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展示完了,麻袋底部只剩下一个瞧着有些精致的木盒子。
    江麦正要弯腰去拿,江纪却是道:“小麦,你和芽哥儿去洗漱吧,时候不早了。”
    江麦一听,立马问:“厘哥的礼物呢?”
    “就底部这个盒子,里边是澡豆。”江纪解释。
    叶厘闻言歪了歪脑袋,眸中闪过兴味。
    不错,挺会找借口。
    “澡豆啊?”江麦哦了一声。
    这东西挺贵的,自打他厘哥嫁过来,家里就没断过这东西。
    一个就要几文钱,夏天时天天冲澡,他和芽哥儿都不舍得用。
    现在他哥买了这么一大盒,肯定花不少钱。
    这礼物比他和芽哥儿的贵重多了。
    很好,他当时交代的就是让他大哥给厘哥买个贵的。
    于是,他高高兴兴的拉上江芽去洗漱。
    江纪叮嘱他:“往灶膛里再塞几根柴火。”
    “好!”江麦已跑出堂屋,远远的应了一声。
    江纪则是弯腰,将最底下的木盒揣起,他递给叶厘:“看看。”
    叶厘将盒子接过来,做贼似的扭头往外瞧了瞧。
    江麦、江芽都在灶房。
    可他依旧不放心,道:“咱俩回屋,把油灯端过来。”
    江纪以为他是要坐在桌前细看,就端上油灯随他去了西屋。
    叶厘一进西屋,一刻也等不及,立马打开盒子。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粒又一粒的丸子。
    他一愣,看向身旁的江纪:“还真是澡豆?”
    这下子江纪也愣了:“我刚说了是澡豆了。”
    叶厘:“……”
    江纪:“……”
    两人大眼对小眼。
    看叶厘脸上渐渐涌出无语,江纪忙解释道:“这盒澡豆可贵了,里面共三十粒,每粒的味道都不同,一盒要二百二十文呢。”
    二百二十文!
    每粒的味道都不同?
    叶厘挑眉,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盒子。
    他随手捏起一粒送到鼻尖,一股淡淡的荷花香立马散了开来。
    他放下,又捏起一粒,这次是有些冷幽的月月红香味,也就是月季花香。
    再捏起一粒,竟是淡淡的橘子香味。
    他这下子惊讶了。
    之前他在县城买的澡豆只有兰花、桂花两个味道。
    当然,也有其他香味。
    但不是价高,就是他不喜欢。
    而且味道也只有十多种,都是单独存放。
    哪像是眼前这盒,花香、果香都有,还粒粒不同。
    的确挺珍贵。
    他又看向江纪。
    江纪此时也回过味来了,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还问:“你以为我买了什么?”
    叶厘下巴一抬,理直气壮的道:“刚在灶房,谁让你给我抛媚眼,我还以为你买了什么情趣用品。”
    江纪:“……”
    他那不叫抛媚眼!
    至于情趣用品,他是有一点点了解。
    这类物品,不是助兴的,就是入体的。
    他年轻力壮,不需要助兴。
    入体的,这更不需要了。
    叶厘有他就够了,用不上!
    他将油灯放到桌上,抬手搂住了叶厘的肩,道:“咱们之间,哪需要什么用品,之前又不是没尽兴。”
    “没一次不尽兴。”
    一句话说的叶厘脑中瞬间闪过种种不可详细描述的画面,这下子他绷不住,乐了起来。
    江纪也笑,问:“这个澡豆,喜欢吗?”
    叶厘将澡豆放到桌上,伸手抱住他的腰:“喜欢。”
    “真喜欢假喜欢?”江纪不太确定。
    这明显和他期望的不符……
    “真喜欢。”叶厘笑眯眯的道:“当时塞给你钱,怕你不要,于是就寻了个买礼物的借口。”
    “如今你真为我花心思了,我怎会不喜欢?”
    此时没有沐浴露,他也不喜欢用皂液,这带香味的澡豆对他而言是必需品。
    江纪能察觉到这一点儿,他很满意的。
    江纪听了此话,心中不由甜蜜,他当然愿意为叶厘花心思了。
    但他松了半口气:“那……这盒澡豆,比袄子便宜些。”
    “已经很贵了,严重溢价!”
    叶厘没领会他的“深意”,只愤愤的道。
    奸商!
    比普通带香味的澡豆贵了大几十文!
    江纪见状,先是将余下那半口气松了,紧接着就是心虚。
    叶厘是如此心怀宽广,可他却担心叶厘会动怒。
    是他身揣小人之心。
    羞愧。
    怕叶厘回过味来生气,他本想岔开话题,可想了想,他还是道:“之前我还担心,你会因为这澡豆不是最贵的而生气。”
    叶厘:“?”
    他横眉怒视:“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个形象?!”
    “当然不是!我是怕你误会我对你不上心,在搪塞你。”
    江纪忙解释。
    他没有。
    他对叶厘最上心了。
    这个礼物他想了又想,花了好几日才定下。
    而叶厘看他一脸紧张,脑子转了转,慢慢回过味来。
    这不就是“家人们谁懂啊老公用我的钱去旅游,结果给他二叔和老丈人各买了超贵的礼物,给我买了第二贵的”。
    想象一下这标题的语气,叶厘乐了。
    好吧,说到底是在意他的感受。
    而且,江纪既不知道这个身子已经换人,也一直在为只花不挣而内耗。
    这人啊,一直无法心安理得的花他挣的钱。
    于是,他抬手戳了戳江纪的腰:“以后,你自己有收入了。”
    “可以挺直腰杆了。”
    “所以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那我就真生气了。”
    江纪见状,赶紧保证:“好,这是最后一次了。”
    表功似的,他又道:“我在府城谈了笔生意,过几日那老板就会过来买变蛋,他要买三万个。”
    此话一出,叶厘不由睁大眼睛:“你谈了笔生意?!”
    “小生意,才三万个,不算什么。”江纪一脸谦虚。
    一千个变蛋能挣一千一百文。
    三万个,那就是三十三两。
    落到叶厘手里,那只剩下几两。
    的确是小生意。
    主要是那个面馆老板魄力不足。
    三十三两,这是野枣坡的盈利,可那个老板却是要出百两的本钱。
    为了这一道小吃食,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那老板虽知道变蛋不愁卖,可他没亲眼见过北阳县的火爆,因此信心不足。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等那老板尝到变蛋的甜头,下次过来,定会买的更多。
    他正打算详细讲述,这时,江麦江芽洗漱完,跑进堂屋,打算睡觉了。
    他就让两人睡觉,他和叶厘去灶房烧火。
    没了两个小家伙的打扰,一进灶房,两人就关上门。
    江纪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坐下,叶厘坐在他腿上,听他讲事情的经过。
    待听完之后,叶厘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很了不得了!若这笔生意成了,那咱们在府城也算是有渠道了。”
    冬天,母鸡下蛋频率降低。
    鸡蛋会减少。
    村人们即便依旧疯狂做变蛋,但总产量肯定会降低。
    在没有外地客商的情况下,若是府城每个月能消耗几万个,那这下子是彻底无压力了。
    他对江纪竖了竖大拇指:“这笔生意是你谈的,分你一半抽成,如何?”
    “不用。”江纪立马摇头。
    他的初衷又不是要钱。
    “也是,这样显得生分。”
    叶厘摸摸下巴,很快又道:“你现在已经能挣钱了,你还为我挣来了秀才夫郎的身份,我是挣钱多了点,可今后咱家的银两越来越多,届时需要你的功名去守护。”
    “所以,对这个家,咱们的贡献是一样的。”
    “以后你就别和我生分了,我挣来的钱都在五斗柜里放着,你若是需要,随便拿就是。”
    贡献一样?
    不不不,不一样的。
    江纪摇头,这半年来,要不是叶厘又挣钱又养家又养他,他哪能这么轻松过了院试。
    他修长的手指在叶厘心口点了点:“我这个秀才,有你的一半。因此,还是你贡献的多。”
    这话说的叶厘眉开眼笑。
    他这个人真的很好哄的。
    只要江纪知晓他的付出就行。
    心中美滋滋,不过,若再这样让来让去,今晚可就没法睡了。
    他就故意板起脸来:“一家人,哪能划的那么清?清官都难断家务事呢。你就说今后要不要和我生分吧。”
    “……那等我领了官府发的钱粮,也放进去。”
    “快收租子了,虽不多,但咱家你管钱,也由你管着。”
    江纪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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