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停止了思考,不愿再多想太多,打架是冲动的,不需要理性。
    他脱去外套,解开衬衣扣,工整地卷起袖口,露出精壮结实的手臂。
    刚解下最后一道锁链,特里一拳猛击挥过来,他迅捷闪过了,修长匀称的身体透着难言的性感以及惊人的爆发力。
    两个男人在监狱里陷入赤手空拳的猛烈肉搏。
    何塞速度快得不像人,优雅如猎豹,杀招简洁,狠戾致命,最后特里气喘吁吁,鲜血淋漓,被他按倒在地。
    特里声音断断續续,说出了他身体体质的异常以及他的不老药实验。
    何塞给他解答了疑惑:“是的,我已经接受了药剂改造,贱民只能苟活几十年的寿命,而我的目的是永生。”
    他稀松平常地暴露出自己的野心,弱者将被淘汰,出售与剥夺寿命的时代即将到来了。
    何塞单手把特里从地上提起来,仰头盯着他残缺不堪的身体,终于明白今夜困惑的点在何处了。
    之所以不爽,是因为这只老鼠敢觊觎他的东西,他不喜欢他的东西被染指。
    弟弟也不行,
    谁都不行。
    她的身体,她的精神,她的一切,都会属于他。
    “让我来告诉你,她是我的,你带不走她。”
    “你没有能力守护她,只会成为她的累赘。”
    所以必须抹去。
    何塞认为自己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是这样吗?他的心口旋即传来颤动的征兆。
    他认为是这样的,同时紧急遏制自己多想。
    他把特里丢地上,皮鞋踩下去,脚下传来骨裂的声音。
    ∽
    何塞走出监狱,径自去了银宫。
    他在浴室里对着镜子,洗去身上的血腥味道,然后大半夜把陆军和空军元帥召来了。
    身上受了点皮外傷,他刻意没处理,等着它能惡化一些,在写字台上冷漠地翻阅着几日来的审讯结果,这群叛党的大本营都在第七区。
    他额前残留着未擦干的水滴,冰冷地顺着一缕金发淌下,心平气和地问元帥们:“二位卿,你们覺得该怎么处理这些叛党?”
    他们发表了意见。
    “應该铲平他们。”
    “实施饱和武器打击,更全面的震慑。”
    何塞点头:“但是这样总会有漏网之鱼。”
    元帅们询问他的意见:“大人的想法是?”
    “毁掉第七区吧。”
    敢动他的人,他们都不应存在。
    那就毁灭吧,何塞十指交叉,托住下巴,发号施令。
    气氛沉默,两位元帅以为自己没听清。
    冷厉的残月,投射到最高统治者的脸上,俊美无俦,缺乏表情。
    何塞简明扼要:“动用毫武器。”
    陆军元帅仿佛深夜惊醒,以为听错了。
    “动用毫武器。”何塞不想再复述第三遍。
    “是。”
    他们额头渗出冷汗。
    五分钟后,何塞收到汇报,第七区已经摧毁。
    毫武器可以无声无息毁掉一切。
    他揉着太阳穴,知道这或许会产生严重的后果。
    如果她知道了,会导致床上不太平。
    “把消息暂时封锁。”
    他对下淡淡说道。
    ∽
    天光变得很薄,仿佛枕在软云间。
    罗莎在睡梦中翻个身,碰到坚硬的物体,她迷迷糊糊的去摸,没想到何塞就在她身边。
    她吓了一跳,他昨晚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过来的?
    何塞枕在她身侧,姿态雍容华贵,半阖着眼。
    “再睡一会吗?”
    罗莎刚醒来懵懵的,摇摇头:“不睡了。”
    他把她揽的更近了些。
    “你为什么...”她感觉他的身体很奇怪。
    他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耳朵红透了,原来男人早上都会那样么。
    一阵风经过清晨的山榉木森林,草汁惊动微绿色的发酵,男人俊美的脸庞染上欲色,亲吻她的眉骨,他夸她的手漂亮,随后他的大手把她包拢,手势很美地扣在一起,她的面颊染红,在他怀里颤动,令他兴奋而满足。
    拥有权力才能拥有她。
    没有权力就会失去她。
    他如此热爱权力,权欲令他沸腾。
    早晨忙碌后,罗莎默默在浴室待了很久,下楼早餐时,何塞已经等了她好一会儿,他喝着粥,轻飘飘掠过她鲜白如奶的手指,他得逞般看着一切,尖锐微妙的眼神带着笑意。
    罗莎喝着营养汤,一堆医生在旁边站着待命,她注意到了,以为都是来找她的。
    “我的身体已经很好了。”
    “是给我的。”
    何塞跟她告状:“你哥哥是一个讨厌的家伙,完全是一头野兽,他打伤了我。”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极其自然。
    “昨晚我去探视他,是想放出他的,可是他太恶劣了,他打我。”
    他把手臂上的伤口给罗莎看。
    罗莎有些理亏,知道他肯定打不过特里,挂彩都是轻的。
    特里那么壮,他又年纪大了,不被打骨折就算很好了,如果不是被关押着,估计能把他打的半死。
    何塞还在跟她展示自己的伤口。
    罗莎止住他的埋怨:“好了,我知道了。”
    “你帮我上药。”
    罗莎嗯了声,医生们把小药箱给她奉上,何塞让他们都退下去。
    “疼吗?”罗莎给他的外伤消毒,他的指骨上留有清楚的淤青,她有些不忍直视,觉得特里动手那么狠,他一定伤得很痛。
    “不算疼。”
    何塞回味着昨夜的一切,很久没有这种冲动肆意的感觉了,仿佛疼痛本身让他记得身体还活着。
    罗莎闷闷道:“疼就是疼,即便再怎么修饰,还是疼。”
    何塞眉眼垂下晦涩的触动,他又发觉自己被她影响到了,有点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罗莎给他包扎好伤口,打了蝴蝶结。
    关于特里的事,她还是有话对他说的,可何塞一副莫问的神情,把她压了下去。
    在今天早报上她读到了关于反叛军头目审判延期的消息,或许不当面提及才是对特里最好的保护。
    何塞低声细语道:“等会大神官要来。”
    罗莎没想到这么突然。
    “不是施洗,神官要为你进行驱魔,代表神圣的旨意,安抚你受伤的心灵。”
    “我用不着吧。”罗莎蜷了蜷手指,“我又不信神。”
    “是啊,一个在大都会神学系读了五年的孩子说她不信神,很有说服力。”何塞揶揄道。
    “那只是为了找工作。”
    “总之试试吧,或许有用呢。”
    何塞心意已决,洛尔迦如果此番之后表达了意愿,今后会主动照拂罗莎,这对向来古板守旧的教廷内部来说无异于释放了一个和缓的信号,他们都会对她身份的接纳有所松动。
    这事迫在眉睫,毕竟她还不知道......
    罗莎郁闷道:“我看上去像被恶魔附身了吗?”
    她只是在海岛上待了一些天,放放羊而已。
    何塞瞥了她一眼:“不好说,因为你总是蛊惑我。”
    “我才没有。”
    “就是你蛊惑我,你看,你现在就在用声音吸引我,所幸我意志坚定。”他说得相当坦然,到了不要脸的境界。
    罗莎果断不吭声,明明是他老是贴过来。
    他可真讨厌。
    特里不该打他的手,该打他的嘴的。
    第62章 chanson香颂之夜
    何塞会见了神官洛爾迦,在他的露台,他商议了关于给罗莎驱魔的事,顺带洗礼的事也提上日程。
    神官穿了件长长雪白的晨衣,银发垂肩,清冷无暇。
    他胸前有伤口,那次白教堂遇袭,有一颗子弹冲着費德丽卡飞去,他挡下来,一声不吭的,黑暗中没有人发觉。
    何塞跟他说话时很客气,以礼相待。
    “她的身份很特殊...”
    他在与神官交谈时目光不时扫向落地窗,青色窗幔飞舞着,风呼过,软如烟罗,窗外胡桃木的枝叶茂密垂下,形成天然湿润的綠荫。
    一片碧綠朦胧的背景中,洛爾迦目光碰到了伏案学习的少女。
    洛爾迦一怔,他没想过何塞居然会有女人,而且看侧影似乎年纪很小的样子。
    何塞语气尖刻,像是在跟他发牢骚:“她最近受到了惊吓,回来后就动也不动了,只顾跟她跟那些书眉眼传情。”
    何塞诚心发问:“我家孩子太爱学习了怎么办呢?”
    罗莎最近简直就跟中了学习的毒一样,白天学,晚上做梦还在学,甚至都不爱吃饭了。
    何塞认为当初答应她不干涉她学业的决定是极其错误的,实在太大意了,她每天除去睡眠几乎全部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学习比追她的那些小男生还烦,而且尤其顽固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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