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求见王妃!我们文王府可不认识什么赵姑娘。”
    一侍妾冷笑一声道:“王爷不在家,这赵姑娘想做什么?”
    “用她腹中的孩子,玩沧海遗珠那一套吗?”
    “王爷口重,看不上她。”
    管家皱着眉头看向侧妃道:“侧妃,小人看那位赵姑娘好像要临盆了。”
    “临盆?”侧妃眉头一蹙道:“我又不是寺院中的菩萨,没那些菩萨心肠。
    她腹中的崽又不是王妃的,临不临盆的同王妃说什么?
    就说王妃感染了风寒,身子不适见不了客。
    慈不掌兵,管家若是年岁大了力不从心就推位让贤,回家颐养天年吧!”
    “是!”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道:“是,小的这就让她走。”
    侧妃冷哼一声。
    管家马上改口道:“小的马上就让她滚,让她滚。”
    侧妃不语,不再看管家。
    管家弓着身子退了出去,退到拐角处管家给自己一嘴巴子:“让你多嘴,让你心软。”
    “侧妃姐姐,这赵姑娘是…?”
    侧妃点头道:“就是她,那个状元郎的妾室。
    王爷是个头脑不清楚的,管家脑子也不灵光。
    那状元郎是北国的细作,谁敢收留他的妾室?不要命了吗?”
    一侍妾眼眸一亮道:“王爷他…?”不会死在外头了吧?
    侍妾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一下。“他追着那状元郎出去的,不会跟着状元郎跑了吧?”
    侧妃眸光一亮,唇角微微翘起,她轻咳一声用帕子压了压。
    一侍妾双手合十道:“佛主保佑,佛主保佑。”
    此时只听砰一声,门被踹开。
    周氏眼眶微红,身着深青色的革丝绣着翟鸡纹的一品诰命服,头戴朱雀凤宝石冠。
    一看周氏出来,众姐妹迎了上去。
    “王妃,可是您娘家有事?”侧妃把手中食盒递给外套,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
    “姐姐家中若是有事,一定不能瞒着我们姐妹,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我们姐妹五人,虽不聪慧家世也不是顶顶好,可总能使上一些力的。”
    周氏一连两日未好好吃饭,如今脸色有些苍白,声音还有些沙哑。
    她颤巍巍的说道:“王爷去了。”
    去了?
    一侍妾高喊一声道:“去哪啦?跟那沈祁跑啦?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
    哼!王爷这是遇见真爱了。为沈祁遣散后院,为沈祁抛弃王位。”
    “咳咳…”侧妃一阵咳嗽,急不可待的拉住周氏的手道:“姐姐,王爷是不是死了?
    我宁可希望他死,也不希望他同沈祁跑了。
    那沈祁可是北国细作,若是他们同沈祁跑了,咱们这帮姐妹怎么办?
    池儿的郡王之位怎么办?那孩子日日挑灯夜读,可不能被王爷耽误了啊!”
    “扑通!”一声,一侍妾跪倒在地往西边叩拜道:“诸天神魔请保佑王爷。
    保佑王爷大吉大利早登极乐。”
    诸天神魔?
    周氏缓缓转过头,声音有几分哽咽道:“王爷过世了。”
    “砰!”一声,一位侍妾手中的食盒掉在地上。
    过世了?
    侍妾用帕子捂着嘴,低声道:“莫不是王爷逼迫的太紧,那沈祁才通敌卖国的?”
    她身旁的人,也低声道:“莫不是王爷逼迫的太狠,沈祁一怒之下把王爷杀了?”
    “那这沈祁…”着实有点血腥。
    一侍妾用帕子压压嘴角的笑意道:“这沈祁着实有些不识抬举,王爷看上他,是他的福气。”
    另外一名侍妾问道:“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不能要。
    那侍妾赶忙摇头道:“妾扶柳之姿比不得沈状元貌美,没那福气。”
    众人点头。
    一侍妾后知后觉问道:“王爷是怎么去的?”
    “重病。”八百里加急上,写的是重病。
    “重…重…重病?莫不是脏病吧?”侧妃磕磕巴巴道:“姐姐,王爷回来的那晚是睡在你院里吧?
    他…你…?
    你们有没有?有没有?“侧妃看着周氏惨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
    她“哇”一声,哭了出来。“姐姐,你被他传染上脏病了?”
    一时间一个侧妃四名侍妾拿着帕子,哭成一片。
    侧妃抽泣道:“王爷没了,咱们有银子有孩子有王府还有太子妃的帮扶。
    一切都那般美好,都被那杀千刀的毁了。
    姐姐,妹妹陪你进宫拜见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给你找一个嘴严的太医。
    那个魏太医不行,他嘴碎他还写本书。呜呜呜……”
    有银子?
    有孩子?
    有府邸?有太子和太子妃照拂。
    周氏目光一凝,她只觉姐妹们说的对,有银子有儿子没男人。
    不用猜测旁人对文王妃恭敬的语气中,是否躲着一颗鄙夷的心。
    不用处理后院那些“莺莺燕燕”,想睡到几时便睡到几时。
    文王府里她最大,她是天。多么美好的事!
    是她从前日夜期盼的,为何?
    周氏摸着心口,在心里问道——为何如此难受?
    第445章 怀了文王的孩子
    “一定是姐妹情义在作祟,男人随便死姐妹不能丢。”周氏恶狠狠道:“北国鞑子,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侧妃一愣,心里嘀咕道——周氏何时同安宁郡主姐妹相称了?
    还是同长公主,姐妹相称了?
    侧妃摇摇头,在心中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嫁进皇家这么多年,见长公主的次数,两根手指头能数的过来。
    周氏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周氏三根手指头。
    周氏同那冷淡的长公主,那是没有一点情义。
    难道是安宁郡主?
    安宁郡主既是太子妃的闺中密友,又是太子妃的嫂子。
    周氏谄屋及乌?谄媚的谄,谄媚太子妃的谄。
    侧妃只觉自己猜对了。
    她拍拍周氏的手,宽慰道:“姐姐放心,陛下一定会给长公主和安宁郡主一个交代的。
    你看这满京城的白幡,这足以说明皇上对长公主和安宁郡主的重视。”
    周氏望着府中的白幡素帷,想到了“容颜娇俏”的谢凌晨,他为池儿争亲王之位去了,还死了…
    亲王之位没挣到,人还躺北国了。也不知道节操还在不在?
    周氏一想到谢凌晨如花般的小脸,心中一片嫉妒。
    她只觉谢凌晨的节操,多半也红梅落雪了。
    周氏擦擦眼角的眼泪,哽咽道:“我周楠怡不能让姐妹为我客死他乡。”
    男人之情可视而不见,姐妹之情必须还。
    “我即日进宫请旨去北国接回他的尸体,府中大小事宜就拜托给各位姐妹了。”
    侧妃一愣神儿,去北国?是去北国吧?
    不去接谢凌晨的尸体,去北国接长公主和安宁郡主的尸体?
    侧妃差点长叹一声,心中忍不住嘀咕道——谢凌晨真是不招待见。
    她轻声问道:“王妃,那文王的尸体呢?被直接烧了…?”
    周氏还未说话,身后的侍妾道:“不烧留着做什么?又葬不进皇陵。”
    没脏病的王爷,都葬不进皇陵,只能葬在皇陵边上。更别说有脏病的王爷了。
    另外一侍妾道:“王妃代太子妃去北国请回长公主和安宁郡主乃是首要,乃是重中之重。
    王爷的骨灰,妾代王妃去取回。”
    ——
    远在北国在大雪壳子里行走的谢凌晨“阿嚏”一声,他裹紧身上的披风,揉揉鼻子道:“有人想本王。”
    ——
    嗯?
    周氏一恍神,只觉这误会大了,可她又不知如何解释,也不想解释。
    她声音淡淡带着伤感,眼神躲闪道:“王爷…王爷…应该是不见了。”
    不见了?
    那得设衣冠冢啊!
    侧妃“哎呀”一声道:“妾屋中没有王爷的衣裳和旧物啊!”
    一侍妾又道:“妾屋中也没有。”
    “妾,屋中也没有。”
    “妾,屋中也没有。”
    “妾…也没有!”说话的侍妾眼神躲闪,她屋中只有一个小人,小人身上还扎着银针,算不算旧物?
    “无妨。”周氏摇摇头道:“都不重要,用王爷最喜欢之物入棺也是可以的。”
    最喜欢?
    后院的那几位?
    众人摇摇头,后院那几位险些被卖重操旧业,那不是王爷的心头好!
    梨园的几位戏子?
    众人摇头,那几位戏子也被王爷送走了。
    沈祁?
    一侧妃四侍妾默契的点头,让沈祁葬在王爷的陵墓?那更说不清楚了。
    王爷虽然“通敌”后方,但并未卖国啊!
    侧妃轻咳一声,长叹一声道:“王妃屋中一定有王爷旧物吧?妾给王爷在南山上立一个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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