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温言比她大五岁,在他青春期的时候,她差不多还在玩洋娃娃。
    她有自知之明。
    自己不可能是他的初恋。
    他的回答不过是给了现任体面。周绾宁没想拆穿。
    这时,贺昱霖又在起哄让周绾宁玩两把试试。
    周绾宁看向谢温言,很实诚:“我不太会。”或者说,压根没玩过。
    “我教你。”谢温言拿来新的球杆,帮她用巧粉擦过后, 递给她。
    周绾宁握住, 下一秒, 谢温言轻轻一拽球杆, 就让她顺着力到了他的身前。
    “乖,弯腰,俯身,杆头对准球……”
    说话间, 谢温言带着她俯下身去,而他那只骨骼分明的手贴着从她的手背一路推上来,与她掌心贴手背十指交叠。
    这种暧昧的姿势, 直接让她的心跳,像乱了的鼓声。
    身旁还响着贺昱霖他们的起哄。
    周绾宁脸皮薄,不免红了脸颊。
    她竭力镇定自己,不想让旁人知道,在外面她和谢温言还是第一次那么亲昵。
    “看准那个红球了吗, 击打过去。”
    随着谢温言音落,他推送了一下球杆。
    白球被打出去,击中红球, 红球入袋。
    “哇。”周绾宁惊叹一声,显然没想到会那么精准。
    “学会了吗?”
    “有点。”
    “那好,自己试试。”
    谢温言把主导权给她,只是身躯还没离开她的。
    周绾宁也勇敢尝试了起来。
    打的第一下有点偏,但在打第二球的时候,顺利进袋。
    “漂亮。”
    他在她耳边毫不吝啬地夸赞。
    周绾宁的脸上有点小新奇:“感觉,好像也不难。”
    “嗯,就想有些事,不试试,怎么知道最终难不难。”谢温言说话隐晦。
    但周绾宁能感知到他话里的意思。
    他在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试试怎么知道相爱有多容易。
    之后,谢温言又带着她简单练了几把,多少算上手了。
    谭
    星仪邀请他们一起玩四人台球,贺昱霖这个单身狗则成了两队人的裁判。
    三回合下来,虽有谢温言这个实力强劲的队友在,但菜鸟绾宁终究不敌对面两个有经验的,哪怕谢温言最后力缆狂澜,最后也还是差了十多分,输掉了一局比赛。
    周绾宁毕竟是从小舞蹈比赛比上来的,凡事也讲究个好胜心。
    虽然这几年心态平和许多,但现在输掉比赛,多少还是有点小失落。
    更重要的是,她连累了谢温言。
    接收到她眼底的愧疚,谢温言笑着把人拎到身前,捧着她的脸颊安慰:“怎么还委屈上了?”
    “……如果不是我失误那么多次,你就不会输了。”
    谢温言自然清楚她委屈的点在哪。
    “上上局没有你,我照样输了。”
    “周绾宁,我不是不输的神话。再者,如果这次一定要归根究底复盘原因,那也是因为之前我没有好好教过你这个游戏。”
    谢温言提议,“不如等回梧桐湾,我带你多加练习,争取下次再赢回来?”
    周绾宁有被他哄好,笑着点了点头。
    见时候不早了,谢温言还记着明天要去爬山,便对几个朋友说了下次有时间再聚,随后牵起周绾宁的手离开了台球厅。
    等到台球厅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谭星仪忍不住问贺昱霖:“之前你跟沐黎姐关系那么好,现在又对大嫂那么热情,不怕沐黎姐知道后撕了你?”
    贺昱霖用巧粉摩挲了下杆头,随后弯腰瞄准台上的球:“她撕不撕我,我无所谓的。但你刚刚打个友谊赛,一点也没心疼大嫂是个小菜鸟,就不怕温言哥心疼后,撕了你?”
    “哎呀,我刚刚也没想那么狠的,只是有点惋惜沐黎姐的七年青春,才没手下留情。”
    谭星仪叹了一口气,“刚刚我给沐黎姐拍了我们在这玩斯诺克的照片,还有绾宁他们的照片。从她回复的消息和回复的速度看得出,她应该很难过。”
    贺昱霖摇摇头,劝告谭星仪:“我说你可长点心吧,从温言哥对大嫂的姿态可以看出,那是真上心了。”
    “我也没想针对大嫂。只是觉得沐黎姐有点可怜。”
    圈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温言哥七年,可惜最后两人还是没结果。虽然大嫂很漂亮,性格很好,她也很喜欢。但论远近亲疏,还是沐黎跟他们比较玩得来。
    人心又不是天秤,一碗水端不平的。
    “爱情这件事,不是谁可怜就会得到偏爱。”
    “再说了,温言哥从来都很明确地拒绝沐黎,两人从没暧昧过。这么多年,我们也撮合了不少次,要有结果早有了。”
    “也是,温言哥对沐黎姐再坦荡不过了。”
    谭星仪叹息一声,片刻后又好奇,“不过大嫂和温言哥,怎么在一起的?我记得她之前不是你们二代圈里的。”
    贺昱霖不确定:“可能是……相亲?”
    “不……”
    今夜始终沉默的秦怀忽然开口,在杆头瞄准目标后,语调幽幽,“是那朵高岭之花……处心积虑,巧取豪夺。”
    音落,一杆进洞。
    “你怎么那么清楚?”谭星仪不禁好奇。
    秦怀没有回答原因,只道:“你不需要对谢温言的选择抱有任何不满。如果要用时间衡量感情有多真挚,那么谢温言喜欢周绾宁,也有……七年了。”
    台球厅的另外两人,在震惊中陷入寂静。
    *
    白天经历了殊死酣战,周绾宁难得一夜无梦。
    一直到次日清晨。
    她还未睁眼,身躯已然被人熟练逗弄醒来。
    平日还算顽强的意志,此刻已经成了一个俘虏,臣服在快乐之中。
    并驱使它主人的身躯,主动去攀附那个在被下作乱的混蛋。
    随着快乐层层堆叠,毯子上晕染开一片又一片的暧液。
    一声轻哼后,周绾宁睁开疲乏的眼,侧头看向酒店阳台外。
    只见湖前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稀薄的云彩后,还有未褪去的几颗星辰。
    很显然,现在是在破晓时分。
    不等她出声制止,再一次突袭的快乐,让她差点呼吸不过来,原本伸下去阻挡对方的手,死死抓住枕头,才没让自己太过崩溃。
    等缓过来后,谢温言出现在她上方,用他的手紧紧贴着她的。
    两人的婚戒在枕头上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哒”。
    “……谢温言,这就是你叫起床的方式?”
    因为心里一直记着他今天要约自己去爬山看日出。
    周绾宁怕自己起不来,所以昨晚睡前有跟他特意提过这件事。
    当时她说让他不用太温柔,她怕自己赖床,可以简单高效粗丿暴些地叫她起来。
    他说没问题,他不会对她心慈手軟。
    可现在,这就是他所谓不会手軟的方式?
    “这个时候,我更喜欢你……叫我老公。”
    周绾宁侧过头,不想搭理他。
    谁知下一瞬,他狠狠一撞,在她低哼出声时,他又轻柔地离开些许,“乖一些,你知道的,在这种时候,我很少对你心軟。”
    一开始,周绾宁还在忍着。
    哪怕牙齿抵在下唇上,额头都冒出了汗,也没松口。
    直到听到他说这句话时,意识到好像确实如此,他向来在那种事上很强势。
    “哪有你这样的?”她轻轻捶了下他的肩,控诉自己的不满。
    “叫一声,我就速战速决。”
    “……”
    最后,周绾宁还是被哄着叫了。
    但谢温言速战了,没速决。
    等他们成功登上东湖后山时,日头已经照亮了整个东湖周围的湖光山色。
    周绾宁被谢温言带到了一座墓碑前。
    她终于知道此次来君澜山庄的最终目的,是祭拜谢温言的母亲。
    不过更让她惊讶的是,谢温言妈妈的身份。
    竟是她学习舞蹈后心之向往的领路人,温璐芸温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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