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揉了揉她的耳垂,沉吟问:怎么这么害羞啊?
    向晓睫毛一动,锁骨深深往下陷了陷。
    沈苓以直白回敬她:我睡着时,你不是做得很好么?
    接着,她勾起向晓的手附上丰腴,隔着一层布料,顶峰在手心儿里呈现出诱人的弧度。
    好在向晓做事从不令人失望,更遑论鱼水之欢。她的学习能力一贯很强,只在自己身上试过,便能举一反三到旁人身上,节奏同呼吸张弛有度,轻重缓急都让沈苓爱极了。
    向晓总是有这样的本领,在旁人已顺从于她的掌控时,又适时示弱一句,软声软气儿问:我厉不厉害?
    沈苓喘息声轻轻的:舒服极了。
    向晓心满意足,慢条斯理往下挪了挪,在入海处轻轻一吻权当扣门,小声道:那么,我要下去了。
    深海里面有什么呢?
    向晓闭着眼探索,好似有来自远古的奇香,来自深渊的暗流,有不甘,有柔情,有逞强,有示弱。她编织温热,又索取喘息,献上柔软,又收获甘霖
    沈苓的心跳最是动听,伴随浑身颤栗,在风暴的末尾轻叹道:你怎么这么棒啊?
    向晓不需要多余的赞许,这么一句便够了。
    晚些时候,向晓带着沈苓去吃蟹黄汤包。
    擀成纸薄的面皮包裹着蟹黄馅儿,伴上一碗油豆腐线粉汤,香味充盈整个小店,热气腾腾摆在沈苓面前。上海地道菜不多,油豆腐算一个,粉条煮的劲道极了,豆腐裹满汤汁,一口下去便是沈苓惦记了几十年的口味。
    我们回四九城吧?沈苓用筷子戳了戳灌汤包,同向晓说。
    回北京?向晓嚼着粉丝,抬眼与沈苓对上。
    来申沪,说到底是为着我的事情,现在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听到这,向晓移开视线,似还有些愧疚,低着头搅拌油豆腐粉丝汤。
    沈苓接住她神情里那丝微妙,顺手抽了张餐巾纸,擦掉她嘴角的油渍:你还有自己的工作不是吗?陈见走了,总不能再找借口犯懒了吧?
    向晓抿抿嘴巴,腮帮子小巧一鼓。不想去上班的原因,陈见算一个,余下便是她自己懒怠了。
    那我们明天下午回去?
    好。
    第二天清晨,向妈妈得知闺女要走,立马赶去上城雅居送送她们,红牡丹艺术团一众姐姐妹妹等她一中午也不见人影,只得暂且将最中心的位置空出来。
    嘴上说是送女儿,其实连向晓都心知肚明,她就是想见见沈苓。
    为此,沈苓起了个大早,用她金贵的大小姐手洗了一桌子水果,摆成盘,花开富贵似的放在茶几上。衣服也是精挑细选的,藕白色开叉旗袍,墨绿色盘扣,外头搭了件天空蓝的流苏披肩,配着一对银丝耳饰,整个人像玉一样,温润优雅。
    向晓揉了把头发,搓着眼睛自卧室出来,眯着眼问她:下午的飞机,你起这么早干嘛?
    哇眼前的景象令她久久闭不上嘴巴。
    几盘水果以诱人的姿态摆在桌上,大理石桌案干净得反光,桌角几束喷了水雾的百合花,阳光温柔洒进来,照在她比阳光更温柔的女友身上向晓叹了句:你也太给我妈面子了。
    说话间向妈妈便到了,门铃一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向晓一面应声一面趿拉着拖鞋小跑过去,拉开门,埋怨了句:您不是有钥匙吗?
    啧,你懂什么?向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伸手打她一下:第一次见家长,妈妈不得得体一点呀?
    抬脚越过向晓,向妈妈立马换了个人,春风满面迎着沈苓走过去:是苓苓啊~
    抑扬顿挫。
    沈苓含笑道:阿姨好。
    诶你好你好!沈苓通身大家闺秀气质,加上清丽俊俏的模样,本就惹得向妈妈怜爱非常,同她闺女的小熊睡衣比较比较,心里一软,满意得不得了。
    才刚往沙发上一坐,便揽着沈苓说起体己话来:多大啦?家住哪儿啊?工作辛不辛苦?跟向晓相处着还可以吧?
    哎呦妈,您怎么一上来就跟查户口似的?向晓不满,倒了杯水给向妈妈,示意她多喝水,少问话。
    个么,你刚起床伐?向妈妈斜眼瞥她,而后将手附在沈苓膝上:去去去先洗漱去,我和苓苓说会子话。
    向晓拧了拧眉头,下意识去瞧沈苓的反应,却见她眼皮一动,眉宇间闪过欣喜,同以往的高兴都不同,喜于自个儿被女友的生身母亲认可了。
    她头回见沈苓这副表情,既羞涩,又得意,温润大气的皮囊下头,仅她晓得沈苓在心里偷着乐。眼瞧着沈苓惬意撩了把眼皮,示意她:去吧。
    向晓皱皱鼻子,伸着懒腰往卧室里去了。
    乖乖,向晓现在走了,你跟阿姨交个底嘛,你们两个,能成不啦?
    沈苓煞有介事望一眼向晓松散的背影,会心一笑道:自然,十分喜欢。
    哎呦呦那阿姨放心了嘛向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小姑娘长得漂亮气质又好,横竖里外都惹人喜欢。只一点,向妈妈担心向晓配不上人家,总得亲自同小姑娘说一说向晓的好处,可不曾想今儿个来了一瞧,两人眉来眼去的十分腻歪,倒叫她酸掉了牙齿。
    陪着吃了顿午饭,向妈妈便赶紧回去了,舞蹈团还撂着一众姐妹,她是团里一把手,似个顶梁柱的地位。
    才刚一走,向晓关上门,转身令脚后跟儿抵住门板,望一眼沈苓慢条斯理的背影,捏着嗓子抑扬顿挫叫了声:苓苓啊~
    而后是一阵开水似的笑。
    沈苓也不恼,端来一盘没有动过的葡萄,往她嘴里塞了一颗,接着又递上嘴唇咬去一半。
    蜻蜓点水似的吻,令向晓结结实实愣一阵,轻飘飘呼吸一阵,在甜蜜中撤了兵。
    沈苓眉眼弯弯,抬手挠了一下她的下巴,问:怎得不叫了?
    向晓靠在门上吞了吞口水,缴械投降。
    第11章 千帆过尽皆不是(三)
    自打回到北京,沈苓便害了病。
    每晚八点左右总会起高烧,凌晨时候便又退了。向晓眼见着她日渐憔悴,饭菜吃不下几口,说话也没了力气。白日像张纸片一样窝在床上,苍□□瘦得过分,锁骨深深凹陷进去,眼底一抹乌云似的黛青,形同鬼魅。
    向晓又捧了碗稀粥,担心沈苓没精神,还特意加了瘦肉进去。
    细细长长的手指将粥碗端起来,才刚送到嘴边,胃里便泛上一阵恶心,掖得眼泪连同青筋一起爆出来。
    向晓忙把粥饭端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凸起明显的触感更是吓人,捋一把全是骨头。
    向晓眉毛一拧:这样下去可怎么办?要不带你去医院看看?
    沈苓喘着气,幅度微小地摇摇头,她不大敢告诉向晓自己的猜测。大约,她又要变成鬼了。
    向晓病急乱投医,眼睛一亮,脑子里冒出来个地方:太初寺。
    我带你去太初寺看看吧!
    就是桐汇村村口那个寺庙,刚建起来没多久,沈苓和向晓初遇的地方。
    向晓将她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围好围巾,戴了顶毛线帽子,手里还煨了个暖水袋。
    出租车一路开到桐汇村村口,没见着村长,几个蹲在自家门口扯闲篇的村民却认出她了,扔了把瓜子壳拍拍手,热情叫了声:向老师!好久不见啊。
    自打她们研究院报道这里出土女尸的事情,这段时间来桐汇村旅游的人足足多了一倍。村民乐意看见自己个儿腰包鼓起来,自然也乐意叫她一声向老师。
    啊大家好,好久不见哈向晓尴尬地咧咧嘴巴点头,拉着沈苓径直往太初寺走。
    主殿的神像湃了香火,似乎更有灵气了。神像脚边,一位脸熟的师傅敲着木鱼诵着经,耳垂同桃花瓣似的圆润饱满,慈眉善目,向晓一眼便认出,她就是当日给她符纸的师傅。
    而且,师傅竟也还记得她。
    手里的佛珠一顿,师傅缓慢睁眼,看清向晓后合十双手慢条斯理欠欠身,念了句:阿弥陀佛。
    小施主怎么又来了?
    紧接着,视线落在沈苓身上,师傅攥了把佛珠,沉吟问:这位姑娘怕不是凡人?
    向晓也不瞒她,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她其实是民国人,很久之前意外死了,最近又又意外活了
    事实荒谬得紧,向晓越说越没底气,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解释道:您不信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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