。看了几页,她将图册合上,随手放到一边,目不斜视道:“好,朕知道了。”
    登基大典过后两日,少监府整理好先帝随葬品,灵柩上载铭旌,金吾卫开道,文武百官皆须相送至夔河行宫。
    谢预劲因伤休养,却也来了,他为武官之首,骑马走在宋枝鸾的御驾之前。
    过半日行至夔河行宫,宫女正要扶宋枝鸾出来,可却谢预劲下了马,朝御驾来,她们行礼退下。
    男人揭开门帘一角,伸手过去。
    那夜过后,谢预劲一连两日都被召入宫。
    她召的。
    有些极乐,试过便有些难忘,比起真枪实刀的,乐趣也不遑多让。
    宋枝鸾半倚半靠,齐胸襦裙束出线条,马车里盛了冰,但架不住四面八方围炉似的火烤,她脸上泛起红晕,朝他睐了一眼。
    谢预劲握住门框的手劲瞬间重了许多。
    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对视,男人身体澎湃的热意正在一点点侵入车内的空气,裹挟着些冷木杉的味道,水火交融,温度似乎都变高了不少。
    宋枝鸾轻轻喘了一口气,没有将手放上去。
    谢预劲的目光追随着她起身的动作。
    宋枝鸾没有扶着他下去,她走到他面前,弯腰从怀里抽出了一本带着体香的册子。眼前是他在梦里都在吞嚥的绵软雪盈,谢预劲暗着眸抬手,精准的握住她的腿窝,不轻不重地往上抚摸,宋枝鸾好似没有感觉,纤指勾住他的腰带,往里一塞。
    “好好学。”
    第74章 相看
    夔河行宫是王侯公卿送葬能送到最远的地方。
    在此之后,沿路会设有百姓路祭,一路葬入皇陵。
    宋枝鸾走进祠堂,铜钱般的太阳倾洒日光,烛光攒动,分明是白天,但牌位上所有的字仿佛都起了雾般模糊不清。
    沉重华美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在地上拖曳。
    灵柩摆放在正中。
    面对灵柩放了一个蒲团。
    那是为了方便让她跪下哭祷的东西。宋枝鸾踩着过去,越过冰鉴。
    找到宋定沅头所在的位置。
    宋枝鸾语气中颇有些怅惘:“父皇,直到今日,儿臣都还不敢相信您就这么死了。”
    安静的大殿里听不到任何一点动静。
    数以百计的烛火飘动。
    “也许是您没死在儿臣面前,所以儿臣总没有真实感。”
    “父皇死之前,可有后悔将那副《泉涌锦鲤》挂在养心殿?儿臣那个时候,就已经准备……弑父了。”
    窗外猛地刮起一阵风。
    方才还平静的烛火骤短骤长,微垂着眼看去,像一张愤怒的人脸。
    宋枝鸾对着这张人脸无声而笑:“父皇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至亲骨肉会背叛自己吧?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儿臣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你们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我。”
    “一报还一报,父皇的报应来了,”她轻轻启唇,说出来的话大逆不道,眼神却流露出悲悯之色,“宋怀章的也不远了。”
    -
    入夜时分,送祭灵柩。
    宋枝鸾站在高台之上,等傩舞停下后,从太史令手中取了三炷香,往燎炉里取火。
    正要插入香灰之中,那香却灭了。
    她略一挑眉。
    太史令煞有介事道:“先帝挂念皇上您,圣魂不忍离别,想皇上您再同先帝说说话,皇上再祷告几句吧。”
    随即,他双手捧高。
    宋枝鸾把三炷香放在他手里,然后
    双手合十,再睁开眼,太史令已经换了新的香。
    她接过,取火。
    结果在插入炉中的前一秒,无风而灭。
    文武百官跪在地上,看不到台上情形,唯有太史令睁大了双眼,浑身冒着冷汗,“皇上,先帝这是……”
    他还在说着,宋枝鸾却拿着三炷香,从一旁侍卫腰侧剑鞘里拔出剑,砍去了半根!
    面对目瞪口呆的太史令,宋枝鸾不紧不慢地把剑插回:“今日下雨,香有些受潮,砍去一截就好,再晚了,父皇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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