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包子很小,基本上三四口就是一个。
    “饭吃个七分饱就够了。”
    “您吃这么少,营养怎么够呢?”
    “我的健康顾问说我的营养很够,没什么缺的。”锦衣应愚打趣,“你看我这身高身材,像是营养不良的么?你就是吃太多,所以才长这么高个子,omega看到都得害怕。”
    听见omega,褚夜行顿了顿,片刻,他若无其事地又拿起一颗草莓递到锦衣应愚唇边:“最后一颗。我看了您的体检报告和饮食安排表,维生素可以再多补充点。”
    锦衣应愚:“……你这是观察地有多仔细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张嘴将那颗草莓吃掉了。
    褚夜行的手指擦过他被果汁浸润的唇,弯了弯眼角:“这才乖。”
    锦衣应愚突然有点不自在。
    他定定地看着褚夜行片刻,突然伸出舌尖,轻轻扫过对方尚按在自己唇上的手指。
    年轻些的alpha一滞,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
    “哥,您……”褚夜行盯着锦衣应愚,却有些犹疑,“这是您的办公室,而且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今天工作不多。”锦衣应愚看着他,轻笑出声,“这里是总裁办公室,你把门锁上,没人敢闯进来。”
    褚夜行迅速回身去锁了门:“您怎么突然——”
    “嗯?大概是饱暖思淫.欲吧。”
    锦衣应愚眼神随意扫过桌面——他自己桌上的东西不少,倒是褚夜行这段时间一直在项目部忙活,桌上还挺空荡的。
    他坦然走过去,手一撑桌面,便直接坐在了桌上,俨然是一副邀请的姿态。
    褚夜行过来,将他圈在自己怀里,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却道:“哥,可我没有‘工具’怎么办?您上次让我把那些东西从你桌子抽屉里拿走了……”
    锦衣应愚抬脚轻轻踹他:“别跟我演戏,你肯定还在哪儿藏着。拿出来,我不是在钓鱼执法。”
    褚夜行一把握住他的脚踝,还颇带狎昵意味地捏了捏,唇角勾起:“好,听您的。”
    说完,他用另一只手拉开了自己办公桌的抽屉——
    果不其然,里面摆着某些自带颜色的东西。
    锦衣应愚轻哼一声:“我就知道,你个不正经的混小子肯定还留了一手。”
    “以您现在的作为,可没资格说我。”
    “有欲有求有渴有望本就是人之常情,”锦衣应愚抬手拦住他的脖颈:“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芍药花的气息格外妖冶的绽放开来,怀中的alpha男人在他颈边呵出带着花香的灼热吐息。
    锦衣应愚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两个字。
    褚夜行顿时瞳孔一缩,氯仿的气息顿时被激发出来,将锦衣应愚层叠地包裹住。
    年轻的alpha哪里经得住他这般刺激,顿时连动作都因为过于迫不及待而显得有些粗野。
    但是正因如此,褚夜行没有注意到锦衣应愚眼中,那尚存的清明与悲哀——
    像是跋涉到荒郊野岭,在那苦等流星的孩子,最终只有一片低哑的虫鸣与寒凉的夜露相伴。
    从小到大,他听多了巴结与赞美,也早就看透了那些人背后的利欲熏心。
    那些人敬他、畏他、恨他,独独没有人愿意给他所谓的爱意。
    从小到大,身边总有同学写着歌颂父爱、母爱、兄弟情、朋友情的文章。哪怕那些文章都写得烂俗了,依旧会得到其他人的交口称赞。
    似乎所有人都有一颗多愁善感的心,可以敏锐地察觉到一切情谊,哪怕那玩意儿无色无形。
    但那些写出文章的人到底是真情实感有感而发,还是为了一句嘉奖、一个分数,他们只有自己一清二楚。
    锦衣应愚不觉得这有什么可耻的。人只要活在世上,就会有所想所欲所求。
    但是……他的beta父亲,这个曾和他血肉相连,本应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却以此攻击他。
    恶心、低贱、令人作呕……
    这样的形容,哪怕是面对仇人都不一定会用,更像是看见了路边脏水坑里的蛆虫,所发出的嫌恶又悲悯的感叹。
    但这些词汇,却被林缘生用在了自己身上,用在了他的亲生孩子身上。
    包括林缘生在内的所有人,从来不曾给过他分毫爱意,也从来不曾教给他爱人的能力。他也不曾爱过人,不曾起过欲……
    唯有褚夜行。
    唯有这个此刻正压着自己大肆伐挞的alpha,带给了自己如此鲜明的痛快感。
    只是,他是个如林缘生所言,格外低微的人。
    锦衣应愚抬起手,想要攀住褚夜行的肩膀,但指尖划过那硬挺的西装,却无法抓牢。
    他猛地抬起手,有些仓皇地抓住了褚夜行后脑勺的头发,引得年轻的alpha痛哼一声。
    感受着体内的力度加剧,锦衣应愚突然萌生出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意,像是大仇得报一般——
    林缘生都说到那份上了,自己为何不干脆做实了他的言辞?
    如果说褚夜行是塔拉茨最令人不齿的玩意儿,那被这种玩意儿上了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不知道自己那beta至上主义的父亲得知自己如此“作践”自己,是不是会暴跳如雷?
    什么是低贱?什么是身份?
    这些都由谁来定义?
    脱了这光鲜亮丽的西装革履,他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血肉之躯。
    本来自己就是想要给平静如死水的生活增加些刺激,既然玩都玩了,那不如玩得痛快尽兴些。
    林缘生说alpha都是由欲.望驱使的生物,并没有说错。这也没什么可耻的。
    alpha与beta和omega一样,都是人。
    人与人,兽与兽,本就没什么分别。
    “唔!”
    褚夜行骤然一痛——
    锦衣应愚突然撑起身,扯开了他的衣领,一口咬在了他的颈项上。
    这一咬极其用力,褚夜行甚至隐约闻到了些许血腥味。
    alpha的犬齿刺穿了皮肤,将芍药花香的信息素注射进来。
    虽然不是被咬了腺体,但是身为alpha,被另一位alpha咬了脖子,感觉也同样并不好受。
    但褚夜行却压抑下了那被激发的,源自本能的暴戾与攻击性。他放缓了动作,抬起手,轻轻抚上了锦衣应愚的后脑勺。
    手指插入发中,他的声音低哑:“不舒服么?”
    片刻后,锦衣应愚缓缓松口,他看着那被自己咬出来的,泛红渗血的牙印,这才淡淡道:“身上舒服,心里不舒服。”
    “那,怎样才能让您舒服呢?”
    “再卖力些。”锦衣应愚揽过褚夜行的脖子,让对方与自己额头相抵,“让我忘记自己是谁。”
    褚夜行眼里似乎有光闪了闪,他将锦衣应愚按倒在桌子上,拉起对方的双腿:“好,今天听您的。”
    锦衣应愚像是一下子放松了,仰面躺在桌子上,终于露出抹笑来:“下午回楼上休息吧,今天浪一天,晚上带你喝酒去。”
    “好。”
    锦衣应愚看着他脖颈上签章似的牙印:“你是我的。”
    “嗯,我是您的。”无论眼前人说什么,褚夜行似乎都只会无条件地应下。
    像极了爱侣间那毫无顾虑也毫无算计的宠溺。
    锦衣应愚这才闭上了眼,放任自己沉沦在这氯仿的气息中。
    他突然觉得这氯仿的信息素真是不错——可以让他沉醉半晌,不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操蛋心事所困扰。
    ……
    完事之后,褚夜行趁着午休时同事们都去食堂了,带着锦衣应愚去了楼上的公寓。
    心累了一遭又身累了一遭的首富先生趴在床上就要睡过去。
    只是在闭眼前,他似乎模糊地看见褚夜行坐在床头,手里拿着那个项圈似的东西,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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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色降临,睡饱了还工作了一会儿的锦衣应愚决定履行自己上午对褚夜行说的事儿——带他去喝酒。
    褚夜行感觉今天的锦衣应愚似乎有点奇怪。
    这位首富先生虽然拥有一切肆意造作的资本,却从来过着非常规矩的生活。
    不少富二代都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是锦衣应愚却是白天认真上班工作,加班也不含糊,晚上回了别墅再泡泡澡或是看看电影。
    那叫一个健康。
    白天不认真工作,下午直接翘班,晚上还要去喝酒……
    如果不是褚夜行一整天都和锦衣应愚待在一块,他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被夺舍了。
    但他不会去问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乖乖跟着对方,去了曾去过一次的那家日咖夜酒。
    正是锦衣应愚上次去体验当咖啡师的店。
    名叫dawn的店内,当白天的阳光褪去,原本温馨的咖啡厅环境,变成了略带迷幻色彩的暗色调。一位音乐家抱着吉他在dj台上低吟浅唱着温柔的乐曲,暧昧中似乎带着点哀伤的音乐在带着酒香的空间里徜徉着,同酒精一起勾动着客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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