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等他们缓过劲儿,李秀荷和季岩峰便回来了。
    季岩峰虽然因为常年跑商导致肤色偏黑粗糙,但他本就俊朗,再经过特意梳洗打扮,整个人倒是更显气质来。
    此时俊朗的脸上带着笑意,可见他对那位姑娘也是有意的。
    “怎么样哦?”他轻声询问。
    “你大哥的意思是不错,自然也就不必再相看其他姐儿了,回头两家再重新商议,把婚期定下,等你大哥这边结束,就轮到你了。”李秀荷脸上也带着笑,那杨雪梅她瞧见了,模样确实不错,也没有那股造作拿乔劲儿。
    虽说季时玉也矫情做作,但毕竟是自家孩子,再怎么也是好的。
    季时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反正只要听家里安排就好。
    李秀荷对这事很上心,儿子都二十岁才议亲,即便是在镇上都是少有的事,如果不是这些年一直跑商,恐怕连孩子都有了。
    她和杨家相约商议成婚事宜,这最要紧的就是聘礼,按照对方的要求,六两聘金,再加上做喜服的衣料和一些帖盒,要的并不多,因此准备起来也十分方便。
    杨雪梅家只有她和寡母,且也没见过几分世面,在季家面前总是自觉矮一截,说话也十分没底气,但为了唯一的女儿不得不表现的强硬一些。
    李秀荷本就是好脾气,见她家这样,自然也不会为难,至于陪嫁,也不是非要那豆腐坊,带床被褥和一些衣裳,也就差不多了。
    两家聊的还算不错,再加上杨家确实着急,三五日的功夫就把婚期给定下来了。
    为此,季岩峰不得不到镇上去采买聘礼和成婚需要的东西,和他同行的还有戚山州,他不仅要卖猎物草药,毕竟之前去过喜事铺子,还能帮着选选。
    .
    季家这几日热闹的很,大儿子季岩峰刚相看好没两日,就要成婚了,不仅如此,还特意请了村里有空的人家都前去吃席。
    喜事办的很热闹妥帖,席面也很不错,荤素都有,倒是叫村里人吃个痛快。
    一直不甚来往的季家其他兄弟也都带着全家过来吃喝,也为着表现在席间忙前忙后的,至少在礼面上没有真的做出白吃白喝的事,可见还惦念着兄弟间的情分。
    村里办喜事都是为着热闹,吃过席面,也就退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季家的人忙前忙后的收拾着狼藉,也幸好没剩饭剩菜,否则都不知道去哪喂小狗儿。
    “娘,我也来帮忙吧。”杨雪梅不好在屋里闲坐着,便换了喜服出来帮忙。
    “你刚成婚,回屋好好休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以后有你做事的时候。”李秀荷知道她觉得高攀,心里胆怯,怕不好好表现会被婆家不喜。
    这种心事,她从前也有过,自然不愿意做恶婆婆。
    杨雪梅听她这样说便更惶恐了,赶紧撸起袖子就下手帮忙,并笑道:“这点活计不碍事,玉哥儿和欢姐儿也能歇歇。”
    她知晓,季家不像别家那样看不起哥儿姐儿,相反她曾在季岩峰口中听说,玉哥儿反而是最受宠的,向着弟妹总是没错的。
    “……那咱们就快些,你也好早点休息。”李秀荷笑笑,这话倒是没再客气,反带着一点揶揄和打趣。
    杨雪梅羞红了脸,干活更利索了。
    季时玉和季时欢倒也没真闲着,把借来的桌椅凳子都挨家挨户还回去,一来一回的跑着,也是累。
    不多时便收拾干净,李秀荷招呼他们回前厅休息,看杨雪梅忙前忙后的干活,倒是更满意点了。
    “嫂嫂很好。”
    季时玉的卧房里,季时欢突然凑到他耳畔说着,这样背后说人的话,即便是好话,也得低声些。
    季时玉边绣帕子边细想着杨雪梅今日的行事做派,不由得点点头,确实没那股子矫情劲儿,比他要好多了。
    “你怎的不回自己卧房?”季时玉将绣好的帕子放进锦盒里,“累这一日,该去歇歇。”
    季时欢哼笑:“我的卧房离大哥的近……”
    这倒是没错。
    季时玉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突然泛起一片薄红,他轻咳一声提议道:“那不如咱们去后山玩会儿?山林里凉快些,还能玩水。”
    “好,那我和爹娘说一声,你去叫上戚家哥哥吧!”季时欢说着就往屋外跑,脚步声都带着点欢快。
    今日戚山州和戚鱼自然也是有来帮忙的,只是没在席间落座,临走时带着李秀荷让帮厨提前盛出来的饭菜,细算时辰,这会估计吃完了。
    季时玉便对着镜子打量一番,戴上斗笠朝戚家去了。
    片刻功夫后,四人背着竹篓,齐齐朝后山走去。
    山里确实凉快些,有树荫遮蔽,郁郁葱葱,便是瞧着一眼的绿,都觉得心旷神怡。
    戚鱼和季时欢本就欢脱,进了山更是撒欢儿般玩闹起来,时不时就要揪点杂草咬着,还要摘点野果子尝尝,酸的龇牙咧嘴,好一阵流口水,像是癫病的野狗……
    季时玉立刻偏头呸呸两声,怎么能把弟妹想成狗?
    “嘴里进虫了?”戚山州冷不丁捧起他的脸看,掌心的触感,怎能用好字来形容!
    细嫩的皮肉贴着粗糙的手掌,季时玉没觉得疼,倒像是被碰着痒痒肉一样,忍不住蹭蹭他手心,咧嘴笑起来。
    “好痒呀。”
    小哥儿娇媚的声音荡在耳畔,荡的戚山州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不仅没收回手,反而托住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着,“是你肉皮太嫩了。”
    季时玉瞬间弯起眉眼:“你说的好吓人啊!”
    他想,如果是戚山州说要“放一桶血”给他尝尝,他可能不会觉得反感。
    两人并肩走着,季时玉时不时就要蹲着刨挖草药,都是些常见的,就算不拿去卖,留着熬水喝也能强身健体。
    戚山州一手抓着竹篓,一手牵着他,还帮他盯着周围,生怕有潜藏的危险。
    眼看着走到一条三岔路口,前面的鱼哥儿和小欢儿都在等着他们,显然是要等他们决策往哪条路走。
    戚山州:“走左边,清净。”
    右边和中间小路通向山田,好些人家中午都会在田里看着,防止那些鸟兽来吃食,他们如果从那边走,少不得又要听到什么闲话。
    左边的山路曲径通幽,两侧都是小腿高的草丛,头顶高枝树干把艳阳遮挡的严严实实,荫蔽的地方很是凉爽。
    季时玉没来过这边,不管采摘草药还是刨挖野菜,他都去熟悉且人多的地方,就算遇到什么麻烦,至少能有人搭把手。
    眼下他们所在的小路,倒是只能听到虫鸟叫声。
    “从这边下去能到另一处河边,那边平时不会有人过去,有石壁做遮挡,很清静。”戚山州在山里窜来窜去打猎,自然知道哪里安静,哪里热闹。
    他的背篓还是空的,就把季时玉的摞到一起,背着两个背篓率先往前走,小路不算陡峭,两个小家伙倒是也不需要搀扶,只是时不时拿着木棍敲打草丛,生怕再窜出条蛇来。
    他们刚落到石壁上方,猛地就听到些奇怪的动静。
    戚山州和季时玉对视一眼,齐刷刷捂住了两个小家伙的耳朵,非礼勿听……
    而且那声音,总觉得有点熟悉。
    第30章 融入
    碰见这样的事, 他们自然不能继续在这里讨清净,为避免惊动下面那对野鸳鸯,他们就只能小心翼翼离开。
    直到走回岔路口, 季时玉脸上的红晕都没消散,偏偏他还是和戚山州同时听到的……
    “我们去那上面歇会。”戚山州指着小坡上面的几棵大树说道, 刚好能在树荫下乘凉。
    树荫下凉快,四人闲坐着就把野菜和草药简单清理一番,回去也就省时间了。
    戚山州还从其它树上摘了很大的叶子, 给他他们扇着风, 意图把那些想要靠近的蚊虫也给驱散开。
    只是季时玉最招蚊子,还最矫情, 饶是戚山州扇来扇去, 可还是有蚊子对着他咬了好几口,隔着粗布麻衣都痒的厉害。
    “我明明戴着——我的香囊不见了, 怪不得它们都开始咬我了!”季时玉哭丧着脸对着手腕和小腿就是一通挠,偏偏越挠越痒,急的他都快哭出来了。
    他从小就肉皮嫩,招蚊虫,家里每到夏季都会去医馆药铺配些驱蚊虫的草药, 做成香囊挂在身上, 倒是真有用。
    季时玉自己也会翻看医书进行配置调整,没想到今天居然丢了一枚。
    “别挠别挠!”戚山州见他这样不免心疼, 将他往身侧带带,用长满粗茧的手在他手腕和小腿上来回搓着,眨眼的功夫皮肉就红透了。
    但上面缀着的几个蚊子包,还是痒。
    季时玉扁扁嘴:“我们回去吧。”
    戚山州立刻站起身,把背篓一背, 再伸手去牵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俨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时欢不由得在心里叹气,三哥以后怕是要被养的更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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