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渊放下手中的书,“几个商女的孩子,只有王影还活着,他爹对她娘和她还算有一分真心。”
    “真是谢谢他的一分真心了。”柳眠眠咬牙切齿。
    谢凌渊起身揉揉柳眠眠的小脸。“眠眠,为这种人家,气坏身子不值当。
    想做什么就去做,我给你撑腰。”
    “告状去,这冰山一角就如此不堪。指不定,王家还有多少污垢呢!”柳眠眠美眸一闪。
    谢凌渊接过紫荆手里的披风,“父皇年纪大了,年纪大的人重感情行事温吞,恐你失望。
    就如曹皇后一般。”
    柳眠眠抬起下巴,任由谢凌渊给她系上披风。“曹皇后毕竟是枕边之人,总是有感情的。
    我有银子,祖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御书房里,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皇上,三皇子侧妃求见。”
    冬日宫里烧了地龙,火气有些大,肝火旺!“不见!”
    “皇上,是尚书府嫡女柳眠眠,抬着一个硕大的箱子。”换句话说是送财童女。
    “哦?眠眠啊!让她进来吧!”皇上放下手中笔,揉揉眉心。
    “皇上,万福金安。”
    “坐吧!今日怎么想起来进宫了,可是想你姑姑了?雪天路滑,出门要仔细一些。”皇上的目光落到柳眠眠的肚子上。
    多少有点着急。
    心里寻思一个不行,三四五六都不行?这老三不会真有毛病吧!
    “一会儿,就去姑姑宫中。儿媳是来送银子的!”柳眠眠指着大箱子。
    “什么?再说一遍,送什么来的?”皇帝假意听不清,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父皇,儿媳是来送银子的。”
    柳眠眠声情并茂的说了一遍这箱钱财的来历。
    稍稍做了一些改动。
    “父皇,这就是王妃让儿媳送过来的。是王家归还的,可是儿媳发现有几样是赝品。
    这个景泰蓝壶、这个珍珠头面、这个、这个、“零零总总柳眠眠掏出了十来件。
    “这些本是王妃大义,捐赠出来修缮护城河的。
    没想到王家这般胆大,敢偷梁换柱。”
    皇帝听出来了,这小丫头是找人撑腰来了!什么假货,恐怕王家没那个胆子。
    有胆子的是他这个小儿媳。
    “行了,就说你想怎么办吧!王家在当地毕竟是大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总不能因为几个商女,置王家于死地。
    把他们几百口拉去菜市场砍头吧!
    这样被天下学子、御史讨伐的就是朕了。
    王氏如果脱离王家,她的身份便不配为皇子妃,她到时候又当何去何从。
    一个商女,侍妾都不配,她又如何留在王府里。”
    德胜公公刚要说话,皇帝摆摆手。
    “去御膳房拿着点心。”
    “是。”
    “父皇在教儿臣?”柳眠眠跪下,“请父皇教儿臣,儿臣心有怨气夜不能寐。”
    “这世间。人活着难免有取舍,做皇帝的也不例外。有些事可不用打打杀杀,有些事又要杀伐果断。
    天冷路滑,银子留下你回去吧!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既让人挑不出毛病,又让王家有苦难言。”
    “是。”柳眠眠叩首起身。
    转身离开的时候嘟囔道:“百年大族,死而不僵。一代一代传承下来,不说富甲一方。
    也不会穷到哄骗商女的地步啊!真是想不通,他们家祖上积攒的银子都花哪里去了呢?”
    皇帝皱着眉头,“你再说一遍。”
    “王妃说王家很是节俭,那王氏嫡女,王莹头上的点翠步摇,还是王妃生母留下的。
    点翠是难得,可是早已经旧了,还是一个死人之物。
    一个嫡女丝毫不介意。
    王家真不是惯孩子的人家啊!让嫡女都过的如此寒酸。
    还好,我没生在王家。“柳眠眠庆幸的拍拍胸口。
    皇帝心中升起一丝疑虑,是啊!王家不温不火,可是也不应该穷那个地步啊!
    让嫡子装失忆,吃绝户!
    别说世家嫡子了,就是落魄世家庶子也做不出这么丢脸倒灶的事啊!
    “小圆子,去把三皇子和秦楼叫来。”
    又对柳眠眠道:“眠眠先回去吧!”
    目的到达,柳眠眠笑意盈盈转身离开。
    德胜公公等在御书房的门口,满脸慈爱:“柳侧妃,都是您爱吃的糕点。
    雪天路滑,你慢行!”
    “是,劳烦公公了。”柳眠眠态度恭敬。
    德胜公公回到内室。
    见皇帝站在舆图前面,指着王家所在的位置眼露厉色。“德胜,这王家恐有不臣之心?”
    德胜公公抬起头,面上杀意尽显。跟刚才慈爱的样子,判若两人。“老奴亲自去查。”
    车轴嘎嘎吱吱…
    路过朱雀街。
    “停一下。”马车停在街尾,柳眠眠望着门口的石狮子。“海棠,去那户人家敲敲门,我想进去看看。”
    原来朱雀街的房子,不是她的嫁妆!
    海棠跳下马车,扣响门环。
    “谁?”一道洪亮的男声从里面传出?
    打开门,门里门外的人都愣了。“海棠,你不在府里跑这来干什么?”
    “你住这?这是你的房子,仇侍卫?当侍卫这么赚钱的吗?”
    “赚不赚钱的,你又不是我婆娘!问那么多!”
    仇久看见王府的马车,抱拳行礼道:“柳侧妃。”
    “这是府里的产业?”柳眠眠带着疑问。
    “这是贤妃娘娘的嫁妆,是老太爷单独给的,没写在册子上,侧妃年纪小可能不大知道。”
    柳眠眠点点头,原来前世的沈府是谢凌渊送的。
    “知道了。”柳眠眠撂下帘子,“起风了,回府吧!”
    马车嘎吱吱的前行。
    街道的另一边,芳芝穿着薄棉袄跟在沈祁的身后。“相公,咱们来朱雀街做什么?”
    第50章 王家
    “大理寺丞,秦楼觐见。”
    “臣,大理寺丞秦楼见过圣上。”
    “你穿大理寺的官服,比翰林院的舒服。”
    “多谢陛下夸奖。臣秦楼参见三皇子。”
    “秦大人,多礼了。”
    皇上也不绕弯子,临近年关各方的奏折跟雪花似的。
    黑天看奏折,白天还看奏折。
    年纪大了,总有些力不从心。“老三,王家的事你怎么看?那毕竟是王氏的亲爹。”
    “父皇,女子出嫁从夫。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王家家主。”
    皇帝皱着眉:“王氏出身本就不高,再有个获罪的娘家,恐怕德不配位让人笑话。”
    秦楼替三皇子捏了一把汗,帝心难测。
    这王氏从正妃上退下去,是提柳侧妃为正妃,还是再娶一人。
    都说不准,全看皇帝旨意。
    谢凌渊抖着脚道:“父皇,我大哥的前媳妇还是个庶民呢!现在还在大皇子府住着,他都不怕被笑话,我怕?”
    皇帝冷哼一声:“站直了,像什么样子!”
    谢凌渊乖乖站直。
    “秦楼,你怎么看?”
    秦楼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你们父子博弈,让我参赛?
    “臣,都不知事情原委,不敢口出妄言。”
    皇帝并没有放过他,小内侍给他叙述了一遍事情的原委。
    想到那个灵动的小姑娘,频频告状。
    秦楼险些失笑。“臣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皇帝点点头,“说吧!”
    “臣觉得——柳侧妃年纪小,脾气直率是以女子角度出发,不忍再有商户女子受王家蒙骗。
    再发惨案。
    可又不好随意处置王家,恐世人误会柳侧妃想动摇三皇妃之根本,想取而代之。
    所以才来告状的。
    只是听完王妃遭遇,臣也有些疑问!同为世家,王家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穷成这般,实属罕见!秦家旁枝也做不出这般不要脸的事。”
    皇帝起身看向墙上的大圣朝舆图。
    秦楼余光一扫,便觉有异。
    侧身同谢凌渊交换了一个眼神。
    恐怕皇上见微知著,察觉王家有异。又不好主动彻查王家……
    这个梯子谁来递呢?
    秦楼话锋一转,“这三皇子妃毕竟是皇家儿媳,代表着圣上脸面。
    有如此身份是略显寒酸了些,可被欺负在明面上也是在打皇家的脸面。
    实在是欺人太甚,这王家置三皇子脸面于何地。
    王妃生母被骗婚,贬妻为妾惨死于王家。大仇难报也是可怜之人。
    臣大理寺丞秦楼,请旨彻查王家,还给枉死的商女一个公道。”
    谢凌渊也跪地道:“儿臣同王氏鹣鲽情深不曾想过换王妃,王氏敦厚仁和同府上侧妃相处都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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