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三爷还让人送了膳食来,说姑娘大概没吃饭,吃点东西垫垫。”
    夏竹说着,给她整了整裙摆:“那冠子重的很,姑娘要不摘下来歇歇?不然坐半天脖子都要断了。”
    桑宁问:“门口是谁守着?”
    “都是咱们的人,还有一个小厮,叫福生的,好像是三爷的随从。”
    桑宁考虑了一下,点头:“那给我摘了。”
    贺家什么情况她还没摸清楚,得谨慎些。
    但这个贺斯屿,目前对她有点兴趣,他的人暂时是信得过的,不敢出去乱说。
    能轻松些,自然不必给自己找罪受。
    桑宁掀开了盖头,夏竹小心翼翼的给她将凤冠摘下来。
    “我看这个小贺将军还挺细心的,还担心姑娘没吃饭,让人送了膳食来,看来大夫人让人从幽州打探来的消息,也不大准确嘛!”
    这一个月的时间,刚好够快马加鞭从幽州跑一个来回。
    大夫人特意命人去了一趟幽州,打探这个贺斯屿的风评。
    最后得到四个字:混世魔王。
    大夫人险些气晕。
    她就知道,要不是个混不吝的主儿,根本不可能做出跑到宫里贸然求陛下赐婚的事儿来。
    夏竹笑嘻嘻的说:“大夫人还担心小贺将军太没规矩,让姑娘受欺负呢。”
    桑宁揉了揉有点发酸的脖子:“没规矩也有没规矩的好处。”
    夏竹立马点头:“可不是?要不是三爷不讲究,姑娘怕是得顶着这沉重的凤冠坐到天黑了!”
    桑宁打量一眼这间喜房,这就是贺斯屿的寝屋。
    抛去这满屋子喜气洋洋的红绸和喜字,整个房间冷硬又随意。
    她起身,走到书案后的刀架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那柄长剑的剑鞘,然后握住剑柄,一用力。
    利剑出鞘,锋芒尽显。
    她眉梢微挑,第一次接触这样冷硬的兵器。
    还不错。
    -
    “臣,参见陛下!”
    “免礼!”皇帝大手一挥,直接让他免了,“你这婚事是朕亲赐了,今日也来凑个热闹。”
    “谢陛下!”贺斯屿唇角微扬,再抬眸时,眉眼肆意。
    皇帝指了指他:“朕听说你上个月又挨了打,伤上加伤,可好些了?”
    贺万钧眉心跳了跳。
    贺斯屿笑着说:“已经好多了,父亲一时气急,下手并不重。”
    皇帝哈哈大笑:“毕竟是亲生儿子,总不能打死。”
    贺万钧艰难的扯了扯唇角:“陛下说的是。”
    皇帝还安抚他:“年轻人嘛,到底有些年轻人的冲动,朕倒是觉得,斯屿若是没有这番冲劲儿,沧州一役也难以取胜。”
    “陛下抬爱了。”
    皇帝看一眼贺斯屿:“你出去待客吧,你今日是新郎官,不必在这拘着,朕正好和定安侯说说话。”
    “是。”贺斯屿抱拳,然后退出去。
    贺斯屿如今在朝中风头正盛,今日他大婚,才到宴席上就被人围住敬酒。
    他耐着性子一一应付着。
    忽然人群让开一条路。
    宁国公走了来,笑容官方:“小贺将军今日大婚,恭喜啊,这杯酒我敬你。”
    今日贺家大婚,裴家十分尴尬。
    不来?贺家如今炙手可热,京中人人都在巴结,裴家难不成不给面子和贺家翻脸?
    来吧,他们家退的亲,贺家立马求了赐婚,还同一天大婚,这不是让裴家没脸?
    宁国公权衡再三,还是来了。
    贺斯屿目光越过宁国公,往后他身后看了一眼。
    裴松寒没来。
    贺斯屿拿起酒杯:“这杯酒该我敬您才是,多谢国公府割爱退婚,才能成就了我和我夫人的一段良缘。”
    周围人看向宁国公的目光都多了几分看热闹的架势。
    宁国公干巴巴的笑着:“小贺将军和尊夫人佳偶天成,是天赐的良缘。”
    贺斯屿愉悦的勾唇:“那倒是。”
    -
    外头的喧闹声直到亥时才渐渐消停。
    桑宁都有些犯困了,夏竹匆匆推门进来:“姑娘,姑爷要回来了。”
    桑宁揉了揉眼睛,随手放下手里的书,闷声说:“嗯,帮我梳妆吧。”
    “是。”
    夏竹和两个小丫鬟忙给她将凤冠重新戴上,又盖上喜帕。
    桑宁在床边端坐好,紧接着,便听到了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三爷。”守在外面的丫鬟婆子们行礼问安。
    贺斯屿在房门口站定,袖中的手微微握紧,心里隐隐的紧张。
    他停顿了两息,才推开门,走进来。
    她端坐在床边,和他离开时一样。
    他缓步走近,夏竹端着托盘走上前来:“请姑爷掀盖头。”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托盘上的银秤,缓缓挑起她的盖头。
    喜帕被掀开,显露出他再熟悉不过的芙蓉面,她低垂着眸子,脸上难得明艳的粉黛,在烛光的映衬下,美的惊心动魄。
    他喉头滚了滚,呼吸一滞。
    夏竹再次端上两杯酒来:“这是合卺酒。”
    他没动作。
    桑宁转头看向夏竹,伸手拿起那两个酒杯,一杯送到他的面前,声音沉静:“请郎君用合卺酒。”
    他回神:“哦……”
    他伸手接过了酒杯,在床边有些僵硬的坐下。
    她拿起酒杯,和他交臂,一同饮下这杯合卺酒。
    该走的流程,终于要走完了。
    夏竹看一眼桑宁,然后安静的退下。
    桑宁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他,那双漂亮的眼眸沉静的毫无波澜:“郎君,我们就寝吧。”
    第218章 古代篇14 她竟然睡得着
    他垂眸,对上她的眼睛,却看到她柔顺的眼睛里,眸底沉寂的漠然。
    他胸口怦然的心跳戛然而止。
    她是在,走流程?
    她见他迟迟没有答话,又温声问了一句:“郎君?”
    他攥住了她的腕子,漆眸锁着她:“谢桑宁,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顿了一下,不明白他问这莫名其妙的话做什么。
    她轻声说:“是我的夫君。”
    他盯着她:“我说,我是谁?”
    她眼里多了一抹茫然,迟疑了一下,才说:“贺三爷。”
    他脸色隐隐紧绷着:“你今日和我成婚,高兴吗?”
    她点头:“自然高兴。”
    可她此刻眸底漠然的没丝毫温度。
    他盯着她:“若是今日是和裴松寒成婚,你也这样高兴吗?”
    她眸光一滞,从容又沉静的脸上,终于泄露出一丝真切的情绪。
    他是不是有病?
    莫名其妙提裴松寒做什么?
    和谁不都是成婚?她能有什么不高兴的?
    她疑惑的问:“三爷是介意我和宁世子之前的婚约?”
    他看着她眼里的疏离和敷衍,胸腔里一股躁郁忽然翻涌而起:“那我和他一样吗?”
    她愣了一下,有什么不一样?
    她心里隐隐不耐,这人实在是有点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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