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看着远处海里,从一片漆黑如墨,到偶尔有点点轮船慢慢驶过,再到天色由墨色变成深蓝,再一点点变亮,直到天边出现一丝鱼肚白。
    他便知晓,自己喜欢与身旁这个女人待在一起。
    喜欢她霸占自己当时宝贵的时间,喜欢听她酣睡做梦时嘴里漏出来的呢喃,喜欢看她醒来时的不知所措与故作镇定……
    喜欢她在自己面前的种种情绪切换。
    “这间屋,就是在那时后买下的。”路天策朝她道。
    周雅韵一时间,又有些后悔自己问这些话了,因为她的脸蛋又红了。
    不过无所谓,再红能有天边晚霞红?
    融在霞光与夕阳里,应该看不到吧……
    路天策的行事风格,真是一以贯之。
    就跟他的事业一样,吃掉力华,进军地产和内陆。只要他想清楚了,剩下的时间,便是布局与坚定往前。
    ……
    晚餐,是威廉从半岛酒店的餐厅人肉送来的。
    不是路天策懒得做了,而是他从书房出来已经是五点多六点,再做下去,两人直接吃夜宵。
    威廉给周雅韵报菜单,周雅韵要了海南鸡饭,她拿着电话筒点完,还特意悄悄看了路天策一眼。
    她点了中餐,路天策果然也选了中餐。
    吃牛扒,着实费时间呐。
    周雅韵藏着自己的小心思。
    不过,想躲的躲不掉,用了晚餐,两人在客厅沙发坐下。
    虽说客厅很大,但是两人共处一室,周雅韵觉得旁边男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了。
    住半山别墅而非市区楼房的坏处,便是格外寂静。
    电视开着,周雅韵坐在他身边,却尽量不离他太近。
    刚刚一开始,她是靠着边坐的,但路天策一来,直接坐在她旁边。
    周雅韵琢磨着,要是离得远,确实也不像情侣,反而像企业家与记者、亦或是犯人与刑警。
    于是乎,就这么慢慢适应着。
    “这是你第几次相亲?”周雅韵摆出一副女朋友该有的样子,“审问”道。
    路天策却是清白得很,“第一次。”
    周雅韵哑然,忽然不好说自己是第二次了。
    “那爷爷给你找那么多女孩,你都不喜欢吗?”
    周雅韵可是知道路宗瑞心切的。
    上回在同乡会上,路宗瑞就没少跟一桌的牌友吐槽孙子还没成家,也不知道整天在做乜,钻进钱眼里了。
    路天策倒了杯水递给她,“爷爷有点事情做,挺好。”
    老人家太闲也不好。
    周雅韵轻声笑了出来,原以为他要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被他这一句说的,有些破功。
    气氛也不知不觉松弛了许多。
    周雅韵喝了一口水,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
    笑他:“你成日在外面跑,爷爷要抓你都抓不到。”
    路天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说,“以后有你,爷爷就会放过我了。”
    周雅韵又低头喝了口水,掩饰自己脸上的红晕,嘴里嘟囔道:“说这些。”
    她不知她看似骄矜地嗔他一眼,因着这男女异样的气氛,还有她略带粉光的脸颊,带着几分别样的媚色。
    情侣间,远就不是打情骂俏便能当情人的,路天策深以为然。
    周雅韵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二天,又被他毫无准备地吻上了。
    这回没有可以往后的汽车座椅靠背,路天策右手拖在她后脑勺,承受她往后的力道。
    还不忘伸着左手,替她拿着还捧在手心的玻璃水杯。
    他手上,轻松就放回了茶几
    桌面。
    依旧是极其温柔的细细描绘。
    他右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左手去寻她的右手,与她十指交握,又引着扣在她腰肢后。
    整个人被他上下,从后脑勺和腰肢固定住。
    周雅韵闭着眼睛,但这一切,都落在路天策黝黑汹涌的眼眸里。
    渐渐的,有几声呢喃溢出来,似乎是女人不满男人的不屈不挠,快要泄气了,像小猫儿一样。
    路天策是个极好的情人,轻吮她的唇瓣,便放开了她的樱唇。
    却也没有离开,而是渐而往上,落在下巴,又印过两片润泽的唇瓣。
    再往上,轻轻摩挲着她的鼻尖,鼻翼。
    再将温柔至极的吻落在她睫毛上,眼皮上,眉毛上。
    好似他捧住的,是一件多珍贵的宝物一般。
    周雅韵喘着息,呵气如兰,两人几乎鼻息相闻。
    路天策在间隙里与她说,“明日我飞京城,三日后回来与你订婚,可好?”
    周雅韵睁开眼,似乎看到了他眸底的黑色。
    此情此景之下,谁还能摇头。
    周雅韵轻轻“嗯”了一声。
    吻又落在她额头上,却在这时,电话响了。
    路天策顿了片刻,轻轻放开她左手,右手往上,揉了揉她的头发,嘴里道:“不常住的地方,就不该接电话。”
    周雅韵挽起嘴角,看他伸长手接起电话。
    打电话来的人是路宗瑞,一听见孙子的声音就道:“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怎么还跑半山去了,怕我念叨你啊?”
    “不是说要去餐厅吃饭吗?怎么没有去?你这个臭小子,不会放了人家姑娘鸽子吧,你个衰仔,你下次不自己带个孙媳妇回来给我看,我要你好看。”
    路天策像是左耳进右耳出一样,等路宗瑞发完牢骚,看了周雅韵一眼,才说:“行,下次就带给你看,订婚仪式会请你的。”
    那边的路宗瑞显然愣了愣,第一次听路天策说将人带回家给他看这种话。
    旁边的路安娜反应过来,拍着旁边爷爷的肩膀说,“爷爷,这是成了吧,你冤枉阿哥啦!”
    “成了?”路宗瑞立刻笑了,“真成了?见到人了吗?是周家那位姑娘吗?”
    孙子头一回承认有对象,路宗瑞笑得合不拢嘴。
    路宗瑞“嗯”了一声,又说,“行行。”
    但没问订婚仪式的事情,显然以为路天策是嘴损开玩笑的。
    ——
    是以三日后,路宗瑞出现在半岛酒店的包厢里,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路天策依着周雅韵的意思,只一家人一起吃饭,交换婚书,没有搞太多仪式。
    杨桃是两天前从不丹回来的,听到周远洋赌博欠钱无波无澜,但听到周雅韵要订婚,差点要晕过去。
    以为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周正基和黄香灵对周雅韵做了什么事,还是逼婚。
    周雅韵特意到启德机场接她,就是为了路上有两人的空间,提前与她说明白。
    听到周雅韵说路天策什么都准备好,对她觊觎已久不是一时兴起后,杨桃说,“这小子挺贼。”
    选这种时候当周家女婿,向周正基抛去橄榄枝,以后周正基都得多高看周雅韵几眼。
    听到自己孙女对他算是有好感,想到以后有这个孙婿在,周雅韵便不会吃亏后,杨桃总算才平静下来。
    跟她说,“先处处看,结了婚都能离,订了婚要是不合适,也能分。”
    杨桃嘴上说着,心里打着算盘,决定得到处打听打听,而且都是老乡,确实也方便。
    听到他当年不过十岁,父母去世,就能自己背着妹妹,跟人坐船到香江来,杨桃不由点头,“是个有胆量的。”
    再听得路天策买下周正基挂出的两栋楼,又把两栋楼写在周雅韵名下时,杨桃疑惑:“这小子图什么。”
    看向自己孙女,又点点头,觉得也并不离谱,她的孙女确实是顶好的。
    因着路天策这一连串的惊人操作,导致这日在半岛酒店的包厢里,黄香灵和梁楚妹见到他时,都不由各有思量。
    梁楚妹自然是希望自己女儿好。
    而黄香灵这几日,心里都仿佛有根刺,她周雅韵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碰到这么一个又送钱又送楼的,她还听说了,路家那小子买了辆法拉利给周雅韵,还没到港。
    想到这些,黄香灵就觉得路天策是土大款傻老帽,人多钱傻。
    可但凡跟路天策交流过几句话的人,便不会觉得他是个蠢的。
    如此一来,黄香灵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想当初她收买了那个算命先生,才让他说出周雅韵八字大旺石志达那种话。
    但眼下瞧着,难道周雅韵命格有那么好?
    一时间,黄香灵又在心里骂那算命先生是半桶水。
    早看出周雅韵的命格和姻缘来,她好做准备,叫人去泰国做做法破一破嘛!
    怎么会叫她大房如此顺遂。
    与黄香灵一样,周雅琴跟在黄香灵后面走进这包厢,只觉得哪哪儿都不顺。
    一向只有她在周家做最显眼的女儿,但现在看周正基,对大姐都客气了许多。
    不就因着有这个金龟婿吗。
    房子,车子,礼金,路天策前前后后,在她身上花了一个多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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