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一样的数字就收走中间的,如果有“j”就全收,规则特别简单,正好适合二十来岁的大宝宝们玩。
    没玩一会,外头詹安平喊她。
    “钟元,你拿个塑料刮片出来,我妈这车快冻上了。”
    老房子拥挤。
    没有地库,车子只能停在不够宽敞的巷道里。这雪一直飘,一晚上能攒个四五十公分厚,白天再继续飘小雪花,车子停几个小时就被雪花覆盖了。
    “你没盖车衣啊?”她把牌递给老太太,“外婆,你来帮我玩。”
    “我,我不会啊。”
    外婆接过牌,慌张念叨。
    钟元:“没事,让她俩教你,我去铲雪。”
    她熟门熟路从工具箱里翻出塑料刮片、塑料铲子,还好雪不够大,停放时间也不算久,车门还能打开。
    两人把积雪和融化后结的薄冰一点点刮掉,又把暖风打开,调到吹风模式吹挡风玻璃,而后将车身都擦了一遍将车衣覆盖上。
    弄完钟元发现车子没装防滑链条。暗暗摇头,“你跟三舅妈真是大意,就算路上的雪被市政清理过,防滑链装上才更安全啊。”
    “哎呀,忘了。”
    詹安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身从后备箱里找出防滑链。
    钟元手脚麻溜的给装上。
    而后两人又合力把门口巷子和进门院子里刚堆积的那层薄雪清理干净,还专程把楼道有水、窗沿铁门挂冰棱的地方一起收拾了。
    吃饭时爷爷说到大舅。
    “不知道博敏他们今天吃什么,老大不知道在哪里忙。”
    詹家的规矩一直很传统。
    再忙,只要人在茗城,都得一家人一块吃顿饭,结果今年回家的越来越少了。
    老爷子、老太太难免忍不住叹气。
    钟元夹了块鱼。
    小心翼翼剔除掉鱼刺放到外婆碗里,灿笑着安慰道:“您呀就别操心了,大舅大舅妈他们还能饿着吗?说不定正在吃山珍海味呢。”
    “就是。”
    詹安平也给老爷子夹炖得软烂的蹄髈,“爷爷您也吃。”
    “大嫂和博敏什么时候从锡城回来?”
    三舅妈问。
    “估计明天回来,初二咱们得回乡下烧清香。”
    烧清香不是指给寺庙或是哪儿上香,而是人去世次年的初二,家里晚辈会请父老乡亲、亲朋好友上门吃饭。
    钟元对老家的亲戚没多少印象。
    她打出生就在城里。
    别说外公这边的老家没去过几回,就连爷爷奶奶的老家她也只去过两三次,所以一听烧清香,完全想不起谁过世了,表情有点茫然。
    “大家都去吗?”
    “嗯,都去。”
    钟元想了想,犹豫着指了指自己:“……那我是不是也该去一趟?”
    第45章
    钟元对乡下的记忆很模糊。
    对老家亲戚也十分陌生。
    上回见到老家的人是在詹珍丽结婚时。当时二舅二舅妈给亲戚们订的宾馆, 她只在迎亲时跟其中几人打过照面,到酒店后没安排在一张桌,除了一开始跟着大家和他们打过招呼, 后面就没再说过话。
    现在让她回忆他们的相貌她都不一定想得起来。
    如果大家都去的话……
    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该如何定位。算关系亲还是不亲呢?这种隔了几层的亲戚关系钟元实在拿捏不准。
    所以她问的是该不该, 而不是要不要。
    “烧清香的是你外婆的堂哥, 你该喊舅公。”
    老家风气保守。
    上坟、立碑这些活动没明文规定女的不能去, 但大多数时候不会特别要求女孩儿参与, 尤其是外嫁女儿的后代。
    本身疏远没见几次。
    也没有培养出浓厚的感情, 是以老爷子没有一锤敲定钟元必须去, 而是跟她说:“去不去都行。”
    “元元,你今年初二不到你爷爷奶奶那边拜年吗?”
    往年初二女儿一家三口都会到钟家团圆。
    按本地风俗,外嫁的女儿才会选初二回娘家。钟家那边看不惯詹雯就有这个原因。
    谁家儿媳妇初二才带孩子上门啊?弄得钟建华跟入赘似的。但事实上要在詹家团年, 年后才去钟家的确跟詹雯没半毛钱关系, 压根不能怪她。
    得怪钟建华自己。
    钟家未尝不清楚他想借着过年跟几个舅哥联络感情聊点来钱的事, 所以二叔一家从来都客客气气, 爷爷奶奶看不惯也顶多背后嘀咕两句, 只有蠢得挂相的小姑钟宝珍每次都一副逮着把柄的样子上蹿下跳。
    这么多年都去了,今年总不能不去。
    就算爹妈离了婚,孩子谁也没跟, 那亲爷奶家不去说出去也是不好听的。
    旁人会说钟元没孝心, 不敬老。
    这个道理钟元自然懂, 她想了想, 说:“我明天提前过去一趟。”
    正好,初二不露面也顺理成章。
    免得大家以为她是不想看到钟方那小崽子, 好吧,她确实不想。
    钟元抬了抬下巴。
    用眼神使唤旁边的詹安平给自己倒了杯可乐,浅浅喝了两口, 顺势问起老家的亲戚。
    “外婆你先说说老家都有哪些亲戚,都长什么样儿,免得去了后我不知道要叫哪些人,傻愣愣站着不讨喜。”
    “咱家没多少亲戚。”
    外婆缓缓说起老家有哪些人,不仅钟元听得认真,詹安平、詹永思几个也一样,大家对老家的概念都差不多。
    詹外公詹外婆都是曲作县的人。
    外公是水南村,外婆则在河对岸的水北村。
    水南村是杂居。
    陈、王、李是大姓,詹姓就一家。除了外公,还剩下一母同胞的兄弟和外嫁的妹妹。一家子都是饥荒那几年跟着父母逃难来的水南村,目前兄妹仨很久没见过面了。
    “这么多年没再见过啊?外公,你跟姑婆关系不好吗?”听到十几年没见面,钟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一个念头便是肯定结大仇了。
    詹外公没好气地瞪了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外孙女:“胡说八道。”
    “别人听风就是雨,你连风都没听着就已经开始瓢泼大雨了。”
    钟元:“……”
    詹外婆眼眸温柔。
    笑着解释:“没感情不好,你外公他们属于感情比较内敛的类型,其实关系挺好的。你姑婆七二年嫁到桥城去了,姑公在铁道部门工作,那些年交通不便别说跨省,就说我们乡下隔两座山都很可能几年见不到一回。”
    “交通不便时见不着没得说,但现在交通多便利,这么一看还是感情不到位。”
    詹安平贱嗖嗖的插嘴。
    刚说完,就被三舅妈微笑着拧了一把,他“哦呦”怪叫一声,咋呼道:“就咱们自家人在,妈你还搞封口术是不是不太好?”
    钟元幸灾乐祸,抿嘴偷笑。
    看看,这就是不懂时代特性乱开腔的下场,被锤了吧。
    “八二年你祖祖过世那会儿,你姑婆回来过。”
    “八六年还专程给老家来了信,你大爷爷家的卫红姑姑就是到桥城铁道部当了临时工。”
    詹家以前很穷。
    上一辈逃荒来的,在村里没半点根基。八几年之前,唯一走出去、摆脱了饿肚子的只有詹姑婆,依靠的还是婚姻。
    她男人那会儿是一个小干部。
    但前头有子女,跟她是二婚,当时嫁进城不代表就有一份工作、能有养活自己的本事。
    本质上还是要依靠男方家里过日子的,所以想拉拔两个哥哥、改善娘家的条件根本没可能。
    说到亲妹子,詹外公眼眶湿润,“你姑婆命也不大好,嫁过去十来年,将前头的孩子都带大了才有一个亲生的。八六年那会儿,说给家里搞了个临时工名额。当时你大舅已经分配到基层了,二舅马上也要毕业,我们家算是柳暗花明,所以这个名额就直接给了你大外公家。”
    钟元知道大外公家有两个女儿。
    在那个年代没儿子只有女儿会被村里人看不起。尤其詹家是水南村独一户,对内能顶门立户的男丁不够多,对外没有交错复杂的姻亲关系,所以很多时候容易受欺负。
    名额给大外公家属实正常。
    “姐妹俩抽的签,卫红顶了临时工名额。她运道不错,干三年就转了正,后来就彻底在桥城安家了,现在日子好过了,铁道部福利好;卫党则是嫁在镇上,现在在乡镇里搞妇女工作。”
    “前些年,你大外公大外婆去了桥城帮大女儿带孩子,下次见面不知要等哪一年咯。”
    钟元垂眸,舀了一小勺猪蹄汤,心想要见面还不容易吗?等抽空就带外公外婆跑一趟。
    她亲自安排,保管不折腾到他们那把老骨头。
    “所以,乡下咱们家就只剩外婆那边的亲戚和卫党姨妈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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