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晌午,两人也没着急回去,就近找了家面店吃饭。
    茅草屋顶,连排小平房,古树依墙而生,青石路另侧是郁青草地,一只边牧在逗两只西高地。
    室内几桌满满当当,只剩室外几桌,便寻了个树荫多的地方坐下。
    细藤编高脚桌,配竹质椅,坐时咯吱响。
    店员送来老式套编制层暖壶,一壶茶水,还有两份菜单。
    虽洲城夏秋分界不明显,但还是遵习俗,入秋鲈鱼面。
    郁青娩点了两份苏式鲈鱼汤面,红白各一碗,免青宽汤,外加素鸡,火方还有焖肉三分浇头。
    点完单后,她撑腮看着对面人。
    如欣赏一幅美人画。
    虽然赵成溪五官深邃,也稍硬朗,可偏那双桃花眸太漂亮招人,要说暗送秋波也不为过。
    赵成溪脱下了外套,两指扣住领结拽开,领口扣子也顺势解开几颗,他拎起茶壶倒水,锁骨随着他动作时隐时现。
    将茶杯递过去,“怎么这么看着我?”
    郁青娩手捧着茶杯,小喝了一口,眉眼弯着,“看美人都这么看。”
    说还不够,她还胆大包天地抬起手,伸出一个细白手指,在他微扎的下巴上勾了勾,“还真是秀色可餐。”
    赵成溪气笑了,抬手掐住她双颊软肉,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美人是吧?行!”
    他微眯桃花眸,鼻腔哼出一丝冷笑。
    “美人暴力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求饶。”
    “……?”
    郁青娩瞠眸,咬舌想撤回。
    好在汤面来的及时,解救郁青娩于水火,还收获了女生店员的暧昧一笑。
    好似在说玩的真花。
    郁青娩红着脸,将红汤面朝赵成溪那边推了推,急声,“吃面了,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暑夏高温,想要叫这面凉也是难于登天。
    但赵成溪也配合,长指拿起筷子,夹起红汤白面上那块刚被送来的焖肉,咬了一口,斯斯文文点评一句。
    “肉是要趁热吃。”
    郁青娩咬鲈鱼肉的动作微顿,总觉他话里有话,此肉非比肉。
    但事已至此,伸头缩头都一刀。
    她郁闷又微不服气地鼓了鼓腮,戳了戳白嫩鱼肉,也不知哪来的绝佳勇气,“美人也要趁美藏起来。”
    “私藏,好好欣赏。”
    既然注定败北,战前便宜是要占一占的。
    不然也太没骨气了!
    赵成溪挑一筷子面,咬一口,侧腮微鼓,挑眉说:“很公平,你赏美人,美人吃肉。”
    不知是欣然接受“美人”头衔,还是暗戳戳憋着折腾人的花招。
    只怕是后者。
    这八个字如同魔音,时不时绕进郁青娩脑子里。
    车子驶入商场地下停车场,停在离超市最近的车位。
    来超市要买什么不言而喻,赵成溪还煞有其事推辆购物车,似要囤年货大采购,但航向却是直奔结账区。
    花花绿绿摆满货架,混入糖果区的假正经。
    他自己挑还不成,还要叫她参与进来一起挑,时不时侧颈问一句,草莓味还是巧克力味。
    回到羡仙巷,郁青娩推开木门进屋,身后随即传来“咔嗒”一下,是他关门反锁声。
    她脑中神经莫名跟着一颤。
    脚趾刚碰到另一只拖鞋,腰间便横过一只劲瘦手臂,她顺势稍一位移被拖进宽阔怀抱里。
    赵成溪一手扣着她腰,另一只手控着她下巴朝一侧扭曲,他低头亲咬这那抹纤白脖颈,顺着脖底一路吻至耳垂,牙齿咬住细细吮吸。
    耳垂被咬住的瞬间,郁青娩不由轻轻哼出声,如触电般脚下发软,手指无措地抓住他搂在腰间的手臂,她松开唇面,嗓音微颤着说还没洗澡。
    赵成溪哑嗓应了声,气音很重地说等会。
    话音刚落,他扣着她下巴,将那张涨红脸颊仰起,低头吻上微红唇瓣,一边亲着一边落下搂着那截细腰的手臂,自膝窝处用力叫人打横抱起。
    乍然失重惊得郁青娩低呼出声,纤细手臂立马紧紧圈住他的肩颈。
    赵成溪稳稳抱住怀里的人,踩着木质台阶朝二楼走去,时不时低头在潋滟水光的红唇上亲一下,走进卧室,抬脚踢开浴室,他将人搁在洗手台,低颈在她唇上咬了下,沉嗓说了句去楼下洗便转身走了出去。
    好半晌,郁青娩才缓过神,急促的呼吸也平复了不少,她撑着台面跳下去,转身看着镜子里,颈侧皮肤连垣微红一片。
    想起刚才在楼下的亲吻,她不由心脏鼓噪,抬手捂脸低唔出声。
    等她洗完澡出去时,男人已经洗完等在门口了。
    赵成溪靠在门框上,穿了件黑色丝绸浴袍,带子在腰间松松垮垮挂着,肌理分明的肌肉若隐若现,指间捏着一杯喝了大半的浅金色香槟。
    见到人出来,他直起身,长指捏着酒杯细柄,举起朝她唇边递了递。
    郁青娩微低细颈,唇贴着微凉杯沿喝了几口,颇有几分靠酒壮胆之意。
    小半杯喝完,胆倒像真壮起来了。
    她朝前迈了一小步,细指拽着他浴袍衣领,踮起脚尖,仰起脸主动去亲他。
    赵成溪眉骨微挑了下,朝后抬臂将酒杯搁在一旁柜面上,抬手扣住她后颈,低颈用力回亲,破开齿关,勾着那截细软舌尖吮吻,另只手扣住她腰肢,带着人朝卧室中央的床急步走去。
    凌乱迈步间,郁青娩膝窝忽地碰到床边,倏尔一软,下意识朝后仰去,身子砸进柔软床铺里,身前紧接着投下一片阴影。
    赵成溪手撑着床面,宽肩遮住明亮灯光,额前垂下些碎发,衬得眉骨更立挺,那双桃花眸在微昏里愈发深情。
    在他撑起的一寸天地里,垂下眼,嘴角抿紧,却翘着愉悦弧度,似迷恋,似欣赏,似感叹终于轮到他走好运,收了那价值连城又独一份的宝。
    而郁青娩却觉得他的视线很烫人,她如同海边木架上被炙烤的一尾海鱼,周遭灌来冷冷海风,身体却又被火光烘烤着,冷热交替,叫人发疯。
    她咽了咽喉咙,慢吞吞抬起手指去拉他浴袍带子。
    不好意思却又大胆的。
    “你又要讲道德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声短促的笑。
    赵成溪眉眼翻涌情绪被柔风打散,圈圈涟漪般漾开,可这番柔情似水是假象,那双青筋分明的手抚上那截白皙脖颈,收着力道,微一掐住。
    俯下身在她耳颈处亲了下,沉着嗓,笑腔一句美人不讲道德。
    赵成溪接着抬起脖颈,亲上那双微张的红唇,力道很重,吮得她唇瓣都开始泛起麻意,细腰被他手指揉捏着,力道偏重,很强势,但不痛。
    郁青娩脖颈被他手指捏着,细抚着后抬起,锁骨落下细密又湿漉的吻,手臂上的软肉也被又亲又咬,遍生酥感,夹着一点叫人兴奋的痛意。
    她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搂男人裸肩,掌心贴着他肩胛骨,细细摩挲着。
    脖颈重获自由时,她微动了动脑袋,垂着长睫瞧人。
    赵成溪浴袍带子松垮系在劲瘦细腰处,裸背上生出一层薄汗,额前黑发微湿,水点随着他的吻从发稍落下。
    窗外夜色已经暗下来,周遭路灯昏黄的光顺着薄纱透进来。
    温风刮过窗框,扑得茂枝密叶窸窣作响,偶见夹着几声灰喜鹊的啁啾。
    蓬松云朵随风缓缓飘着,一轮银色弯月时隐时现。
    偶尔映出一点点银亮色。
    赵成溪抽过几张纸,没什么耐心地擦着。
    空调冷气噗噗作响,吹得薄纸巾朝后扑扇着。
    郁青娩微掀起一点眼皮,去瞧人,这一幕直直撞进她狭窄视野里。
    他湿发微垂,浓眉浅蹙,额前浮着水汽,柔软纸巾擦过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又遭人粗劣团成一团,潦草朝床下一掷。
    抬眼之际,他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视线相撞。
    赵成溪笑了下,薄唇微红,当真衬那句“唇红齿白桃花脸”,额角薄汗衬出这一身欲气,他重新俯下身,指尖打旋转着那个小薄片。
    在她唇上亲了下,很响,“要我,还是小玩具?”
    再次二选一。
    郁青娩咬了咬唇内肉,没应声选,却抬手没什么力气的细臂,指尖顺着他肩一寸寸朝后挪着,直至掌心再次完全贴住他肩胛骨。
    答案显而易见。
    要他。
    第53章 青溪
    赵成溪眸底情绪一暗, 掐着她红润双颊,低头吻上她潋滟的唇瓣,吮着舌尖, 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在屋内万分清晰。
    烘托出满室连绵不断的温情。
    他微起身,湿着唇咬住一角,指尖捏着另一边,猛一扯。
    温热的掌心握着她的肩膀, 他垂着眼,目光落在她汗湿的红透双颊, 声线克制的说:“害怕要说。”
    郁青娩声弱如蚊地应了声,如站在巨浪顶端,小心翼翼,生怕声大了会喊来暴风,将她骤然坠倒,重跌入海那般。
    巨浪会消逝, 也会再次涌起。
    她在跌落瞬间乍然后仰脖颈,细眉也骤然拧紧。
    赵成溪保持姿势微动, 俯着身, 温柔亲着她脸颊,亲着那一小点耳垂,牙尖磨咬着, 细细密密亲着安抚人。
    良久,风雨才再次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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