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师尊无礼,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定叫你付出代价。”
    李沉舟忍不住笑出声,回想起在至清峰时这人也总跟他抢江思昭,明明心思与他一样肮脏,却还要在人前装出一副光风雅正的样子,以为谁都看不出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正好,旧账新账今日一并算了。
    李沉舟唤出本体剑,冒着金色灵力的长剑在空中绕了个凌厉的剑花,指向寂怀月。
    寂怀月也拔出剑,两人针锋相对。
    “停——”
    江思昭站到两人之间,左手摸向寂怀月的剑,右手往李沉舟的剑上探。
    两人均面色一顿,不约而同地收回剑。
    “伤到了么?”
    李沉舟顿时上前,捉住江思昭的手,仔细检查一番,见没有被刺到方渐渐放下心。
    江思昭把手从男人掌心抽出,隐隐冒着寒意的杏眸睨了李沉舟一眼,李沉舟没脸没皮地倒不觉得什么,视线跟随着江思昭的动作转动。
    江思昭气息微沉,转身面对着寂怀月。
    “怀月,你方才在作甚?”
    语气没有情绪,明显生气了。
    寂怀月低头,立在江思昭面前,八尺多的身高,明明比江思昭高一头,却仿佛犯错的孩童,不知所措地盯着面前师尊飘过来的衣摆。
    “弟子...知错。”
    “知道何错?”
    江思昭声音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听不出情绪,脸蛋异常的冷。
    寂怀月垂了垂眼,久久不做声。
    江思昭见状叹声气。
    “怀月,为师以为你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寂怀月脸色一白。
    坐观整座至清峰,唯有寂怀月最让他省心,可今日他真真动怒了。
    明明是来处理蔺恒的事情,却无缘无故跟人兵剑相戈。
    江思昭默默反思,是否是因为他太好说话,所以虽为天下为数不多的仙尊,却在任何人面前毫无威信。
    “萧见。”想此,江思昭横眼望去,“寂怀月是本尊的徒弟,你若要伤他,先过本尊这关。”
    李沉舟闻言,本还在幸灾乐祸师尊只训斥寂怀月不训斥他果然是更喜欢他,笑意来不及收回僵滞在唇角。
    垂在两侧的掌心攥紧,指甲嵌入掌心,留下血痕。
    可我也是你的徒弟。
    李沉舟只能在心里念道。
    一个是自己的徒弟,一个勉强算是自己的朋友,江思昭不偏不倚地都敲打一番。
    “怀月,可寻到进入皇宫之法?”
    寂怀月敛去眸底晦暗,抬眼间又恢复平日的模样。
    “回师尊,护城河与皇宫连通,且未设禁制,可顺着河流进入皇宫。”
    “好。”
    江思昭率先往护城河走去,指尖在空中绕了一圈,便化作一缕幽绿色的光亮钻进护城河。
    顿时,原地只剩下寂怀月和李沉舟。
    两人相视,彻骨的寒意在两人之间散开。
    李沉舟勾了勾唇,脸上却笑意全无:“此事结束,本君等着你,寂怀月。”
    寂怀月锋芒毕露,冷冷道:“怀月,奉陪。”
    两人一先一后钻进护城河,护城河通往御花园,落地后三人心照不宣地施了隐身术。
    皇帝病危,整座宫殿笼罩一层阴沉的气息,太监低着头匆匆从他们面前行过。
    “快,快!耽误了王爷的事有你们好看!”领头的太监催促道。
    “王爷?”江思昭沉思,“是蔺恒么?”
    “应当不是,在皇宫他们不会称蔺恒为王爷,会唤他为摄政王。”在场只有寂怀月最了解燕国,他一一解释道:“当今陛下膝下共育有五子,除却夭折的大皇子和四皇子,还剩二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其中,三皇子最得圣心,其母又是当今最得宠的王贵妃,一年前三皇子被封为太子。而二皇子被封了成王,只有最小的五皇子因为尚未及冠暂时没有封王。方才他们称呼那人为王爷,说的是三皇子。”
    江思昭皱着眉听完,好复杂好乱,什么三皇子五皇子的。他深沉地抿唇,说:“既是三皇子,那便与我们无关。”
    寂怀月打断:“师尊,可知三皇子之所以能如此顺利地坐上太子之位凭借的是何人之势?”
    “正是摄政王,蔺恒。”
    李沉舟看不过去了,推开寂怀月的肩,挤到江思昭面前。
    “解铃还须系铃人,依本君看,管他三皇子与蔺恒是何关系,找到蔺恒才能发现根源所在。”
    李沉舟说的在理。
    说蔺恒蔺恒到。
    江思昭心有所感,掀眼望去,果不其然发现了刚从马车下来的蔺恒。
    “是蔺恒!”
    马车停在翊坤宫外,皇后寝宫的牌匾用大红金线绣制而成,气派威严。
    寂怀月拧起眉,语气添了一丝厌恶:“蔺恒此刻不该出现在此。”
    “他该在乾清宫。”
    言罢,他不管不顾地瞬移上前,与蔺恒一前一后迈进了翊坤宫。
    “怀月。”
    江思昭来不及喊住他,只能快步跟了上去,他一去李沉舟自然也不会独自一人守在外面。
    三人一同进入翊坤宫。
    话本里描写的还是保守,一国之母的寝宫不仅仅是地位的象征,还是朝代兴旺的映照。刚进去扑面而来的庄严与尊贵,装束森严,江思昭匆匆环视一眼。
    但很奇怪的是四面宫殿均用金锁封住,而且偌大的宫殿竟无一个婢女侍从。
    不是说皇后仪仗很气派么,怎么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江思昭疑惑,来不及多想,跟着寂怀月走进了内殿。推开殿门,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更让他大惊失色。
    第51章 银色锁链拖地,一个女子跌坐在地,白色的长发拢着全身,形如枯
    银色锁链拖地, 一个女子跌坐在地,白色的长发拢着全身,形如枯槁, 白骨般的手捆在铁环之中。
    女人听到脚步声, 缓缓仰起脸,眼窝深深凹陷,皮肤像是枯树。
    “你来了。”
    沙哑的声音低缓。
    “今夜, 陛下殡天。”蔺恒垂眸望着女人。
    女人先是呆滞, 随机猛然起身,张牙舞爪地向蔺恒扑去。
    “蔺恒,你不得好死!”
    蔺恒神情淡漠, 闻言轻声哼了一声,弯身虎口卡着女人的下颌, 声音宛如鬼魅:“不得好死?寂如烟, 你好好看看不得好死的是谁?”
    一道凌厉的剑意划破长夜,蔺恒反应极快地侧身, 但还是被法力蹭到, 耳垂划出一道血痕。
    “何人偷袭?”
    寂怀月拎着剑落到宫殿中央, 女人癫狂的神色一顿, 随即瞪着眼,看着寂怀月的背影嘴里喃喃:“怀月…是怀月么?”
    “姑母,是我。”寂怀月上前扶起女人,琥珀色的眼睛笼罩一层寒冰,剜向蔺恒:“蔺恒,你欺君罔上, 谋害皇室,桩桩件件, 死不余辜。”
    蔺恒云淡风轻地勾了勾唇,嘲讽出声:“好一个死不余辜。”
    寂怀月被愤怒冲昏头脑,银剑指向蔺恒,一字一句道:“我今日便要替天下行道,将你诛杀在此。”
    蔺恒不甘示弱,脊背的松柏印记透露出来,半人高的树影投在墙面,枝干化作触手与寂怀月的剑相对。
    “怀月。”
    江思昭慢半步进来,方才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转头看着地上的女子,先上前将人扶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寂怀月。
    “师尊,是蔺恒将我姑母囚禁于此,残害至这般模样。”寂怀月紧握着剑。
    江思昭心有疑虑,总觉得这事蹊跷。
    寂怀月说蔺恒待他一家很是照拂,连护国公的身躯都是由他亲自前往边境护送到京城。
    “蔺恒为何要囚禁你姑母?”
    寂怀月神色阴冷,视线如有实质刮着蔺恒,恨不得立刻将其挫骨扬灰。
    步入京城的那刻,他便知晓蔺恒在派人偷偷监视他们,所以寂怀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住进摄政王府。
    但令他意外的是,蔺恒竟然是潜藏在京城的魔物,如此下来,直接去摄政王府一举两得。
    “因为蔺恒想谋权篡位!当日他领兵去往边境,并非是想接回父亲,他想确认父亲是否真的战死。”寂怀月咬牙切齿,直到昨日他才真正调查出护国公死因,“父亲的死讯是蔺恒的人透露出来的,但据军医说我父亲当时只是受伤昏迷,蔺恒趁父亲昏迷让人将他放进棺材。
    “一百零八颗钉子,将棺材完完全全封死,生生将我父亲捂死在棺材里!”寂怀月堪堪丧失理智。
    这些天在京城,寂怀月一直调查蔺恒的半妖半魔身份,顺着蔺恒身上的魔气找到一户人家里。
    他装作官府的人前去拜访,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女子,女子有身孕,挺着肚子将他迎进来。
    寂怀月低头看袖口里的指物针,针尖竟指着女子的肚子。
    他用法术探查,发现女子虽是人,但肚子里怀的是魔族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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