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来做代表爱与正义的美少女战士的,而不是来当爹的——
    咳咳。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珍珠中的神魂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眼神中的空洞看得我都心疼。
    也不知道那个败类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举着手捧着珍珠站在原地不动,很是有耐心地等着他回神。
    而他也不负所望没用多久就意识到了我的存在。
    他缓缓将目光挪向我,不大聚焦的眼睛紧盯着我的脸和我对视,然后略张开嘴。
    他似乎想说什么。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猜测可能是这个珍珠不光有球技隐匿神魂的作用,还有禁声阻止他们呼救的功能。
    很合理。
    我手指搭在珍珠上,略用了一点力将它物理性地捏碎了,于是那个小小的神魂就吧嗒一下掉在了我的掌心。
    轻若无物。
    天呐!
    就这么一点我都怕我喘口气就将他吹跑了。
    接下来我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回答我是怎么找到他的,以及玄诚子去哪了之类的话。
    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劝说他和我回到正三观,将他那些自创的武学流传下去了。
    咳咳。
    当然,我可不是觊觎他的发明创造,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救人,安顿好自己救下来的受害者只不过是捎带手的事。
    透明的仅有十指那么高的小人儿从珍珠中被解放出来,坐在我的掌心,扭头仔细地看着我。
    然后出乎我意料的直接趴在了我的掌心狠狠地咬在了我的手上,硬生生地让我将组织好了如何能尽量不太刺激到他的话给咽了回去。
    不是?
    这是干嘛啊——
    我有一点点破防。
    他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啊。
    要不是我的控制力足,他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刺激到我了我的护身结界怎么办?
    那我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刚才付出的努力岂不是白努力了?
    忙碌了一天的仙尊经过了一番忙碌之后一无所有?
    我叹了口气,沉默地低头望着他,陷入了沉思。
    丁点大的小嘴,十分虚弱的神魂,要不是我眼瞅着他死死咬在我手上,并且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句魔修之类的话,我可能都感觉不到自己被咬了一口。
    等等——
    谁是魔修啊?
    污蔑!纯属污蔑!
    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正道修士的浓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哪里有什么魔修——
    呃。
    我突然有点尴尬,默不作声地任凭他咬住我的手不撒嘴。
    是哦。
    我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然后非常尴尬地回想起自己画着魔域的妆容,穿着也是魔域的打扮,甚至浑身上下还嗖嗖的冒着魔气。
    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经人啊!
    这多尴尬啊。
    我又抹了一把脸,比发现自己忘了变装还尴尬的事就是自己当时伪装瞳孔和眼妆的时候用的不是化妆品。
    而是法术啊!
    你瞧瞧这事闹的。
    我现在就算是解除法术可信度也不大了,毕竟毫不知情的他怎么会不怀疑解除之后的样子才是我变出来的呢?
    陷入沉思。
    我任凭他继续咬了一会,因为我反应过来他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态了。
    可能我到底是不是魔修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反倒是将我坚定地认为是魔修,能让我和他彼此之间都留有一点体面。
    他似乎在期待我杀了他。
    我看着他眼中的决绝,小心翼翼地又分给了他一点力量。
    是了。
    能吸收我神魂中力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到底是正道修士还是魔修呢?
    只不过是他装作不知道罢了。
    对他来说他想以此来刺激我好给自己一个解脱。
    而被污蔑成魔修的我也可以借由这个污蔑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比如“不是我想杀了他,实在是他污蔑我,我一时冲动啊”之类。
    但……
    大可不必。
    怎么能不亲眼看见自己仇人的惨状就抱憾死去呢?
    不可以!
    他如此天赋、如此坚韧,坚持了这么多年,就再坚持一下吗——
    曙光马上就来了!
    不要放弃啊!
    我看着他死命的推拒我给予的那一点力量,小小的手推着米粒大小的光点就像是推球似的。
    嗯……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突然觉得有一点点可爱怎么办?
    阿巴。
    他持续拒绝,俨然是一副一点也不想活了的姿态。
    我总不能直接掰开他的嘴将那一点灵光喂进去吧?
    那我和那个败类还有什么区别?
    我叹了口气,紧紧盯着他的状态,说出了一句我认为应该能让他打起精力继续活下去的话。
    虽然这有点残忍,我默默地想,可嘴却一点也不迟疑。
    “如果你死了,剑宗就真的断了传承了。”
    “你不想从头开始复兴剑宗吗?”
    啊——
    我好坏。
    我看着他的动作一下子顿住,整个人仰头看着我,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忽然又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
    不管了!
    时间不能倒流,话既然已经说出了口,那就让事情继续朝我预想的方向发展吧。
    神魂小人的脸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大约没想到剑宗这么个如日中天历史悠久的门派竟然也会灭亡吧。
    可事实就是如此。
    如果想毁掉一个源远流长的强大宗门需要多少人才能做到?
    两个人足以。
    对于剑宗来说,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宋天和与玄诚子。
    他们俩一个是掌门一个是太上长老,心往一处用劲往一处使,十分顺利地将剑宗搞得半死不活。
    “死”主要在于剑宗的人死的差不多。
    “活”可以说他们的宗门财产保存的还不错。
    至少在这个全力展开的护宗结界下,门派的固定资产得以百分之百的保存,完全给予了其他人抢夺的欲望。
    我真为剑宗仅剩的那几个修士捏了把冷汗。
    所以说我刚才说的那话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一句实实在在不添加个人色彩的大实话。
    我迅速和他介绍了一下现在修真界的情况,并且着重强调了一下我的身份,以及我为什么弄了这样一套打扮。
    由此给他讲了一下关于炉鼎与仙魔大战的事情,拿出指认罪魁祸首的证据给他看,同时十分客观地将玄诚子和宋天和两个人做的好事言简意赅地讲给他听。
    整个过程条理清晰、逻辑完整,证据链充足,完全没有一点迷惑之处。
    神魂小人认真地听着,表情随着我讲述的内容变得越来越诧异,上挑着眉毛,脸上写满了“修真界现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几个大字。
    然后在我说到他那个孽徒的时候破防了,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十分虚弱的神魂小人整个人膨胀了。
    物理意义上的膨胀。
    气的。
    生气了。
    他就那样由跪坐在我掌心的姿势直接缓缓向上飘起,被我握在掌心的时候两只小手抬起将自己的脸挡的严严实实的。
    咳咳。
    我掩嘴轻咳了一声掩饰我们之间的尴尬,稍缓了一下才开口。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他应该不想死了,至少我看他这个愤怒的样子不亲手将那个孽徒捅了八百回都不能甘心闭眼。
    挺好的。
    功德加一。
    果不其然,他扒拉在我手指上,很是认真地看着我,小嘴一张,声音不大但咬字清晰,“掌门,我觉得我们应当首先清点一下正三观剑宗分观的财务和人员名录。”
    “尤其要将宗门宝库和藏经阁打理清晰。”
    诶诶诶?
    他刚才叫我什么?
    掌门?
    他说这里是哪?
    正三观剑宗分观……?
    我楞了一下,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等我稍加分析理解了他话中含义的时候又愣了一下。
    啊这。
    这和我想象的稍微有点出入啊。
    我还寻思他会在我这里稍微安身休养,然后用自己的毕生所学丰富一下我门派内的剑道修行,然后重整旗鼓拉一个队伍来,打上剑宗改朝换代,自己当家作主呢。
    结果他这意思完全连剑宗都不想要了。
    直接变成我开疆拓土了?
    嘶。
    我现在从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复兴宗门的渴望,而是浑身上下写满了对宗门财产的占有欲。
    很合理。
    毕竟他当时命灯熄的蹊跷,连身为掌座弟子的宋天和都能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找到罪魁祸首,而宋天和的师父身为掌门,在剑宗领地范围内堪称有着绝对的控制权,怎么可能一点异常都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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