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知道,锦衣应礼说的是对的。
    褚夜行晃了晃,几乎要摔倒了。
    但是,一只手伸过来,牵住了他。
    熟悉的芍药花香笼罩住了他,是锦衣应愚。
    他同荣华珊跳完了一支舞,便迅速回来了。
    此刻,锦衣应愚看他的眼神,是透着忧虑与心疼的。
    “怎么了这是?我就一会儿时间没见你,脸怎么白成这样。”
    锦衣应愚将他护在身边,毫不畏惧地迎上锦衣应礼的目光:“哥,你同他说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锦衣应礼收回目光,看向了身旁的艾维斯:“要跳舞么?我陪你。”
    当了很久鹌鹑却突然被点名的艾维斯:“啊?”
    但不等他推拒,已然被锦衣应礼薅下了舞池。
    锦衣应愚这才看向褚夜行,微微蹙眉:“他刚刚同你说了什么?”
    褚夜行:“……”
    他移开目光,低声道:“什么也没说。”
    第70章 只听我的
    虽然褚夜行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没事,但是锦衣应愚是什么道行,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的异常。
    年长些的alpha定定地看了面前的小朋友半天,末了轻轻叹了口气,释放出柔和的芍药花香包裹住面前的人:“我们回去吧。”
    “可是舞会还没结束……”褚夜行的话听着犹疑,但是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很想早点离开。
    锦衣应愚笑了,他避开其他人的视野,迅速伸出手,勾了一下褚夜行的手指,低声道:“这种舞会有什么意思,与其在舞池里跟猴一样被人看,还不如回去过我们的小世界。”
    年轻的alpha小伙子很明显被这个提议打动了,但是他仍故作犹疑,不想显得自己太过骄纵:“但金叔还没来。”
    原本锦衣应愚和司机老金说好,晚上会同其他宾客一样住在这个大宅里,明天再来接他们。
    “没问题啊,”锦衣应愚应得很轻松,“你不是会开车么?”
    褚夜行颇为感激地点了点头:“好,我开车带您回去。”
    -
    这场晚宴的主角是荣华家的小朋友,锦衣应愚不过是代表锦衣家过来送礼的。
    反正现在礼已经送到,晚宴也吃了,就连舞都亲自下场跳了一支,这面子已然是给的很足了。
    哪怕舞会还没结束,他就提前离开,也不会有人说道些什么。
    于是,俩人就这么顺利地离开了大宅,准备开着车打道回府。
    褚夜行率先上前一步,替锦衣应愚拉开了后座的门,俨然是将钱叔传授的“管家助理要诀”给学到了精髓。
    然而,首富先生挑了挑眉,却没有顺势坐进车里:“把后座的门关上吧,我坐副驾驶。”
    褚夜行眼睛微微一亮。
    他自然是希望锦衣应愚可以坐在他身边的。
    于是他快走两步,殷切地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而后眼睛亮亮地望着身旁的人。
    锦衣应愚微微笑了笑,长腿一迈,便坐在了车里:“好了,开车走吧。”
    ……
    片刻后,汽车发动,载着两人向前。
    褚夜行安静地开着车,锦衣应愚则看着窗外的景色。
    此刻的场景,似乎和数月前的那一天晚上重合了。只是荣华家大宅处在城郊,此刻窗外看不到那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只有路灯照亮的、满是野花的路涯,以及远处沉默在夜色中的田野。
    锦衣应愚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对坐副驾驶产生些心理阴影,毕竟出车祸时,那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实在令人胆寒。
    但是当他回忆起那一场事故,却唯有褚夜行扑到他身上,将他牢牢护在怀里的记忆片段格外清晰。
    时至今日,他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心脏都在颤抖。
    他从前对于“英雄救美,于是一见倾心”之类的言情故事嗤之以鼻,觉得这剧情简直是老掉牙的烂俗。
    彼时不觉其中意,如今已是此间人。
    锦衣应愚忍不住低笑一声,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褚夜行听见了他的声音:“哥,您在笑什么?”
    “没什么。”锦衣应愚收回目光,看向他,“我哥他,和你说了什么?”
    褚夜行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骤然握紧,但他很快恢复原样,一副平静的模样:“没什么。”
    锦衣应愚盯着他。
    虽然心底有些紧张,但是褚夜行却依旧没有松口:“真的没什么。”
    是啊,真的没什么。
    锦衣应礼不过是说了一些他根本无法反驳的事实罢了。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而无能的alpha。哪怕他愿意在下雨时为锦衣应愚撑一把伞,但是如果面对的是狂风暴雨,这一把伞根本毫无用处。
    他不知道怎么对锦衣应愚开口。
    但即便他不说,也不与对方对视,但是眼中不经意地泄露出的些许情绪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锦衣应愚静静地看了他片刻,突然道:“停车。”
    褚夜行一愣,很快照做,在路边停下:“哥?”
    现在离城区还有挺远的距离,加之此刻时候已经较晚了,整条马路上除了他们,看不见别的车辆。
    周遭甚至连一个商店都没有,只有一片片田野,唯有远处可以看见农家星星点点的灯光,是字面意义上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锦衣应愚居然在这里突然叫他停车……
    这显然不同寻常。
    本就有些心虚的褚夜行顿时愈发紧张了,他看着身边人:“哥,您要做什么?”
    锦衣应愚没有回答,径自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而后,他开门下车,在褚夜行忐忑不安的目光中走到他这一边。
    而后——
    锦衣应愚拉开了驾驶室的车门,探出手一按座椅调节的按钮,直接将驾驶座的座位放倒下来。
    猝不及防从坐着变成躺着的褚夜行:?!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锦衣应愚便一低头钻进驾驶室,准确无误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褚夜行:??!!
    他咽了咽唾沫,望着骑在自己身上的alpha男人:“哥?”
    他不敢与锦衣应愚对视,目光落在了对方泛红的耳尖上。
    但是身上的人可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锦衣应愚捏住他的下巴:“看着我。”
    对方轻笑一声:“你平时不是非常胆大妄为,花样还很多么?怎么,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实践一些新的小花样,又不敢了?”
    褚夜行听懂了他的暗示。
    到底是年轻的alpha,他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他抬起手,抚上了锦衣应愚的腰:“哥,您的意思是……”
    散发着芍药花香的alpha面色有些红,但笑意却恣意依旧:“怎么,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
    这已经够明白了。
    褚夜行揽住锦衣应愚的腰,一个翻身,两个人便掉转了位置。
    他动作急切地解开面前人的腰带,却被轻轻拍了拍手。
    锦衣应愚轻咳一声,面色更红了几分:“我的衣服口袋里有,嗯……”
    褚夜行闻言,伸手去探他的口袋,果不其然从中摸出了些成年人用的小玩意儿。
    他看着眼前的人,低声道:“哥,您是不是早就想——”
    “别瞎说啊,我可不像你,满脑子都是过不了审的东西。”锦衣应愚撇开脸,“我这不是怕你又和那天在档案室里一样,突发奇想地要干坏事么?提早备上,有备无患。谁叫我最疼你了呢?”
    “嗯,您最疼我了。”褚夜行低下头,抿着他泛红的耳垂,低沉的声音撩拨着怀中人的心绪,“可是真的只是怕我干坏事么?还是说,哥你希望我这么做?”
    锦衣应愚不由得笑了,他抬起手揽住身上人的脖颈,难得主动地吻上对方:“知道就好,别戳穿我。”
    唇齿相依间,锦衣应愚有些含糊地开口:“别忘了,你是我的人,只能听我的。其他人不管和你说了什么,都去他们的。”
    他懒得追问锦衣应礼到底同自家小狗说了什么,因为不用想都知道,想必是些不中听的话。
    既然不中听,那就别听,左耳进,右耳出,他家小狗只要听他的话就够了。
    ……
    没有行人的道路边,低调的黑色豪车在微微摇晃着。车内的灯已然关了,偶尔有几辆车载着着急归家的旅人迅速驶过,也不曾注意到这辆车分毫。
    车外夜色渐深,温度也愈发变得寒凉。但是车内的温度却愈发升高,水蒸气在车窗内侧凝结成一层薄薄的水雾,像是给车窗蒙上了一层轻纱。
    突然,这层“纱”被人“扯”破了——
    一只骨节修长,极其漂亮的手按在车窗上,落下一个掌印。
    但很快,这只手又被人抓住了手腕,最后无力地垂下,只留下几道印痕。
    ……
    许久之后,云收雨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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