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咱还是别客套了。”
    “对对对,别拘束,我们年轻人不讲究那些有的没的。”
    “……”
    庞家菜没有点菜环节。
    来吃饭的默认一桌席,四合院老店一天只招待一桌。钟元进屋,喝了热茶很快暖和起来。
    她跟赵望伋初次会面,两人嘴上说不讲究,可也不确定对方的脾性,不好一开口就说“咱们商量商量怎么搞赵望旌”这样的话,所以聊的都是比较安全的话题。
    说说政策,聊聊未来十年看好哪些领域,再说说青创奖,待饭吃到尾声才慢悠悠进入主题。
    “钟小姐这次赢得漂亮。”赵望伋嘴角噙着笑:“赵望旌丢了联姻,又在父亲面前丢了脸面,少说得安分几年了。”
    “要谢谢你相助,没让其他人掺和进来。”
    “应该的。”
    赵望伋很是坦诚:“这几年我父亲没在明面上为他铺路撑腰,他的老朋友们却没少帮赵望旌。大概迟早有一天赵望旌要把手伸到六安。”
    钟元微笑。
    她想联合赵望伋把赵望旌彻底弄掉,可这话不能她来开口,她主动开口就成了有求于人的那一方。
    再者论情势,最想做掉赵望旌的应该是身为同父异母兄弟的赵望伋才对,她不必太着急。
    两人有共同的敌人没错,但谁能说对方就不能是另一个潜在的敌人呢?
    钟元只想打个辅助,不想顶前排吸引火力。
    而且有句话叫交浅言深,回什么都不太合适,不如笑一笑得了。
    赵望伋养气功夫很足。
    见钟元稳如泰山,眉眼间的笑意反而再次加深了两分,“钟小姐,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钟元笑道:“当然没问题,我一直很欣赏赵少的真诚和坦率,也相信以后我们对彼此会有更多的了解。”
    听出容后再议的意思,赵望伋笑了起来。
    “来,喝汤。”
    两人聊得很愉快,没谈到具体合作,但双方的初步意图都非常明显了。
    吃完饭二人脸上都写着“人逢喜事、神清气爽”八个字。
    回到酒店,钟元收到詹安平短信,他说潇洒一夜的詹雯回家发现慕雯被送回去很不高兴。
    钟元回了个:“谁理她。”
    对待詹雯的最好方式是无视她,她说什么都别搭理,不仅跟她讲道理讲不通。
    如果跟她吵,呵,那更有意思,彻底中她下怀了。
    一旦在她面前露出不理智、激动的一面,她会立刻清醒且理智地告诉别人:看,不是我的问题,是对方在发疯,我想跟他她好好说的……
    上辈子钟元极端情绪化。
    没人教她怎么样才能正确表达诉求,进行有效沟通,小孩子要某样东西就是哭就是闹,她那会儿没比小孩强哪儿去。
    最糟糕的是,青春期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让她把“哭”丢了。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可一个没有哭只有闹的人就显得特别讨嫌,只能得到所有人的不耐烦。
    不管她争什么,詹雯都用“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的心痛无奈眼神看她。
    她还特别通情达理的样子。
    衬得钟元格外不讲理,然后就能理直气壮说她努力当一个好妈妈了,是作为女儿的钟元太叛逆。
    如果说谁没被她拿捏过,那大概只有钟建华,因为钟建华也把对方给他的情绪价值摆在第一位。
    所以每次他们俩吵架都势均力敌。
    钟建华还会冷暴力,詹雯受不了,两口子为了避免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就只能把话题扯向共同点——钟元。
    借着钟元建立道德高地方便骂对方不称职。
    她太懂她了。
    所以回完詹安平的短信,钟元特地把詹雯的手机号码给拉黑了。
    连续拨打十分钟都被提示“该号码正在通话中……”的詹雯更气了。
    逮着詹三舅控诉。
    詹三舅开始脸上还带着笑容安抚,渐渐感到麻木,最后借口出门找老大老二喝酒外加吐槽老四了。
    “更年期吗?惹了这个,惹那个,简直不可理喻。”
    “想起她的声音我脑袋就疼。”
    詹大舅沉吟良久。
    出了个主意:“你想办法把老四那点股份收回来,等她手头不宽裕做事自然就有分寸了。”
    “她能肯?指定闹。”
    老四不蠢的,听她说话就血压冲顶,但她人真的不蠢,怎么才能过得舒坦她懂得很。
    詹三舅摇摇头:“只能在分红上卡她。”
    “你就是太较真,这股份本来就是口头协议,当时说的时候还只有茗建一司,以后就按一司的营业情况给她分红,不按整个茗建分就行了。”
    “我和大哥这边也按一司来,本来就没出过力,当时借的那点钱你们都还了,还分这么多年红利,早已超过不知多少。”
    如果不是年年有分红,凭他和鲁蕴秀当老师,哪能买房?还在首都都买了两套。
    更不可能攒一大笔养老钱。
    所以听到妹妹跟前大嫂来往,詹二舅精神一下绷紧了,怕她跟着发癫就想控制她的经济。
    “她大手大脚惯了,等发现钱不够花自然会想办法赚钱,把心思放到赚钱上就没那么多功夫见大……郑锦君,也没那么多心思跟钟元较劲。”
    “你就不怕她缺钱了更来劲儿?”
    “不会,詹雯什么性格你们还能不知道?红线在哪儿她明明白白,发现目的达不到,什么更年期都没了。”
    “……”
    詹三舅回家跟老婆一说,三舅妈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大力支持。
    她不心疼那些钱。
    就是觉得她该吃个教训,砍“钱”对她来说绝对是大招,至少不会钱多到去支援前嫂子干一些什么。
    当晚钟元也知道了这事。
    她怪诧异的。
    没想到大舅妈给家里带来的阴影那么大,詹雯就说了句帮她带东西就惨遭“削减用度”。
    不过钟元觉得家里想太多了,詹雯才不会把真金白银送给大舅妈干大事呢。
    她就只爱享受,并没有那份事业心。
    大概在大舅妈找她聊天传授‘先进思想’时嗯嗯点头敷衍几句,人一走就看秀买衣服做美容。
    但不管怎么样,知道她开年后会变穷,钟元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青创奖次日举行。
    场地选在洲际酒店,整个会场很大,可以容纳一千多人,说是青年创业盛典,但“秃顶”王者不少,当然,跟钟元差不多年龄的也多。
    她入场就如小鱼儿入海,不怎么起眼。
    听主持人致辞、主办方致辞、听领导畅想未来,到颁完奖差不多过了三小时。
    有记者拍摄,她位置又在前排。
    中途想去厕所也只能忍着,否则电视台一播全国人民都看到她尿急,多有损形象啊。
    等盛典一宣布结束,钟元立刻前往卫生间。
    而后就发现跟自己一样憋着的人其实挺多的,大家包袱都很重。
    等膀胱减压结束。
    小腹忽然有点儿不对劲,月经似乎来了,她算了算时间,延迟了两个礼拜。
    大概是之前一直在等《天命》公测后的数据表现和青创奖评比结果,她感觉自己很轻松没有压力,但潜意识里还是紧张的,这种紧张就表现在身体的反应上。
    现在流水数据出来了,《天命》首月流水突破五个亿,青创奖也到手了,潜意识一放松,月经就来了。
    好在她包里都会放棉条、一片卫生巾应急。
    第一天出血量小,目前只是隐隐感觉来了,钟元便摸出了卫生巾。
    她在隔间折腾的时间久了点,出去时记者、领导都走了,只有一些打算结交人脉寻求合作的企业家没走。
    “钟总,一块聊两句呀。”
    钟元上台拿过奖。
    主持人介绍的项目是某款游戏申请了多项专利,所以大家都知道她做的游戏公司,游戏公司就意味着不差钱,钟元就是香饽饽。
    钟元道:“好啊,我的航班还有几个钟头。”聊聊没什么,万一就捞到了漏网之鱼呢。
    左右不着急走。
    喊她的人里没有拿奖的无所谓,她不认为这个盛典的评判标准能精确筛选出所有有价值的项目。
    一群人本来聊得好好的,就有人乱拍钟元马屁,“还是钟总厉害,名校毕业有真本事的让人心悦诚服,不像获奖的那谁,郜安雁,不走正道让人不耻。”
    郜安雁,钟元知道。
    拿了奖的青年企业家就十个,八个男的,就她们两个女性。
    钟元闻言,脸上笑容转淡。
    双眸里闪过影影绰绰的不耐烦,没接茬也没问不走正道什么意思,只低头看了下表,道:“抱歉,我忽然想起还有别的安排,先告辞了。”
    等走出洲际酒店,孔秘书说:“钟总,刚刚你们在里面颁奖,我听人说了郜安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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