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乔用筷子敲她一记:“你要瘦成白骨精吗?小小年纪减什么肥呀!”
    小茹和陈耳朵年纪相仿,从前于乔总是让师傅给他俩开小灶,说是不能耽误了营养。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小姑娘,好不容易脸上有点肉,现在竟然要减肥,她实在气不打一出来。
    小茹吐了吐舌头,又抬手看表,撒娇道:“哎呀,我时间来不及了,不吃了。”
    说着,抄起旁边的手袋就要跑,临走前,冲于乔笑嘻嘻地说:“姐姐,我最近交了个男朋友。都是花他的钱,你别担心我了。”
    若是于乔那天多问一句,知道小茹所谓的男朋友是谁时,那她一定强烈反对。
    可当她亲眼看到时,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26章 嗜血 伤口的痛楚令她清醒
    京郊的别墅, 前后都是树林,空气死寂,偶尔听见汽车驶过的声音。小茹身体一抖, 总觉得是沈奕安那个魔鬼回来了。
    玻璃窗照见她,脸色煞白,像个死人。
    她提心吊胆地盯着大门, 许久都无动静。外面的汽车开了过去, 没有停留, 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沈奕安今天出差去南京,离她很远,不会再回来。
    她还是按照规矩,到时间去了楼上睡觉。卧室的门是紧锁的,与外面完全隔离, 她关了灯,决定闭眼睡觉。
    可是刚刚闭上眼睛, 她却猛地惊醒。
    黑暗中隐隐有一股血腥味。
    她突然毛骨悚然, 蹭地坐起身来。
    有人在房间里。
    阳台上的窗帘被风微微掀起,外面一盏路灯, 正大光明地窥视。
    本应遥在千里之外的沈奕安,此时却瘫坐在阳台上的躺椅上, 像野兽盯着它的猎物一样, 看着小茹。
    “你……你怎么在这儿……”小茹惊吓道,手指抓住被子。
    沈奕安把玩着一个拳套,身上有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但小茹知道,他一向嗜血。
    沈奕安噗嗤一笑:“怎么?难道我不该在这儿?”
    小茹不说话。
    “跪下。”沈奕安道。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 但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气质却让小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沈奕安起身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抬起她的下巴,微微一笑,声音却冷淡:“今天去了哪里?和哪个男人偷i情去了吗?”
    他将小茹看管得很严,每次出门去了哪儿、见了谁,都要报备。
    小茹最怕他这副模样,想要辩解:“我没有……”
    “没有?”沈奕安冷笑一下,忽然发狠,一把揪住她的头发,从床上拽下来,砰地将头死磕在地。
    他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的脸按在地板上,恨铁不成钢道:“你小小年纪就会偷钱,以后是不是还会偷i人啊?”
    小茹一惊,痛彻心扉,却不敢呻i吟出声,怕再惹怒了他,嘴里只得连连求饶。
    “我没有……真的没有……”
    显然,她的狡辩激怒了沈奕安。他抄起一根马鞭,猛地一挥,马鞭落在小茹的脸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啪地炸响。
    “我书房的抽屉里,少了一张卡。”沈奕安一字一句道。
    他这个老狐狸,平日里算是养尊处优地供着小茹,但从不给她现金,也没有任何变现的机会。他要将她死死地捏在手中,离了他,身无分文。
    小茹发出破碎的尖叫,鬓边全是冷汗,哭着喊:“我没有拿,真的不是我,而且今天徐莹姐也来过,你为什么不怀疑她!”
    话音刚落,一记鞭子重重地砸在她身上,一瞬间头晕目眩,仿佛整个房间都在转。小茹连哭都哭不出声。
    等疼痛麻木,小茹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忽然觉得面前一暗,他掰开她的身体。
    “你要敢骗我,你知道后果。”沈奕安说。
    “不会……我没骗你……”小茹轻声说,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他的审判。
    她知道,此次算是逃过一劫。
    那卡张的确是徐莹拿的,可她从里面得了三十万好处。
    徐莹和她不一样,徐莹死心塌地地跟了他很多年,如今又有了要转正的苗头,连酒庄开业,沈奕安的老婆都送来礼物恭贺。他对徐莹放心,给钱给资源,所以徐莹拿他一张卡根本微不足道。
    昨天徐莹来这儿时,应是有急用,是她给徐莹翻出来的。但作为交换条件,她要从中得一笔好处费。
    当时徐莹很讽刺地看着她,骂她想钱想疯了。她心里觉得好笑,觉得徐莹一个小三,也能义正言辞地骂她一个小四。
    但她不在意,既然心甘情愿地当了婊i子,就没资格立牌坊。她坦言,徐莹一定是先斩后奏,不然不至于没有得到允许,就自己来找,不过是笃定事后沈奕安不会太过责怪自己而已。
    作为交换,她愿意不立马给沈奕安告状,但是必须分她一点。
    她实在是怕极了沈奕安。当时她去做洋酒销售,有次遇到个特别难缠的客人,抓着她要出台,就连经理也保不住她。就在那时,沈奕安路过,救了她。她原以为是碰见了好人,却没想到他是一个更可怕的恶魔。她想逃离,但需要钱。
    徐莹同意,从她说中抽走了那张卡。
    ……
    次日早晨,小茹醒来,沈奕安扔给她一条裙子。
    “换上。”
    小茹忍着身上的疼痛,嗓音沙哑,问:“要去哪里?”
    沈奕安心情不错,剪一根雪茄点燃,吞吐烟雾。
    “昨晚不是还哭吗,说把你衣服撕烂了,带你买去。”
    说着,似在回味,不由得面有得意之色。
    小茹捏着裙子挡在胸前,恨不得扬起手来,辣辣两耳光给他扇过去,然后拉着他同归于尽算了。但这只是她的一时冲动。这次她思虑再三,等她存钱到一定数额之后,就可以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安然度日。
    “我以为你要拉我去跟徐莹姐对质。”小茹垂下眼睫,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沈奕安笑了笑,轻柔地摸着她的脸,说:“我怎么会不信我们小茹呢?”
    他换上了西装,如同戴上了假面,不了解的一定会觉得他是个高知,但小茹知道,这一切都是装的。他的温柔儒雅是装的,善解人意是装的,就连看着她身上的红痕,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心疼和悔意都是装的。
    小茹握着他的手,捧在自己的脸庞,蹭了蹭,像一只听话的小猫。
    小茹说:“其实我害怕去对质的。”
    沈奕安整理衣服的手一停,饶有兴趣地俯视她,挑了挑眉,问:“为什么?”
    小茹老实回答:“因为我勒索了徐莹姐三十万。”她的手指扣紧,手背青筋露起。
    沈奕安被她逗笑,甚至笑得咳嗽了几声。小茹连忙去倒水,又是伺候他喝水,又是给他拍背顺一顺。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将她抱在腿上,问她最近是不是缺钱了。
    小茹低头,咬着嘴唇挣扎了一阵,才抬头与他对视,回答:“我想存点钱,有安全感,我怕你哪天突然不喜欢我了,我就什么都没了。”
    双十年华,黑色的长发柔顺光滑,她脸上眉头微皱,眼神却是纯洁而直截的。看着她,沈奕安不愿意离开视线。
    “你不怕我生气吗?”他问。
    小茹观察着他的神情,默默咽了下,点头:“怕。”
    沈奕安笑:“怕还要说?”
    “我不想骗你。”小茹说。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反正你也会知道。
    沈奕安没有再问,抱着她亲了一下。这次她伤得实在有些重,连穿衣服的动作都迟缓了很多。沈奕安等得不耐烦,最后拎着她去了浴室,草草洗了一把脸就走了。
    不过此次收获颇丰,除了一些奢侈品的衣服包包,在路过一家新开的楼盘时,他一时兴起,竟给她买了一套大平层。写的还是她的名字。
    小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沈奕安摸了摸她的头,说:“你不是说没安全感吗?就算以后不在我身边了,这也是你的容身之处。”
    那一瞬间,若说没有触动,那是假的。但身上伤口的痛意却让她清醒。
    小茹娇笑着去挽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看来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呀。”
    背后的玻璃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相互依偎,好似一对情深意重的眷侣。
    小茹不知道的是,其实那天徐莹去拿卡,本就是沈奕安授意。一来是他自己有急用,二来也是为试探小茹。好在她是诚实的,他觉得似乎应该对她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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