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钱是徐归付的,就连她打车回酒店也是徐归掏的钱。
    哦,还给她留了一百块钱钞票应急。
    悦云起很不好意思地和他说了再见。
    等她回到酒店,路过酒店大堂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
    进电梯,亮堂堂的数字晃得她头疼。
    悦云起凭感觉摁了最上面的数字。
    周日老板的行程虽然没她什么事,但她也不敢在出差期间喝太多酒。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又误事。
    她只尝了一杯店里的招牌:温柔刺客。
    果香味的鸡尾酒,她喝完还有些意犹未尽。
    悦云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从电梯里出来,右转直走,脚步愈发轻飘。
    手指勾着的纸袋子摩擦着旗袍,她伸手在包里翻找房卡时,面前的门忽然“自动打开”。
    王行之居高临下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开:“你去哪了?”
    “我吗?我刚回来。”面对老板的冷脸,悦云起扬起灿烂笑容,直接已读乱回,“王总,您要出门啊?”
    王行之身高接近一九零,就算她穿着高跟鞋,也只到他的下巴,她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垂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
    “不出门,给你开门。”
    悦云起听到这话有些心虚,老板陪了一天客户,而她却在外面玩得很开心……
    努力把脑子落在实处后,她试图补救。
    “谢谢王总。”悦云起摸了摸耳朵,开启夸夸模式,“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老板。我记得您今晚也有个会,您忙完了吗?”
    她进门,俯身换鞋:“要不要给您热杯牛奶?您不是说昨晚没睡着?我今天买了几个香囊,里面装的是中药,有一个是专门助眠的。”
    本来是买着玩的,现在好像能派上点用场。
    王行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悦云起虽然心虚,但不觉得自己错了。
    是他通知她下班,那她下班时间干什么和老板又没关系。
    酒壮怂人胆,悦云起直接问:“王总,您的鞋是被粘在地板上了吗?”
    说完,又笑:“要我帮忙吗?”
    王行之闭上眼。
    无声叹气:他在指望一个醉鬼反思吗?
    酒精的后劲越来越大,悦云起自己没什么感觉,实际上她在固执地走出一条直线。
    王行之坐在沙发上,远远地盯着她。
    悦云起慢吞吞地在热牛奶。
    给老板一杯只是顺便,主要是她想喝。
    昨晚已经做过噩梦了,今晚可不许再找上她了。
    她端着两杯牛奶s形走位,但一点都没撒。
    把王行之的那杯放在他面前,然后就看见徐归送她的那张拍立得相纸在王行之手上。
    相纸背后还写着徐归的手机号——为了方便他传她的照片给她,也为了她还他钱。
    “王总。”悦云起不记得自己刚刚把这张照片放在哪里了,她伸手,“拍得不错吧?”
    王行之把它还给她:“景色很漂亮。”
    悦云起偷偷在心里补充:明明人也很漂亮。
    她把手机放在旁边充电,边喝牛奶边强撑着和老板确认明天的行程:“王总,您明天要去参加徐总女儿的生日宴,礼物需要我去买吗?”
    王行之摩挲着杯壁:“不用。”
    悦云起象征性地问了句:“好的,那明天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明天你需要以我女伴的身份出席。”王行之抬眼问她,“没问题吧?”
    悦云起猛地怔住。
    昨天她以王行之秘书的身份出现在徐总面前时,徐总就看她不顺眼了;如果明天她以王行之女伴的身份出席,岂不是要被徐总撕了?
    悦云起晕乎乎地说:“徐总那边……”
    王行之:“他怎么了?”
    悦云起的声音也轻飘飘:“他会不会生气啊?”
    王行之蹙眉,不解地问:“他生不生气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会越过我扣你工资?”
    悦云起立刻中气十足地回答:“那不会!”
    然后声音又变小:“万一他为了他的女儿打我呢?”
    “这是法治社会。”王行之从她的话里猜出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而且我和徐总的女儿毫无关系。”
    悦云起懂。
    被逼着给别人当女婿这种事多屈辱啊,老板不承认也很正常。
    她体贴地跳出这个话题:“好的,我知道了,那明天我要?”
    “明天上午没什么事情。”王行之说,“下午你去做造型,六点多我过去接你。”
    悦云起慢半拍地点点头:“好的,王总。”
    事情已交代清楚,按理说王行之该回卧室休息,但相纸背面的手机号和她身上的酒味扰得他心神不宁。
    “悦云起。”
    “到。”
    王行之不想说教她,但又对拍立得后面的联系方式耿耿于怀:“你有学习过预防性的防拐知识吗?”
    悦云起有些迷茫:“啊?”
    “比如不和陌生人说话。”王行之举例。
    悦云起脑子没转过来,但嘴巴下意识地顺着接了下去:“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王行之靠在沙发上,问她:“你做到了吗?”
    悦云起终于反应过来:“……没有。”
    “我不希望公司员工在出差期间出现人身安全问题,”王行之直视她的眼睛,“我得对你们负责,懂吗?”
    “懂。”其实悦云起根本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但管他的呢,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行之满意。
    他故作随意:“那你怎么能随便收下写着别人联系方式的照片呢?万一被人趁机拽到角落里带走怎么办?”
    “我不怕。”悦云起小跑到房间玄关处,在包里掏啊掏,又跑回来:“王总,我有防狼喷雾。”
    她把防狼喷雾放在桌上,展示给他看。
    王行之正襟危坐,语气很淡:“如果他先你一步抢过去呢?”
    悦云起“嘿”的一声摆起了架势:“我学过马伽术。”
    王行之被她气笑。
    所以她就那么有自信她不会受伤?
    “那我该夸你一句厉害?”
    第20章 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悦云起努力保持着平衡,她的脑子已经彻底被酒精浇成水,现在她还能清醒地和王行之交流,全靠意志力够强,她故意谦虚道:“一般厉害。”
    嘴上那么说,可现实中却骄傲地抬起下巴。
    王行之拿过她刚刚放在一边的相纸:“就算你很厉害,最好也不要加陌生人的联系方式。”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想让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对方是变态跟踪狂,顺着社交平台上的细枝末节扒出你的家庭住址,危险根本防不胜防。”
    有点道理。
    但她还欠人家大学生的钱,总不能不还吧?
    悦云起掏兜,摸出那张纸钞拍在桌子上:“可是,我还欠他的钱没还。”
    王行之觉得自己太阳穴都在跳,他问:“怎么欠的钱?”
    悦云起老实回答:“手机没电,他帮我付了酒钱、打车费,还给了我一百块现金备用。”
    王行之长舒一口气,不是什么奇怪的原因就好。
    “我帮你还。”
    危险转移?
    天上为什么会掉馅饼?
    醉鬼悦云起没有深想,很感激地看着坐得远远的王行之:“王总,您真好。”
    这次夸奖比刚进门的时候真心实意多了。
    面前的王行之已经有了重影,悦云起扶着沙发坐下去,呆坐几秒后转过头,得寸进尺地开口:“王总,您这么好的人,肯定会愿意帮忙把杯子刷一下吧?我好像生病了,头晕眼花的,我害怕把杯子摔了。”
    杯子摔了等于要赔钱给酒店。
    她没钱,不能和小白一样,出差还要倒贴。
    悦云起眼巴巴地看着王行之。
    王行之不为所动。
    她慢慢挪过去,嘴巴依旧没停下:“王总,您洗过杯子吗?没洗过也不要紧,很简单的,只要用水把奶渍冲干净就行。”
    “这么放着会招虫子,我不喜欢虫子,我妈妈会说我的,王总,你害怕虫子吗?我虽然不喜欢,但我一点儿都不怕,我可以保护你。”她终于挪到了王行之旁边。
    她想要蹲在王行之前面,看清他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她说话。
    “王总,你为什么不理我?……王行之,你是老板就可以不理我嘛!”悦云起蹲不稳,干脆坐在地上,“还有,你不要晃来晃去,我看不清楚。”
    王行之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眼底翻涌的情绪浓重到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喝醉酒了她也知道害怕,顽强对视几秒后,她便想要往后退了,但他挡住了她。
    王行之说:“后面是桌子。”
    悦云起笑:“桌子上有杯子。”
    不能撞上去,杯子会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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