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元楚蘅从远处走来。
    她立马迎了上去。
    “那女人叫方茹。”
    元楚蘅朝她直接说道。
    闻言,时雨嗓音有些低沉:“那看来是同一个人。苏家大女君暗中接触的就是一个叫方茹的女人。”
    “这倒是有意思了…”
    元楚蘅藏在鬼面下的墨眉轻挑了挑,“你说她为何要和一个押阵官见面?”
    “押阵官一般是为军队运送和看管军械的。南域战事不断,兵部每个月都会运送一批精良军械过去。可这个月的军械早已押送过去。她此时出现在京城着实有些古怪。尤其此人还是打着走访亲族的名义。”
    “派人盯着她的动向,还有苏国公府那边也派人盯紧。”
    元楚蘅冷声吩咐。
    “对了……”
    想到什么,她突然又问了句:“沈曼最近在忙什么?”
    “沈尚书?”
    时雨滞了一瞬立马回道:“沈尚书最近一直在忙新科学子调任的事,应是无瑕顾及其他的。”
    “不够——”
    元楚蘅凤眸有些幽深:“再给她找点事情做,近几日就让她老实在官署待着。不要让她察觉到异样。”
    “蛇还没有出洞。此时可不能打草惊蛇。”
    “是。”
    时雨立马抱拳,“属下回去便安排。”
    *
    与此同时,沈淮砚脚步不停的跑回清雨身边。
    清雨见他气喘吁吁的模样,赶紧拿出一张干净帕子迎了上去:“公子怎么这般着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伸手细心为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
    沈淮砚从他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擦了起来。
    缓了几口气后,迫不及待的开口:“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些事情,想要找你问。”
    “公子想问什么?”
    清雨有些好奇的看着他。
    沈淮砚:“就是……我突然想到选君宴的事,想要找你了解清楚…”
    他说的吞吞吐吐,生怕清雨会继续追问,将方才碰见元楚蘅的事暴露出来。
    闻言,清雨脸上有惊讶一闪而逝。
    随即也没多问什么。
    缓声和他说起来:“选君宴是为了给皇女们挑选正君。一般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出公子都要参加。诗书礼乐,针织女工,皆要考核。最后选出五位成绩优异的儿郎,再由皇女们挑选。”
    “这么严格啊…”
    沈淮砚脸色变得复杂。
    他轻咬住唇瓣:“这是要选正君还是选状元。”
    清雨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出声:“选正君堪比选状元。若是普通皇女的正君还好。储君的正君可是比选状元还要严厉。毕竟,这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后。是要辅佐在储君身边的人。”
    沈淮砚越听心里越凉。
    先不说诗书礼乐,就连刺绣女工他都不精。
    即便能参加选君宴他又拿什么胜出?
    “公子,你怎么了?”
    清雨注意到他此时面容有些不好。
    立马关切问候道:“脸色怎这般苍白,可是在那胡菜花田待的时间太久了?”
    “我就是突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
    沈淮砚勉强朝他勾唇笑笑。
    “花田也看过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话落,率先朝前走去。
    清雨默默跟在他的身后。
    想到他问的有关选君宴的事。眼眸轻闪了闪,温声说道:“…其实,能不能当选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看皇女的态度。若是要选君的皇女有心仪的人,什么诗书礼乐针织女工都是虚的。”
    沈淮砚走在前面安静听着,并未言语。似乎只是把清雨这番话当作是安慰。
    两人漫步回沈府马车旁。
    此时,其他人都还未回来,方茹也不见了踪迹。
    清雨瞧着他小声提议:“公子,不如我们再往别处走走?”
    “不必了…”
    沈淮砚没什么心情。
    他直接坐上了马车,“我有些累了,就在车上等着他们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时刻。
    沈淮序以及二房三房的堂弟陆续走了过来。
    方茹坠在最后。
    也不知方才去了何处鬼混,竟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过来。
    她一张脸通红,口中还不停的打着酒嗝。
    “几,几位表弟玩的可尽兴?不如我再带你们去逛逛夜晚的集市?”
    “……”
    空气中只有一片死寂荡开。
    没有一个人理会她。
    方茹自讨了没趣。她厚脸皮也不在意,直接爬上马车醉倒了进去。
    马车乘着昏黄的夜色朝京城内赶去。
    一个时辰的功夫,停在了沈府门口。
    沈淮序一下来马车就看到守在门口的许正夫。
    他脚步顿了顿,有些讶异询问:“爹爹,你怎站在这里?”
    “回来了——”
    许正夫瞧见他,立马下了石阶。
    他叹了声气:“刚将你母亲送走,也不知道这官署怎么回事。这才刚回来三个时辰,就又被喊了去。”
    “母亲回来了?”
    沈淮序问道。
    “是啊…”
    许正夫:“我传信给你母亲本来想让她回来见见你茹表姐,谁知道面还没见上,她又回了官署。对了——”
    他瞧向沈淮序身后的马车,“你茹表姐呢?”
    “醉了…”
    沈淮序瞬间拧眉。显然对方茹十分的看不上眼。
    “不是出去踏青吗?好端端的怎么就醉了。”
    许正夫连忙唤人将方茹搀扶进府。
    一通忙活下来,等歇住脚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
    云霞院
    许正夫瞧着一脸不高兴的沈淮序,面色无奈:“怎么了这是?一回来就给爹爹摆着一张脸。”
    “爹爹老实告诉我,这个什么茹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个南域的表姐。”
    沈淮序忍不住撇了撇嘴角,“从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远方亲戚,为何要来我们府上。那一脸轻浮浪荡的模样,看着便惹人生厌。”
    “她对你动手动脚了?”
    许正夫立马问道。
    “那倒也没有,只是言语冲撞了几句。可是即便如此儿子也不喜的很。”
    “好好好,为父知道…”
    许正夫拉起他的手温声安抚,“你再忍两日,等为父将他们的婚事办成了,就立马让他们离开。”
    “婚事?”
    沈淮序有些疑惑。
    随即瞪大眼睛:“沈淮砚的?”
    “自然是他。”
    许正夫唇角浮现抹笑意:“不然你觉得为父为何要留这方茹在家中住下?”
    “那她根本不是我的表姐?”
    “自然不是。不过这都不要紧。”
    许正夫眼底划过抹算计,“只要将沈淮砚塞给她,让她带回南域,以后我们便再也不用看到他了。”
    每次看到他那张脸,便会让他想起从前的屈辱。想起沈尚书曾经的背叛。
    沈淮砚就是他的噩梦。
    只要看到他,他便心神不宁,彻夜难安。
    “…真的能成功吗?”
    沈淮序想到元楚蘅对待沈淮砚的特殊便觉得不安。
    “放心,这次为父绝对不会再让他逃过去!”
    *
    静竹院
    沈淮砚回来之后便直接回了屋子。
    也没让春和同清雨跟进去,只说想早些休息。
    “公,公子这是怎么了?”
    春和有些担心的找到清雨,询问他今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雨朝他摇了摇头。
    瞧了眼紧闭的房门,“公子问了我一些事情,之后便变成了这般模样。你回去睡吧,今晚我来守夜。”
    话音落地。
    他迈着轻巧的步子朝正屋旁的耳房走去。
    春和一人站在原地歪了歪脑袋。
    最后重重叹了一声气。
    一夜平静——
    翌日清晨,春和端着洗脸水进了屋子。
    没想到沈淮砚已经起身,正坐在软榻上拿着帕子绣着什么。
    他迈过门槛的脚步顿了顿,将手中铜盆放下直接走了过去。
    “公,公子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怎,怎么一大早就绣起帕子,不如让奴来吧。”
    “我在练习……”
    沈淮砚抬了抬头,随即又落回手中的帕子上。
    他低声吩咐着:“春和,这几日不要让人来打扰我。除了一日三餐,不要进我的屋子。”
    “好…”
    春和不明所以,却还是点头应道。
    见沈淮砚专心致志的模样,只能又默默退了出去。
    谁知刚走出屋门,就迎面撞上了清雨。
    他手中抱着一大摞书本,看见春和后颔了颔首。
    春和疑惑问他,“清雨,哥哥。你这是做什么呢?”
    “这是公子要的,我给公子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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