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那两只东西算什么虎,能给小戈养成4级晶核都算他们厉害。
    白存远打了个哈欠:
    “闭嘴,过来当枕头。”
    任戈乖乖回到沙发底下他的小地铺上。
    白存远把手搭在他的头上,揉了两把,卷着被子睡了。
    ……说,说好的当枕头呢?
    小狗感觉失宠了。
    任戈越想越气,从地铺上坐起来,嗷呜一口咬住了白存远的被子。
    咬咬咬,狠狠咬。
    任戈乱咬一通,白存远似乎感受到小狗的暴躁,伸手搭在了他的头上。
    任戈在白存远安抚的抚摸下乖乖扒在沙发旁,闭上眼睡着了。
    ……
    穆澜峪果真一晚上没有回来。
    次日晨光熹微,沐浴着阳光的穆澜峪才从外面回来。
    他比起前一日更加狼狈,他还没进门,就被一个人横身挡住。
    尚官等了他一夜,看见穆澜峪的的状况,尚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末世前担任过董事长的尚官很了解人性。
    他成竹在胸地抱臂站在院子门口,看着归来的冷漠男人笑意和善,但话语里藏了毒:
    “你没杀他们,你把他们放了。”他的语气很笃定,随后带上威胁:“你不想让那个人知道吧。”
    高大的男人刚杀完丧尸,一身冷肃之气,生人勿进。
    尚官硬挺着假装不害怕。
    穆澜峪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前走,即将和穆澜峪撞到的时候,尚官没顶住压力后退了一下。
    高大的男人脚步不停,径直向前。
    尚官有些气恼,他很快平息心中的恼意: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眼前这个人只是话少,并不凶狠,他必须凭借自己知道的这个信息拿捏住他。
    这样在末世后期,他才能有好日子过。
    “你别不承认,你的性格,我一眼便知。你绝对不会杀人喂丧尸,这不符合你的操守,可这是里面那个人想要的吗?”
    尚官把尾音拉的既长又危险,果然,穆澜峪停下脚步,轻轻皱眉。
    “你要什么?”
    见鱼儿上钩,尚官不紧不慢成竹在胸的开口:“只要你能……”
    尚官还没说完条件,声音就在一半被人打断。
    “这当然不是我要的。”
    那个人的声音清亮动听,只有一分晨起沙哑慵懒,却让在场的人神情都清明了三分。
    别墅门随声音打开,开门的任戈耸拉着眼皮一身起床气,仿佛笼罩着黑云。
    晨曦的光宠爱地落在站在正门口的白存远身上,将他的脸照的光洁如暖玉,青年睡眼惺忪,整个人都泛着懒意。
    说话的人是白存远。
    他听到了。
    穆澜峪站着,面无表情,但目光闪动。
    尚官如遭雷击。
    白存远的声音不小,因为他的话,院子中休息的人全都将目光移到院落中央。
    白存远迎着万众瞩目的目光,慢慢走到穆澜峪身边,白皙的手搭在穆澜峪的肩膀上轻轻拍拍:“你还不熟悉我的脾气和规矩,我要杀的人,一定要杀,你救一个,就得补十个上来。”
    他说完,嘴角挂笑,转向尚官:“你可能不了解3级异能者的听力,我很感谢你把这个真相告诉我。就由你在队伍中选该死的二十个人怎么样?”
    尚官听见白存远的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哪里是感谢,这是迫害。
    他一但从队伍中选出二十个人,其他人一定会恨死他,再也不信任他,他就无法成为队伍的领头人。
    在新纪元开始的时候,失去领头人的资本的损失,是毁灭性的。
    尚官缓缓攥紧拳头。
    白存远把他的动作尽收眼中。
    尚官想要成为幸存者的领头人,但实力有限,所以想通过威胁穆澜峪得到一些队伍上层资源。
    但队伍的领头人,只能是他白存远。
    任何人妄想取代他得到地位,都是在自寻死路。
    “你也可以用你的火苗,和我家小戈的风刃对一对,看看火灭了以后你还有没有四肢在。我记得,朱健是火系异能者。”
    朱健?
    尚官只疑惑片刻,就看见白存远身后,一个人高马大的人,从穿着旗袍的艳丽女人身旁向前迈出一步。
    他们从昨晚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个强壮如熊的人出手,在丧尸遍地时,身边有漂亮女人,不苟言笑的人,恐怕比前面这个风系异能者小孩儿更恐怖。
    尚官是觉醒了异能,但他根本没熟练运用过,哪里敢和这个名叫朱健的人对上。
    而且那个小白脸说,朱健是火系异能者,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任戈是风系异能者,所以小白脸杀了两个人给他搞了两颗风系晶核,自己是火系异能者……朱健也是。
    小白脸的意思是,他会杀了他给朱健用晶核。
    任戈最擅长吓唬人,当场就亮了风系异能,风刃扫过身前台阶,将台阶削下一个角。
    信手拈来,轻描淡写。
    高深莫测的朱健站在后面不出手。
    尚官死死的盯着地上那断裂整齐的台阶:“我……”
    他想讨价还价,就听见白存远凉凉说出两个字:
    “选,死。”
    选或者死,二选一。
    尚官眼皮子一跳,马上转身:“我选,我选。”他的声音慌乱又谄媚,瞬间从妄想当领头人的蠢货变成走狗。
    昨夜和尚官一起来的队伍一片安静。
    没人指责尚官,和尚官熟的人与尚官对视一眼,马上安静下来缩小存在感,尚官自然略过他们。
    和尚官不熟的人不敢说话,生怕被阎王点名。
    任戈闲来无事飘着风刃玩,一个风刃刚好削过尚官的头顶,吹下几丝碎发。
    尚官腿一哆嗦,眼一闭,心一横,睁眼确定一个区域没有他认识的需要保的人,直接说:“我选好了,就那二十个人。”
    被点到的人群瞬间爆炸,如同煮开的沸水。
    “凭什么,为什么选我们?”
    “啊?我们不要死啊!”
    “别,别杀我,我的钱都给你!求求你!”
    还有一些人急中生智面向白存远,恶狠狠的指着尚官:
    “他想威胁您的手下背叛您!我,我绝对忠诚,让他替我去死……”
    尚官一脚踹到了那人胸口上,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
    绝望的,惨叫的,挑拨离间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不能这样做,他们是无辜的。”
    穆澜峪紧皱眉头,终于不再原地干站,而是上前一步挡在白存远和那些人中间。
    “你看看他们恨你的眼神,他们还是无辜的吗?”
    穆澜峪听见了。
    有不下十个人在责怪他:“是他把那些恶心的人放掉的,为什么要我们承担,这不公平。”
    还有一个人见同伴指责尚官有用,也马上站出来指责穆澜峪:
    “小……先生!先生!他见人就救,不管别人是好是坏,也同样危险,您别看他厉害,他一路上救的麻烦不少。在您出现之前他还救了一堆老弱病残,那个老的天天给他孙子偷物资,那小孙子没事就大喊大叫的,一路都在拖累队伍。”
    他语速极快,言辞恳切:“您让他替我去死,我,我觉醒了空间异能,我没告诉他们,他们都不知道,我可以给您搬很多物资,您不让动我保证不动!”
    白存远把目光放在地上那个跪着指责穆澜峪的人身上,没理会那人,反问穆澜峪:“弱者为保命背弃恩人,也是无辜的?”
    地上跪着乞求的人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而没有血色。
    白存远一句话就将他在道德上判了死刑。
    这个小白脸,看着杀伐决断,却讲道义?
    他看走眼了。
    他今天真的得死吗?
    白存远扫视地上那些肆意泼脏水给别人的人,和那些急着想把其他人推出来代替自己死的人:
    “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背叛任何人,这样的人,和丧尸有什么分别?”
    穆澜峪说过同样的话,随意杀人和丧尸有什么差别。
    随意背叛别人导致别人死亡,又和丧尸有什么差别。
    穆澜峪喉结滚动一下,仍然挡在白存远和那些苦苦哀求的人中间,寸步未动:“人在将死前会被逼迫到没有人性,等到他们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就会做身为一个人类该做的事情。”
    白存远在末世调教过很多人,他们都为自己的信念动摇,但穆澜峪从未动摇过。
    他上一世没有动摇,这一世,在末世这么早的时候,也没有动摇。
    他相信生命,即使是肮脏的生命。
    “逼迫?”白存远轻笑一声:“你说我在逼迫他们?”
    穆澜峪张嘴想反驳,白存远已含着不带笑的笑意点头认下:“你想救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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