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白老官员瞪大双眼道:“这是何物?”
    六名标板溜直俊美的男子,无一人吱声,甚至连招呼都未打,直接推门而出。
    ——
    王宫之内。
    “六饼。”海棠扔出一张牌道:“小姐,为何把解药给他们?”
    坐在海棠上家的孙二娘,高喊一声道:“砰六万。”
    孙二娘蒲扇一般的大手,翘起兰花指就要捏起六饼。
    柳眠眠赶忙阻止道:“二丫!是六饼不是六万。”
    孙二娘讪讪收回手,转移话题道:“皇姑,为啥给他们解药?”
    柳眠眠从牌中拿出一饼道:“墨尘是一饼,他虽为护卫却未沾血心思单纯会知恩图报。”
    柳眠眠又拿出二饼道:“红昭和无忧他们皆是孤儿,虽对良…对三叔有怨言却也忠诚。”
    “他们有二心,却无背叛之心仍旧可用。就像老娘我收编的黑熊寨一样。”孙二娘一举起拳头道:“他们怕老娘的这个。
    既然干不掉我,就得忍着我。”
    “奴婢懂了,红昭他们就是有贼心没贼胆。”海棠看着牌桌上的二饼眼冒绿光道:“主子二饼打不?我砰二饼。”
    柳眠眠慢悠悠收回二饼,指着海棠打的六饼道:“那些北良的官员就是六饼。
    这上面的每一个圈圈,都是他们的心眼子。
    他们可以效忠三叔,也可以效忠天师,还可以效忠我。
    谁的价码给的高,谁让他们更害怕更恐惧,他们就效忠谁。
    这样的人,我不敢用啊!与其同他们虚似尾蛇,不如弃之不用。”
    海棠点头道:“奴婢懂了,北良六个圈。”
    “砰!”紫荆面无表情拿起桌上的六饼。她大拇指用力一抹,六饼变成了二饼。
    柳眠眠轻轻摇头道:“不可轻举妄动,若北良同北国结盟,大圣便腹背受敌。
    不如先敲虎震山,让他们不敢上前,再引他们内斗。
    祖母说九子夺嫡才有看头。”
    可何为九子夺嫡?柳眠眠不懂。
    “可本宫会搅乱北良池中的水。”
    柳眠眠素手打开身侧的盒子,盒子中整整齐齐摆着一排一排的北良玉玺。
    ——
    要问玉玺哪家强?请上南良找白翔。
    此时化名为白翔的白师傅,“阿嚏”一声。
    他揉揉鼻子道:“在大圣做这逼玩意儿,到南良还做这逼玩意儿!”
    第474章 夜会
    夜深人静,乌云悄然掩月。
    白老官员睡不着,不是认床不是认枕头不是没小妾暖床。
    而是在想他如何取舍?他何去何从?
    天师就不像个好人,他祖父在的时候天师在,他父亲在的时候天师还在。
    如今他都一只脚蹦棺材里了,天师还没死!
    白老官员如同烙饼一般,反过来翻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
    “嗒嗒嗒……”急促的脚步声骤然打破死寂,似密集的鼓点在石板路上炸响。
    一群官兵如汹涌的黑色潮水,擎着火把,在街道上高喊着“抓刺客。”
    白老官员猛地坐起身,他在床上摸索着火折子。
    随着火光骤亮,白老官员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个影子。
    “是谁?”
    “看见外面的官兵了吗?”
    “老夫只要喊一声,你插翅难逃。”
    白老官员提着油灯闭着眼睛道:“老夫什么都没看见,你赶紧走。”
    “老夫是北良官员,哪怕你挟持老夫为质,也毫无用处。
    还不如趁着夜色昏暗,赶快离开。”
    屋子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久之后,白老官员睁开眼,提着油灯向前查探。
    屋内空无一人,唯有那扇半掩的窗扉在夜风中轻轻晃动。
    白老官员定了定神,提着油灯走向窗边,朝外望去。
    街边的犬吠此起彼伏,官兵们手中的火把烧得正旺,正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一阵寒风吹来,白老官员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吱嘎!”一声,他关上窗户。
    “呼~”白老官员长出一口气,他提着油灯重新走向床边。
    “不对。”他转身环顾屋内,一切如旧,只是地上多了一串泥泞的脚印,从窗边蜿蜒至床边。
    白老官员神色一凝,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须臾之后,他提着油灯慢慢往门口走去。
    “好渴!豆子给老爷倒杯水。”
    “白大人,屋中有水壶。”一道声音从被子中传来。
    “你…”白老头的手还未碰见门栓,便僵在原地。
    “你怎么会在这?那些官兵是来抓你的?”
    被中的黑衣人缓缓坐起道:“白大人明知故问。”
    “你做了什么?惹上了官兵?”
    黑衣人从床榻上跳下来,白大人发现他的锦被上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
    “你这…?”
    “受伤了,不要紧,死不了。”黑衣人举起滴血的左手道。
    白大人惊讶道:“还有人敢伤你?”
    黑衣人自嘲一笑,满脸苦涩:“今时不同往日,丧家之犬罢了。”
    “乔王后同拂竹皇子呢?”
    “白大人,你何必明知故问,我就不信你没打听过。
    这市井小儿都知道,他们二人被女王斩杀于闹市。“黑衣人说到此处,声音中有几分哽咽。
    白老官员面上满是同情之色,眼神却幽暗无比:“大人节哀顺变。”
    “不节哀又如何,我如今还能怎么样?苟延残喘的活着罢了。”
    “大人,你深夜前来可有事?”白老官员快步移到窗口,拉开一条缝隙。
    黑衣人给自己倒一杯凉茶,一饮而尽之后从怀中掏出一物放置在桌上。
    白老官员望着锦盒道:“这是?”
    黑衣人缓缓开打锦盒,露出一方印章,正是良国的玉玺。
    “这…你是如何得来的?”
    黑衣人讥讽一笑:“白大人,这王宫乃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没人比我更熟悉。”
    白老官员关上窗子,低声道:“你想要什么?”
    黑衣人冷哼一声:“想要什么?想要活命。
    想要南良十三郡,北良王可给?”
    白老官员微微蹙眉道:“老夫可能信你?”
    “信不信由你,你若是不信我,我便大声喊叫引来官兵,说你指使我偷玉玺。”
    白老官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狠狠地瞪着黑衣人,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敢!”
    黑衣人把杯子扣在桌上冷笑一声道:“我敢,我有何不敢?白大人可曾听说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白老官员看着桌上的玉玺咬牙切齿:“你同公主相争,何必把老夫扯进来?”
    “公主?”黑衣人挑眉一笑道:“他是你们的公主,可不是我南良的公主。”
    白老官员眸中晦暗不明,低声道:“你想好了?”
    黑衣人食指轻轻推动锦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不仁别怪我不义。
    白大人,一个异姓王的位置官南良千里江河归于北良,不合算吗?”
    许久之后…
    白老官员轻声笑道:“大人,怎么知道老夫是王上的人?”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停下手上动作:“大人久居官场,还要明知故问吗?”
    “白大人,易王是多疑之人。
    多疑之人怎会派不熟之人,出使他国?”
    黑衣人望着桌上的玉玺,眼中透出几分狡黠:“白大人必定是易王的肱骨之臣,心腹大臣。”
    白老官员眼神闪烁,许久之后他道:“老夫无法答应你。”
    黑衣人把锦盒盖上往怀里一收。“等白大人能做主的时候,我再把玉玺双手奉上。”
    “且慢。”白老官员伸手道:“让老夫考虑考虑。”
    …
    此时…
    楼下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一声怒吼道:“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定要将那刺客给找出来!”
    “是。”
    楼下的脚步声像重锤砸在楼板上,夹杂着甲胄相撞的轻响,正顺着楼梯步步逼近。
    “白大人!”黑衣人掏出怀中的锦盒往白老官员身上一扔。
    “你!”白老官员伸手接住。
    ——
    门外传来声音道:
    “这是谁的房间?睡的这么死吗?”
    “这是白大人的房间,白大人年纪大喝了安神汤睡的沉。”
    “让开,本王要进去搜查刺客。”
    ——“白大人年纪大,恐怕不方便吧!”
    ——“你们包庇刺客?”
    一声音从房间里传出:“让他们进来。”
    房间门被推开。
    白老官员光着上半身慢悠悠的穿着衣裳。“什么刺客?有人要刺杀本官吗?”
    他一身皮松弛的皮,皮上还遍布着星星点点的老年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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